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柚柚，我好喜欢你！”
姜昭一个大胖子，双手紧握，身体扭扭捏捏地摆动着，很是害羞地说着话，和以往强悍的模样截然相反。
姜昭是个小孩子，他所说的喜欢只是对林柚一表达小孩子之间的喜爱。
他今天特地来找林柚一的确是想着诚心道歉。
那天从幼儿园回去后，姜昭坐在他家的车子里反思着，林柚一除了爱说奇奇怪怪的事情外，人没什么毛病。
再者说那次厕所事件，他也有错，怎么都要等里头的人出来，就算催促也不该发脾气，况且是他自己憋不出，怀恨在心，埋怨了其他人。
那天回去后，姜昭越想越是懊悔，脑子里已经想着怎么样和林柚一缓和关系了，他罗列了一大堆内容，想着和林柚一一起玩。
可到了第二天，姜昭发现林柚一不来幼儿园了，原因就是因为他。
姜昭哭了一下午，他妈妈来了还在哭，最后实在没办法，只能去问林柚一的家庭住址，带着姜昭去找林柚一。
姜昭妈妈原本是不想带姜昭过去的，他们大人爱面子，况且谭潇潇和姜昭妈妈有些不对付，奈何姜昭一直在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只能答应让司机送他过去。
幼儿园欺负林柚一的小朋友不止他一个，姜昭为了和林柚一成为好朋友，劝着其他小朋友和他一起去道歉，如果不去就把他们在幼儿园发生的事情全都告诉家长。
小孩子最害怕告状了，姜昭就以此来威胁，又说和他一起去找林柚一后，会请客吃饭。
这些小朋友一个个谎称去同学家里头玩，放了学就赶到林柚一家里集合。
看到这么多人来，姜昭觉得他做了件顶了不起的事，现在林柚一也愿意跟他说话了，他特别的高兴，忍不住表达好感，试图在林柚一面前献殷勤。
当然他不太懂什么叫献殷情，只是希望林柚一能够一直注意到自己。
客厅里虽然闹腾，但周围的一些小朋友还是听到了姜昭对林柚一的“告白”，纷纷挤在一块儿。
小朋友最喜欢模仿，看到姜昭“告白”像是件顶好的事，也都喊着——
“柚柚，我也稀饭你！”
“柚柚我也是我也是！”
“柚柚，我爱你！”
“柚柚我稀番你，就像老鼠爱大米！”
林柚一被一群小孩儿包围着，开心得不行。
他小脑袋瓜思考了会儿，把谭潇潇给拉了进来，“你们都稀番柚柚，但柚柚最最最稀番的是妈妈！”
林柚一仰着小脑袋瓜，抬着胳膊要谭潇潇抱，“妈妈，柚柚要抱抱，窝要给小朋友们看看，柚柚最稀饭最稀饭的是妈妈啦！”
谭潇潇见林柚一那么高兴，她也很高兴，抱起林柚一亲了一口。
母子俩秀着，周围的小朋友不知怎么开始委屈上了。
“呜呜，我想妈妈了，我最喜欢的也是妈妈。”
“我也想妈妈了。”
“妈妈，我要回家！”
小朋友们的情绪很容易相互传染，紧接着小朋友们又开始新的一轮鬼哭狼嚎，喊着找妈妈，哀嚎声一片。
谭潇潇被吵的有点头疼，她点着林柚一的额头道：“柚柚，你看你做得好事，把小朋友们全都给弄哭了。”
林柚一心虚地摸着鼻子，小声地要谭潇潇放他下来，努力摆着手对那些小朋友说话。
“好啦好啦，个费小朋友不哭哭，柚柚给你们礼物物，不要哭哭！礼物是柚柚最最棒的香吻吻，不要哭哭啦！”
林柚一的初心是想着用他只给谭潇潇的香吻送给小朋友们，用来阻止正在哭泣中的小朋友，可他一说礼物是“香吻”时，所有小朋友哭得更加大声了。
林柚一有点不知所措，他急得转了一圈，仰着头望着谭潇潇，小声嘀咕着，“妈妈，柚柚的香吻不是最珍贵的西西吗？柚柚不轻易给别人哒，为什么小朋友们要哭哭呢？”
谭潇潇扶额，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一片嚎叫声中，姜昭却和其他小朋友不一样，他第一个站出来，大声道：“我要！我要柚柚的香吻吻！”
接着姜昭同手同脚地站定在林柚一面前，满脸期待。
林柚一见状，小脸板正着，像是举行什么庄严而肃穆地仪式，“姜遭小朋友，你想要柚柚的香吻吻嘛？”
姜昭回答地很大声：“想要！”
“好！”
两个小朋友，严肃而神圣地抱在一块儿。
林柚一嘟起嘴巴，亲着姜昭的脸蛋。
姜昭的脸蛋通红一片，激动得又是跳又是叫的。
其他小朋友看到了，觉得他们两个这样好像是在进行着什么不得了的大仪式，全都不哭了，纷纷排队。
“我也要柚柚的香吻！”
“我也要我也要！”
林柚一像个小大人，安抚着众多孩子们，“一个个来哒，都会有柚柚的香吻吻哒，你们有了柚柚的香吻吻，不可以擦掉哒，因为柚柚的香吻吻是很神神哒！”
这群小朋友像是中了什么邪，还真就全都安静下来，欢喜地等待着林柚一的“香吻”。
旁边的两位大人谭潇潇和梁阿姨，两个人相互看着，差点笑出声来，一直努力憋着笑。
周围的摄影师也都不打扰他们，暗地里偷偷拍着他们，面上全都在憋着笑。
来林柚一家里头的每一位小朋友，林柚一都奉献上了他的香吻，不过总有意外的时候。
最后一位排队的“小朋友”，林柚一得仰望着。
“哥哥？”
方朝挠着头，很不好意思地道：“柚柚能不能给哥哥一个香吻啊，哥哥也想要柚柚的香吻吻。”
林柚一非常大方地拍着胸脯，“好哒，包在柚柚身上啦！”
方朝低下头，神圣而庄严地接住了林柚一的香吻。
谭潇潇不忍直视，“怎么方导演也来凑热闹。”
梁阿姨点头，“对啊……想不通。”
晚上快八点多了，小朋友们都要回家了。
姜昭组织着小朋友，打算给他妈妈打电话，再让司机送这些小朋友回家。
谭潇潇也来帮忙，她叫上了几个朋友，让人把这群小孩送回去。
小朋友们临走时，一个个喊着姜昭要请他们吃饭。
姜昭冲着他们“嘘”了一声，生怕被林柚一给发现。
“我会的请客的，你们放心。”
得到了姜昭的承诺，小朋友们这才不闹腾。
车子很快就来了，林柚一和小朋友们一一告别后，累得躺在了沙发上睡着了。
林柚一睡觉的姿势始终都是蜷缩着，他的两只小手放在胸前，双脚也是缩在一块儿，嘴巴微张。
他玩累了，脸颊红彤彤的，似乎有些热，两鬓的头发黏在脸颊上。
客厅里没什么人了，摄影师也都收工回去了，只有方朝在进行着最后的收尾工作，他在林家的阳台上打电话给导演吕龙汇报。
吕龙接到方朝的电话，随意地道：“拍摄还顺利吧，他们家也没什么可以拍摄的，随便找点素材拍拍凑合着交上去就成。”
“总共没几个镜头的，不需要花费太多的功夫。”
方朝不太服气，“导演，你也太瞧不起人了，柚柚很可爱，一定会红的！”
吕龙听着方朝类似造反的话，不气反笑，“我拍过这么多个家庭，能不能红我还能不知道？”
“谭潇潇他们家的那小孩，长得是可爱，所以我才邀请他们参加综艺，但其他小朋友就不可爱？”
“我们邀请到的小朋友一个个都是人中龙凤的人物，你看看，一号是国家戏剧院歌唱家的儿子，二号是影后家的女儿，三号是影视集团老总的龙凤胎，哪一个不比她谭潇潇身份尊贵？”
原本是想邀请五位家庭，后俩有一位家庭突发状况，一共就四位。
方朝想说的话全被吕龙给堵住了，导演说得也没有错，这些嘉宾单独领出来的确是不差钱且有名的主儿，可是他们柚柚也不差劲。
“可是——”
“好了，我看你被一个小鬼迷得五迷三道的，行了，好好收工赶紧回来，一会儿还有事情要办。”
方朝挂了电话，深深叹口气，点开手机。
他的工作群全都是在说其他家小朋友的父母多么的豪横，家里头的装潢摆件的确是非富即贵的人家。
方朝不甘心，随手把他刚才在客厅里拍到一个角落，发到群里头。
没过一会儿，引来一阵嘲笑。
这照片里的主体物是一个浑身翠绿的花瓶，灯光一照下来，很是好看。
方朝看着觉得名贵稀奇，就照了下来，可惜他随手拍的，并没有拍好，看着像是普通的塑料花瓶。
【这什么塑料花瓶啊，也太low了吧，我们在影后家里看到了一排珠宝，像是走进了珠宝店！】
【看来方朝是嫉妒了，嫉妒我们可以见世面，而他要在穷山僻壤的住宅区里头，叫苦连天。】
【方朝，你好歹也是个副导，怎么混得这么差劲？】
方朝这个副导是临时替补的，上头下达了指令，说是副导演要配备多个，不能导演一人独大。
吕龙一时之间找不到合适的人补上，只能由方朝弥补空缺。
方朝虽说是个副导，但行使的权利和吕龙的助理差不多，没什么实权，以至于节目组内，没什么人肯尊敬他。
唉声叹气好一阵子，察觉客厅里有动静。
原本应该回家的姜昭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抱着一堆零食玩具放在客厅里头。
见着正在睡觉的林柚一，他蹲在沙发旁边，一眨不眨地看着睡熟的林柚一。
他见林柚一好像很热的样子，扇着手掌替林柚一吹风。
方朝也走了过去，低头瞧着林柚一的睡颜。
林柚一睡觉的时候安静可爱。
两只大眼睛紧闭着，睫毛耷拉在眼皮上，衬得睫毛纤长，根根分明，脸颊肉嘟嘟的，粉色的樱桃小嘴微嘟着，特别好看。
方朝看到林柚一的睡颜，什么烦恼全都丢得一干二净，拿起手机就对着林柚一猛拍。
姜昭瞪着他，“叔叔，你要吵到柚柚睡觉了！”
“叫什么叔叔，叫哥哥！柚柚都喊我哥哥。”
“不要脸。这么老了还让柚柚叫叔叔。”
两个人挤在一块儿，盯着林柚一的脸颊看。
一旁的梁阿姨无语地瞧着他们，一手拿着锅铲，一手握着手机给谭潇潇打电话。
“喂，太太，你快点回来！有两个人一直盯着柚柚看，我怕他们干出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