第五章调戏调戏你
沈商枝挑挑眉，不再多言。
山上的井水很凉，原本他有些疲乏，现在被冰的清醒不少。
韩郁看起来是个浪荡子，实则满腹算计，他的一生可以用一句话来形容。
爽文大男主。
除了一开始被幽州皇帝囚于皇城。
但今年冬日过后，按照书中剧情，他站队效忠三皇子，亲手除掉不中用的太子，扶三皇子李忱上位。
李忱登基，韩郁出征，踏平除西凉之外所有的国家，成为人人敬畏的大将军。
沈商枝当初便是被他一路所向披靡，战无不胜的故事吸引。
可惜，韩郁死在李忱登基的第三年，这一生他从未娶妻生子。
沈商枝出神，喃喃自语：
“若是他有一个儿子，那么当真是虎父无犬子了吧……”
李闻璟玩着自己奶娘给缝制的小老虎，闻言一愣，捏着老虎屁屁在他头上打了两下。
沈商枝懵懵的：“你干什么？”
李闻璟问：“什么儿子不儿子的，你想成亲了啊？”
沈商枝睨一眼被李闻璟玩出毛边的小老虎，慢悠悠道：
“我成不成亲无所谓，但是你……长这么大还玩布偶老虎，八成是娶不来媳妇儿的。”
李闻璟：“……”
李闻璟有心疾，自小就比同龄乾元瘦弱了些，或许是自小失去母亲，这小王爷心理多少有些幼稚。
因此他格外黏人些，信任谁，就粘着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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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听书院只收男子，乾元中庸居多，坤泽只有五六个，书院分为文武两班，能留下的学子并不多。
李闻璟身体不好，虽然向往武班，但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去文班。
沈商枝也不太想和韩郁这一群彪子有过多接触，跟着小王爷选择文班。
早晨起得早，第一堂课着实磨人心神，这文言文像经文一样，沈商枝听得发困。
偏偏他倒霉，左边是许容清，右边是李闻璟，前边还有一位个子高的仁兄。
貌似是个乾元，只是看背影，不难看出这仁兄身上那股飘逸洒脱之相。
“喂，姓沈的，你盯着叶公子看了一盏茶的时间，也不怕脏了人家衣衫。”
沈商枝懒得看他，垂着眸，手里转着没沾过墨的毛笔，声音轻飘飘：
“许公子你，盯我半堂课，我被你看脏了，是不是应该快些去后院子里……的池塘，好好洗一洗？”
说到后院子，他故意一顿。
许容清脸色一白，想到昨夜的事情，咬牙怒瞪他：
“我的……是你偷走的？你这个淫贼！”
他这一句音量没收住，前边蔡夫子话音一顿，拿过桌案上的戒尺拍了下桌子。
“许容清，为师讲一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怎么就成淫贼了？”
李闻璟捂嘴在一旁笑，肩膀一抖一抖。
文班所有学子转过身投去好奇的目光。
有些因他是坤泽，眼神里还带着戏谑，往他衣领处露出的脖颈上看。
被这么些人盯着，许容清一时之间不知如何作答，脸色透红，眼中含泪。
沈商枝瞧他这般没出息，只能轻抚衣摆，主动站起身合手欠身行礼：
“夫子，是学生和他闹着玩，打扰夫子讲课，是学生的错。”
蔡夫子本就是位随和的人，也是众多夫子中年龄较为年轻的那一位，亦师亦友。
他捋捋自己下巴的山羊胡，缓声道：“罢了，坐下吧，认真听课。”
“谢夫子。”
沈商枝坐下后，忽地和前面坐着的人对上视线。
那人笑容令人如沐春风，朝他点点头，又转回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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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下课，李闻璟拉起沈商枝往外走。
“快快快，我们快些去伙房，方才课后休息，我听武班说今天中午有红烧肉！”
沈商枝不太习惯拉拉扯扯。
穿书之前他已经二十，来到这里，年龄虽然小了些，但心智不小。
半路上，又被许容清拦路。
李闻璟饿得烦躁：“许容清，你是疯子吗，怎么专门咬着我们不放？！”
许容清直勾勾看着沈商枝，“我找他，与你无关。”
李闻璟皱眉道：“想欺负他是吧？你欺负他就是欺负本王爷！”
眼看沈商枝被小王爷护鸡崽子一样护在身后，许容清气得牙险些没咬碎。
“只有我自己，我不会欺负他！”
沈商枝看他气得原地跳脚，淡声道：
“如果你说的是羽叶茑萝墙后的事情，放心，我不会说出去。”
许容清不信：“你怎会如此好心？”
沈商枝烦了：“爱信不信，让开！”
走出两步，沈商枝想起什么，又道：“对了，拿你东西的人不是我。”
到了伙房，几张桌子已经坐满了人，只余下窗户边的饭桌还有位置。
但一看桌旁配置，沈商枝转身就要走。
李闻璟死死拉住他，处于对肉的渴望，力气比以往都大，生拉硬拽把人扯过去。
“嘿嘿，真巧……韩世子，这空位有人坐没？”
韩郁懒散倚在窗框，身着一身黑色束袖劲装，整个人笼罩在阴影里，窗户投进来的光柱，与他一明一暗交相呼应。
他黑眸微眯，定定盯着沈商枝，眼神探究玩味儿地从上扫到下，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没人，这里只有我和叶兄。”
沈商枝闻声抬眼看过去，发觉韩郁身旁坐着的正是自己前桌那位乾元公子。
叶兄？
书院院长姓叶，当今圣上的帝师。
那这位，想来就是院长之子，叶云舒。
叶云舒眉目温润柔和，浅浅一笑：
“沈公子，小王爷，快些坐下吧，菜快要凉了。”
伙房一桌能坐下六七八个人不成问题，但……或许是韩郁不太好惹，除了叶云舒，没人敢往这里凑。
“喔，这个好吃！”李闻璟夹起一大块红烧肉放在沈商枝碗里。
“这里的厨娘比我家王府的厨子做饭好吃，等以后我回去了，把书院的厨娘全部买回去。”
韩郁闻言轻嗤：“出息。”
叶云舒笑道：“那可不行，你把人带走了，以后我还要留在书院，别人做的饭，我可吃不惯。”
李闻璟傻乐：“现在还早呢，以后再说。”
伙房略微噪杂，周围种的树也多，沈商枝畏寒，坐在阳光能照到的地方。
他沐浴在斑驳的树影中。
韩郁抿了一口酒，视线不自觉挪过去。
沈商枝俊美的脸庞笼罩一层光，侧脸轮廓精致完美，肤色白皙，书院统一的衣服是深绿色。
一般人撑不住这颜色，偏偏衬得沈商枝，如此耀眼，让人忍不住一看再看。
韩郁喉结动了动，一口喝光杯中的荔枝酒，只余舌根还沾染着那抹甜意。
瞧到对面坐的人去夹自己面前搁的青菜，韩郁不安分，拿起自己的筷子夹住了沈商枝的筷子。
这人终于舍得抬眼看自己。
“做什么？”
韩郁笑了笑：“这棵菜不嫩，别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