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遗嘱的可能
蹲了一会儿,卢菲还是决定先和王倩媱汇合再想别的办法。
她偷偷回到庄园,打出来和童存、李伟约定的暗号。两人出来接应,彼此之间简短的交换了消息。
今天早上,他们发现庄园主换了人。这个新来的庄园主很兴奋的样子,到处看来看去,还常监督他们的工作,导致他们想要做一些什么事情都不行。
童存看着卢菲,因为亚历山大过于频繁的巡视和神经质的状态,他们今晚的敲钟必然也是要交给卢菲的。但是“今天的敲钟还是得拜托你了”这句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因为昨天晚上亚历山大在卢菲面前的突然消失,他们夜间巡视小组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所以亚历山大的继承必然是在这一个时间锚点之前的。在新的故事中,在那一天晚上的七点发生了什么事情,谁都无法预料。
“今晚的敲钟还是我来,你们到时候随机应变。”卢菲说。
她的语气很轻,语调很平和,眼神却十分坚定,看着天上的紫色月亮,仿佛在说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一样。童存看着她,喉咙里梗住了一样,最终道:“注意安全,我们都会保护你的。”
已经过了六点半了,张氏兄弟和张鹏仍旧没有回来。
林场有问题。卢菲透过钟楼顶层的小窗往状元外看。那也是爱德华、查理斯蒂芬所在的地方。
卢菲还有一个假设。
关于敲钟和喝毒药,一个是个人的时间锚点变化,一个是群体的时间锚点变化,这种“群体”的范围是什么。如果是整个世界,他们也不会这么久了都不知所踪。如果是声波所能达到范围,那么那些去林场的,如果没能找到另外的锚点
时间差不多了。她上到大钟旁,钻进了铜质大钟内,双脚踩在铜钟的边缘,深吸一口气,用全身力气朝着一边撞了上去。
低沉的钟鸣响彻整个庄园,慕生感觉到头脑一阵阵发昏,清醒过后蓦然发现,钟楼上层竟然围起了一圈铁质的围栏。
糟了。
急促的脚步声朝着钟楼的方向奔去,慕生只能赌是自己人而不是龙凤胎雇佣的雇工。
林燧似乎也收到了钟声的影响,站直了身子,双臂青筋暴起,双手用力的抓着围墙的边缘。
慕生看着主卧内的大床,拍了拍林燧:“上去,大哥,翻进去一下。”
林燧缓了一会儿,双臂发力背着慕生翻进了主卧。慕生抓住床单的一角用力把它抽了出来,随后指挥着林燧朝着钟楼赶去。
王成抱着文茜茜坐在西楼大厅的餐桌边上,声嘶力竭的哭泣着。亚历山大听见钟声后,原本按照龙凤胎的安排,他是应该马上去查看的。
但是大厅内的情况过于奇怪,让他起了十分的探索欲和恶趣味,于是留在了这里。
“请问这位小姐……”大卫掩唇,惊讶的发出疑问。
没有人回答他,张燃犀坐在桌旁,低头不语。脑中正在飞速运转,分析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李伟站在桌子边上。
他是被突然出现的张燃犀给挤开的,看上去对方目前也被弄得懵掉了。其实他也满脑子问题想问,王成和文茜茜这三天都去哪里了,怎么一回来就是这个样子。
还有王成对张燃犀的态度,让他感觉到了一丝熟悉的、鱼死网破的危险气息。
他站在很烦躁,童存去接应卢菲和王倩媱,他们现在在场的不论什么情况什么心境,都应该全力拖住在庄园主三人,保护队友。
他随口编了个故事:“文茜茜小姐,想必是为庄园的利益而受伤的。为了保护带出去售卖的物品不被坏人侵占,牺牲了自己的生命。”
李伟抹了两把不存在的眼泪,张照夜并没有接话。他敏锐的感觉到亚历山大对于这种烂俗的、带着道德绑架意味的故事非常不感冒,有些厌倦的往门口走。
糟了。如果他走出去看到钟楼那里的人,就触发了规则第四条,对方随时可以以“消灭坏人”为理由解决他们。张燃犀眼看着亚历山大即将跨出门去,就听到了王成的怒吼。
“什么狗屁!就是因为你们分了那样的任务给我们。如果不是你们让我们去卖东西,茜茜怎么会出事?该死的应该是你们这些早死鬼。你们利用我们新人的无知就给我们分难度高的任务让我们去死,说得好听死了人难度会加大,会保护每一个人,我们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最重要的是结果呢?茜茜呢?”他冲着李伟,口水都要越过桌面喷到他脸上。
亚历山大瞪着眼睛转过身来,嘴巴抿起,嘴角勾出了一个快乐的弧度。
李伟给他这一茬搞懵了,反应了一下脸色变得通红,瞄了亚历山大一眼接着怒气道:“我们什么时候给你们分难度任务了?你少在那里血口喷人了!卖东西还不简单的话那你想干什么?说得我们知道怎么样会触发死亡条件一样,那还要你们这群废物做什么?真当我们做慈善啊!”
王思格上前想打圆场,双方的骂战确实越来越凶。
大钟外,慕生和童存用床单把铁栅栏包裹了起来,不至于让人一眼看到里面的情况。林燧和童存尝试用暴力拆解围栏,但是失败了。慕生和王倩媱都觉得有点抱歉,大抵是他们见证了一次继承仪式后敲钟的行为惊扰了龙凤胎,由此他们才会有这样把大钟围起来的举动。
里面现在挤着王倩媱、卢菲和张照夜,幸亏三人体格比较小,要是换了慕生和林燧,再随便加另外一个人都得被挤出毛病来。
六人挤在这里,迅速交换了已知信息。
“现在最重要的是让爱德华,也就是查理继承庄园。”卢菲道。
她的声音从布料里传出,有些不真切。
慕生想起了什么,低头愣愣的盯了一会儿脚下狭小的空间。
“你们说,会不会有真假遗嘱?”慕生道。
听到这个,正在叽叽喳喳说话的人停了下来。
“什么个说法?”童存问。
“查理不论是年轻时候,还是做警探的时候,甚至现在隐姓埋名成为一名护林员,都很受人爱戴。”慕生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笑了一下,“上任庄园主托尔真的会越过这么优秀的大儿子,把家产交到小儿子手里吗?”
“如果约瑟芬通过某种手段篡改了家族的继承人呢?爱德华先生不愿意继承家产,并不能说明他不想。所有人都说他是一个乐于助人的人,为了帮助更多的人,他一定会选择站在一个至高的位置之上。”
“那他”
童存还没说完,慕生便打断了他的话:“是因为失望。对于父辈的失望,让他远走他乡。”
童存和王倩媱对视一眼,慕生是一个刚刚自杀的新人,他从一个很憨很善良的青年,到现在触及逆鳞一般的模样,和他的绝望的自身经历很难不说没有相关性。
“地下室里约瑟芬的抱怨,和明妮是女巫的证言,一切不是都已经很清楚了吗?”
“还有你说的那两颗很小的心脏。”童存说,“那估计是真正的龙凤胎的心脏,摆在魔法阵里,便是以献祭自己的儿女为代价,换取自身的荣华富贵。”
“别想别的了。”卢菲在围栏里对着慕生的方向拍了两下床单,“如果你这么说,我倒是想到一个很好藏遗嘱的地方。”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龙凤胎轻手轻脚的朝钟楼这边走了过来。
他们看到了一条粗壮的胳膊,胳膊上挎着一条腿。
会是谁呢?他们相视而笑,舔了舔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