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 23 章 二更
像是芬妮这样的魔导师,理论上是已经不需要睡眠了，她们自身的魔力运转就足够让她们不睡觉也能保持最完美的状态。
但那是理论上。
作为一个爱美的女士，芬妮不论自己的实力有多高，都不可能放弃美容觉的,除非为了事业奋斗的时候。
在刚被斯克里奇这个混蛋的文字陷阱欺骗过后,芬妮现在浑身都是气,她必须要有一场美好的睡眠来安抚自己。
好消息是，斯克里奇的床真的很舒服,这对芬妮来说是一种享受,坏消息是。
芬妮没睡够就被吵醒了。
很离谱,她昨晚是半夜才睡的觉，结果这才不到凌晨六点吧,一阵特别刺耳的吼叫声将她突兀的吵醒了。
“吼！！！”
那声音芬妮不知道怎么形容，反正就是震得她的耳朵发麻不说,还绵延不绝,十分地扰民。
当时她差点去找斯克里奇拼命。
差一点。
芬妮顾着礼仪和外貌,很是狼狈地将自己打整好,这才皮笑肉不笑地想出去找斯克里奇谈一谈。
她承认昨天他们的聊天不那么的愉快,但是也没有必要这么给她下马威吧？
芬妮冷着脸外出,凭借着魔法感应，直接走到了曾经被奥菲利亚他们带过来的小花园，刚要问出的话语一下全都卡在了喉咙里。
此时是早上六点，天刚泛起鱼肚白，整个天空甚至还有两三点未能隐匿下去的星辰。
所有的学生，是的，她昨天已经知道了斯克里奇所有的学生只有二十个。
所有的学生都整齐划一地，站成两排,并在斯克里奇的身后，跟着斯克里奇认认真真地练着武！
他们动作干脆利落，偶尔带着一声划破风声的内劲，认认真真地将一个个看着简单又繁琐的动作一一比划出来，逐渐变快，有时甚至能看见残影。
芬妮敢保证，就算是初级剑士，都不可能做到这样的动作，而这些孩子里，甚至有不少人是没有魔法天赋的麻瓜！
她静静地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心无旁骛的动作，那心头的戾气最终消散，只剩下满心的复杂。
这是一群，被外界成为废物，弃子，麻瓜的学生，可他们的气势，比有魔法天赋的剑士还要凶猛。
斯克里奇到底是什么样的怪物……
芬妮心情复杂地找了别处去转转，不去打扰斯克里奇授课，恰好走到了食堂，干脆就在食堂先吃了一顿。
作为被斯克里奇邀请来的客人，食堂打饭的大厨是眼熟她的，直接给她免了单，芬妮也没有客气，昨天被斯克里奇坑的气还没消呢！
斯克里奇魔法学院的食堂比较简陋，或许是人少的原因，每次的饭菜都比较定量，且限定。
比如今天的早餐，仅仅只有南瓜粥，几块夹着肉的烙饼，是芬妮没有吃过的味道，虽然吃起来不算优雅，但是尝起来倒是还不错。
她小口地吃着东西，也有时间门梳理自己的思绪。
不论怎么样，斯克里奇想要的还是太多了，她应该坚定一下自己的立场，这个机会确实可遇不可求，但是……
“芬妮导师起得这么早？”谢熙辰也来到了食堂，随便领了一份食物，顺势坐到了芬妮的旁边。
芬妮动作一顿，面容严肃道：“斯克里奇校长，我想，还是叫我芬妮就好。”
这样也算是另类的拒绝了吧。
谢熙辰并没有在意，如愿地叫了对方芬妮，并询问起对方的睡眠情况，有没有被吵醒一类的。
“习惯了学院的作息，忘了提醒您带耳塞，”谢熙辰一副很无奈很抱歉的样子，“学生们最近学业加重，自发地提前了晨练的时间门，想要多一点时间门去学习，所以最近，大家起得都比较早。”
芬妮好奇地凑上去：“晨练？他们不是要成为魔法师吗？”
刚问出来芬妮就察觉到了不妥。
这群学生中有不少无天赋的麻瓜，她这么大大咧咧地说出来，岂不是在斯克里奇的伤口撒盐？心照不宣就是了啊！
她有些尴尬地偏过头，打算换个话题，没想到谢熙辰并不避讳，而是道：“是要成为魔法师，但魔法师强大起来需要时间门，多一些保命的技能更好，不是吗？”
“是这个道理，”芬妮并不相信他们能成为魔法师，但是话题点到为止，她再继续下去就是过线了。
谢熙辰也知道，当成果没有出来时，所说的所有话语，对别人来说都是一种掩饰。
他含着笑，故作自然地跟芬妮进行话题，谈话到差不多的时候，提出自己的不情之请：“亲爱的芬妮女士，请问能满足我一个小小的请求吗？”
芬妮无所察，毕竟之前一直在和斯克里奇讨论他的学生到底多努力呢，顺口就道：“当然。”
回答完，芬妮默了默，总感觉自己好像又被斯克里奇绕进去了。
当然啦，这一次的斯克里奇并没有作妖，他一本正经地给芬妮解释了一下自己提出请求的原因：“我承诺过孩子们，只要他们作业达到投稿要求，就给他们将稿子投到斯特安上。”
芬妮点头，如果合作谈妥，这就是他们之后合作共赢的计划了。
谢熙辰继续道：“但现在一切都还是未完成状态，我并不想让他们过早地知道您的到来，这样可能会给他们不必要的期待，可是很遗憾的是，学院只有我一个老师，我今天必须得上完全部的课程，才能和您继续讨论。”
芬妮动作一顿，“你的意思是……”
谢熙辰眨眨眼：“我想请求您，用一个假的身份和学生见面，当然，我并不是强求您和我的学生见面，只是以防万一，您在斯克里奇是自由的。”
谢熙辰一副很慌乱很担心芬妮多想的样子，让芬妮微微放下了心，又被谢熙辰那一颗慈父心肠给暖到，不由得顺着谢熙辰的思路走。
“那您觉得，我用什么身份比较好呢？”
“芬妮女士，您看，学院投资人如何？”
“不行！”谁知道他斯克里奇有没有在使坏？
谢熙辰思考片刻：“这样吧，未来学生的母亲来为孩子看看学院，如何？”
“不行！”她芬妮斯特安今年才三十七岁！魔导师寿命少则五百岁，她还很年轻！很年轻！
谢熙辰这次沉默得更久了，就在芬妮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过分的时候，谢熙辰给了一个相对不错的答案。
实习老师。
——
“实习老师？！！”伊莎贝拉靠在椅子上，和赫伯特拌嘴的时候听到了一耳朵，一拍赫伯特的大腿，震惊出声，“我们这个小学院要来新老师了？是教什么的？”
“嗷！”赫伯特疯狂搓大腿，小声地抱怨伊莎贝拉粗鲁，嘀咕道，“这有什么好兴奋的，新老师就代表新学科，我可不想再多学一科了。”
天知道就这么简单的一门课程，已经让赫伯特这一个月死去活来活来死去不知道多少遍。
伊莎贝拉翻了个白眼，继续拉着奥菲利亚，兴致勃勃地询问：“奥菲利亚，求求你了，快和我说说，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老师？男的女的？”
奥菲利亚想起斯特安导师那惨绿惨绿的脸就满脸同情，担心同学们不小心给对方带来不好的印象，奥菲利亚只能敷衍道：“伊莎贝拉，是实习老师，只是来学习的，并不是来教我们的。”
“噢！”伊莎贝拉瞬间门就变得萎靡起来，“我还以为马上就要看见新的老师面孔了呢。”
这短短两周不到时间门，她已经将斯克里奇看腻了！腻了！
奥菲利亚现在就想抓紧完成任务，哪管他们这反复无常的心思呢。
她加快语速道：“我也是去食堂的时候听见的，据说是魔法协会的实习导师，听说斯克里奇魔法学院有新奇的教学方式，所以过来学习一天。”
至于以后他们再度遇见芬妮·斯特安什么表情，那就是以后的事情了。
奥菲利亚在这里学会了什么叫只管当下。
大家听见这个实习老师只是过来瞅一眼后，兴趣都下降了很多，当然，也不是没有抱着老师会因为喜欢这里留下来。
希望太渺茫就是了。
但也是这个实习老师的存在，让学生们都积极了许多，怎么说呢，已经小有班魂的大家并不愿意因为自己的原因，让学院被小觑了。
就算他们实力不行，但是表现不能差吧？
等谢熙辰带着芬妮进入班级里的时候，就发现，以往有些散漫的小崽子们，今天一个比一个有精气神。
就连被罚当助教的博瑞，都特别乖巧地，提前给谢熙辰准备好带盖温茶水，给谢熙辰将他需要抄写的部分板书全都整整齐齐地抄写在黑板上，然后坐在讲桌旁边，随时等候斯克里奇的检阅。
真是稀奇。
谢熙辰给芬妮指了后方的位置，让芬妮随意后，自顾自站上了讲台。
“看来今天有好事发生，我的临时助教第一次把板书写得这么好看。”
一秒，两秒，终于还是忍不住，大家哈哈哈地笑了出来。
博瑞脸颊通红，不服气地辩解：“之前的那个叫花体字，花体字！”
豪放的花体字，怎么就不好看了？他要举报斯克里奇搞歧视！
谢熙辰笑吟吟地安抚了小家伙几句，照常给大家说了几句玩笑，并没有特别介绍坐在最后面的芬妮，而是直接开始了课程。
一旦开启课程后，谢熙辰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
虽然他还是一如既往地温柔儒雅，但是无端地就是能感受到那股自然倾泻出来的强大气势，并不锐利，也不会让人害怕，温温和和的，像是在春季拥抱太阳一般，暖洋洋又舒服。
所有人都沉浸在他的课堂上，时而随着他刻意的停顿，将心提了起来，时而因为他随口说的一句幽默笑话，哄堂大笑，又在他微微压低的手势中瞬间门收声。
直到四十分钟时，谢熙辰掏出怀中的秒表看了眼时间门，像是得到了信号一般，所有学生都收拾自己的东西，开始往前将之前记得不太明朗的东西进行整理。
也有人站起来伸伸懒腰，或是小声讨论一下课上记下的一些点。
在这忙乱的身形中，博瑞的身影尤其显眼。
他需要先高声询问大家笔记做完了没，做完就干净擦黑板，没做完就帮忙牵线做完的同学，利用别的时间门去补充笔记。
他还需要给谢熙辰换上新的温茶水，将一些需要重新摘抄的部分抄到黑板上。
短短十分钟时间门，博瑞动作很迅速，将一切完成得井井有条。
接着，第二节课开始，谢熙辰照例说了一段引言，然后进入正题，他的课程幽默风趣，只要是提出反问，总会有学生说出自己的见解，哪怕很稚嫩，很幼稚，甚至可能一窍不通，都能得到谢熙辰的鼓励，然后分析这个答案的可行性。
没有一个学生是自卑的，在上课的时候，他们所有人都闪闪发光。
芬妮将一切都看在眼底。
她从最开始一直提防斯克里奇耍花招，到渐渐对斯克里奇的授课入迷，再到被课堂上的纪律、秩序、甚至是学生的状态所震撼。
到了最后，听见斯克里奇说，今天的新课就上到这里，然后所有学生齐齐将书页翻到前面，整理笔记，记录问题，询问老师，和同学讨论时，芬妮再也遮掩不住内心的复杂。
她只剩下了满心的敬佩。
她知道，能将学生教育成现在这个样子，斯克里奇功不可没。
甚至，芬妮心底隐隐也产生了一种想法，一丝期待。
如果是她，她能做到这么随意地主导整个课程吗？
如果是她，她会愿意在这样的氛围中，给学生授课吗？
如果是她，是不是意味着，她也能教导出，让整个大陆都谈之称赞的学生呢？
芬妮不知道，但她在这一刻清楚的意识到，只有她参与了，才能得到结果。
一想到这个推论的结果，芬妮蓦然惊醒，看向斯克里奇那张漫不经心的侧脸，她甚至连质问的勇气都没有。
所有的一切仿佛都有答案，可她，却不想深究，她有着一股难以抑制的冲动，那就是加入进去。
成为这和谐的一份子，不然会后悔一辈子。
怎么说呢，不得不说，斯克里奇对人心的把握真的很准确。
她是一个相对理想主义的人，就像她会为了斯特安魔法学报不肯屈服去做那些歌功颂德的魔法报一般，当她看见这些孩子认真的样子，真的很难不心动。
芬妮抿抿唇，轻轻叹了口气。
你赢了，安辰·斯克里奇。
可她芬妮·斯特安，可不是那么好招揽的呀。
芬妮想通一切，扬起一抹亲切的笑容，看着满室的可爱学生，也跟着心情明媚起来。
一整个上午的课程就这么在芬妮津津有味的注视中消逝，在谢熙辰宣布了下课后，学生们才展现了他们这个年龄该有的活泼，一个接一个命也不要地往外冲。
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只剩下谢熙辰慢悠悠地收拾自己的东西，芬妮犹豫了下，没打算现在去和谢熙辰交流，而是打着实习老师的名义，去食堂找了这些学生们。
是斯克里奇自己给她的身份，不是吗？
谢熙辰慢条斯理地将课件一一收纳好，放在一个小篮子里，对助教微微抬了抬下巴。
辛勤的助教拍拍自己身上的粉笔灰，叹着气拎过篮子，习以为常地问：“去图书馆？我可以先去食堂给您领面包。”
别误会，助教可没有这个服务，只是博瑞尤其狗腿罢了。
论起心思，博瑞也不过是想拉高斯克里奇的享受水平，让后来的助教吃吃苦而已。
他能有什么坏心思？他不过求一个有难同当！
谢熙辰也不拆穿小同学，总有些亏需要小朋友自己去吃的，他笑眯眯地谢过博瑞：“辛苦我们小博瑞了。”
博瑞嘿嘿一笑：“还行还行。对了校长。”
他眼睛咕噜咕噜转，凑近谢熙辰说悄悄话：“那个实习老师，以后会留下来吗？”
谢熙辰面不改色：“怎么这么问？”
博瑞挠挠头，“也没，就是打探打探消息嘛，老师，我可是你的助教欸，助教不该拥有第一手消息吗？”
谢熙辰不动声色地直起身，仅仅一米七的博瑞没办法再跟老师讲悄悄话了，只能垂头丧气地跟在谢熙辰身后。
然后，他听见他们和蔼可亲的老师，用一种他听来就是阴阳怪气的调调，跟他说：“不论留不留，那个时候的助教肯定不是你，给你拿第一手消息，我那小助教岂不是亏本了？”
博瑞：“？？？”还能这么理解？
他看着斯克里奇迈着轻快的步伐离开，瞪大的眼睛差点不会转了！
不，不对！
博瑞静下心来，仔细咬了咬谢熙辰说的词。
“那个时候的助教肯定不是我？”
“这不就是说会争取把人留下吗？”
博瑞哇了一声，瞬间门兴高采烈地跳了起来：“哈哈哈我博瑞也变聪明了！”
“不行，我一定要把这个好消息拿去告诉克里斯！”
叫那个冰块脸还一脸鄙视地嫌弃他不聪明！
博瑞兴致勃勃地也快速往食堂过去了。
——
“为什么想学魔法？”瓦莲蒂娜大口咬着肉，对实习老师突然来问自己问题有些奇怪。
不过想着这是老师嘛，她还是乖乖回答了：“因为很神奇呀，我家里说，传奇法师一个大招下来我就没了，我要是会魔法，就可以和魔法师对轰了！”
瓦莲蒂娜还记得自己还是幼崽期的时候，时刻向往着冲出龙岛，出去抢一个属于自己的公主回来。
哦对，每个龙族都有一个公主梦，她就是雌性龙崽也不例外。
当时族里的长老屡次逮到她，气急败坏，便指着她道：“你会魔法吗？你知道魔法有多厉害吗？那些传奇法师施禁咒下来，十个你都得当场没！肉身强大有什么用？还不是被人家轰的命？”
“不许出去，听见没？外面危险得很！”
瓦莲蒂娜记住了，记到了现在，可她不甘心。
凭什么肉身强大的她就只能是给魔法师揍的命？那个魔法师是她的公主吗？不是！
可瓦莲蒂娜也有些心虚，像是长老说的这种直接把她轰没的情况实在太恐怖了，加上据说外面的人类都对龙赶尽杀绝，瓦莲蒂娜便坚定了自己要学习魔法的决心。
以后对上魔法师，她就能和人家对轰，要是轰不赢，还能出硬拳头！
没有一身本事，拿什么抢公主？
当然，这些都不是瓦莲蒂娜能说出口的，她眼睛转啊转的，恰好看见奥菲利亚打好饭，毫不犹豫地站起来，用亮晶晶的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奥菲利亚，疯狂招手。
“奥菲利亚！这里！”
奥菲利亚耳边有不止一个声音叫她过来。
端水大师奥菲利亚对别的同学歉意一笑，走到了瓦莲蒂娜身边：“今天该陪小蒂娜吃饭了。”
瓦莲蒂娜重重点头：“对！”
她高兴地拉着奥菲利亚坐下，给奥菲利亚介绍这位话痨实习老师，“她刚刚还问我为什么想学魔法，奥菲利亚，你呢？你为什么想学魔法？”
奥菲利亚一顿，下意识看向芬妮。
她是知道芬妮身份的，那芬妮问这个问题是因为什么呢？
奥菲利亚不想随便给斯克里奇惹上麻烦。
芬妮看出了奥菲利亚的顾虑，也不吝多给点提示：“只是想着以后也要教学生，想从你们这知道大家对魔法的看法。”
教学生？！！
奥菲利亚双眼一亮，强忍住嘴角的笑意，思考了起来：“我呀，我很小的时候就被测出，魔法亲和力为0。”
芬妮惊讶起来，这个身上隐隐带着魔法波动的少女，竟然魔法亲和力为0？这不应该啊！
奥菲利亚并没有在意对方的目光，而是言简意赅道：“或许是这些年都在为了家族努力增加亲和力，所以不愿意放弃吧？不过之前，安辰老师给我推荐了一本日记，我看完后，有了别的的追求。”
她不太好意思将自己的追求说出来，声音很轻：“日记的主人说，她从未想过自己能有这么大潜力，意识到一切的时候充满了遗憾，但阴差阳错成了炼金术师，她也不后悔。我想，我现在最大的梦想，就是从斯克里奇毕业，不让安辰老师失望吧。”
“就像安辰老师说的，超越自己，成就自己，当我不再在意别人的看法后，世界都广阔了。”
不可否认，没有谢熙辰当初的安抚，让她意识到自己是有天赋的这一举动，让奥菲利亚更加的放心，也正是这个放心的过程中，奥菲利亚突然好像悟了。
能打败她的，从来只有她自己，只要她想，就算学不会魔法，她也能从别的地方，让那些看不起她的魔法师心服口服。
就像斯克里奇每一次和他们说话时坚定的样子一般，必须，只要他想，就能做到，哪怕在别人看来是痴心妄想。
奥菲利亚微微红了脸：“我确实没有很高的梦想。”
“不，这是一个很棒的想法，”芬妮回过神，没忍住，揉了揉女孩的头，语气轻柔，“我想，未来的奥菲利亚，一定能站到最广阔的天空上，看见最广阔的世界的。”
“对对对！”瓦莲蒂娜可不懂她们说的那些寓意，只是见缝插针道：“奥菲利亚，到时候我带你飞……用飞行魔法飞，你想去哪看，就去哪看！”
虽然现在的她还带不了人，但是很快她就成年了！
“咳咳！”奥菲利亚回过神，略带慌乱地给瓦莲蒂娜补丁，“好的，谢谢小蒂娜，对了芬妮老师，今天下午的班会您还来吗？”
她的话题转移得有些生硬，但这并不妨碍芬妮依言被转移了注意力：“噢？班会？班级会议吗？”
“不是的，”奥菲利亚摇摇头，对芬妮解释道，“是班级聚会的意思，每到周五下午，老师就会给我们安排一些促进我们互相认识的小活动，今天的是论述作业，所有人将自己的作业口述出来，回答同学们提出的问题，以检验自己的学识是否扎实。”
这样啊……
“听着好像很有趣的样子呢！”芬妮笑眯眯地做了决定，“什么时候开始？我一定准时到达！”
奥菲利亚给芬妮说了时间门，缓缓松了口气。
这个班级的秘密太多，同学们又很不会遮掩，总给奥菲利亚一种手忙脚乱的感觉。
总得找机会和斯克里奇校长说一说，不然奥菲利亚的小心脏都要受不了了。
时间门一点点过去，中午大家吃饭都很快，虽然不需要留时间门午睡，但最近工作量增多，大家中午的时间门舍不得浪费。
因为招待芬妮，奥菲利亚和瓦莲蒂娜是最后一个出的食堂，她见路上没人，小声地叮嘱瓦莲蒂娜：“我知道瓦莲蒂娜最是心善，看谁都是好孩子，但是秘密就是秘密，不能说出口的那种，知道吗？”
瓦莲蒂娜垂头，委屈巴巴：“我只跟你说。”
奥菲利亚头疼：“可我只是你的同学而已，并不应该知道你的秘密。”
说起这个，奥菲利亚就好气，瓦莲蒂娜实在是太粗心大意了！
奥菲利亚这一周为了自己的作业，经常早出晚归，有一天照旧晚归时，她在自己门口碰见了瓦莲蒂娜。
当时奥菲利亚以为时芙瑞雅，还诧异为什么芙瑞雅不进门里等，结果刚俯身揉揉芙瑞雅的脑袋，一下就摸到了两个小角！
奥菲利亚当场就石化了。
被摸的正主一点都不自觉，甚至扬起脑袋，主动蹭着奥菲利亚的手，“喜欢~你真好！”
怎么就真好了？
奥菲利亚难以理解，甚至很震惊。
当时，瓦莲蒂娜给的理由在她看来完全站不住脚：“我听见那个女孩叫你殿下了，你是公主呀。”
所以呢？
奥菲利亚不懂，奥菲利亚很震撼，但是她是个心善温柔的女孩，反正秘密不嫌多，就给自己同学保密了。
回到现在，她看着瓦莲蒂娜一点都没意识到危险的样子，瞬间门泄气。
“算了算了，我们快回教室吧。”
只能信斯克里奇有办法不让学生被骗了。
奥菲利亚殿下今天也在为同学们的善良和单纯头疼。
然后更头疼的来了。
“奥菲利亚！”博瑞破锣嗓子般的叫声传播力度max，“你知道吗你知道吗？我刚刚得知了一个芬妮老师的秘密！”
博瑞摩拳擦掌地在奥菲利亚踏进教室时，毫不犹豫地凑近，想要分享第一手八卦，看看奥菲利亚震惊到双眼睁大的样子。
奥菲利亚很给面子地讶然问：“什么秘密？”
博瑞洋洋得意道：“你知道吗？斯克里奇想让芬妮老师留下来！说明什么？说明以后我们就要有新老师了！”
奥菲利亚：“……”
她犹豫要不要表达一下震惊满足一下博瑞同学，瓦莲蒂娜就撇撇嘴接话，“奥菲利亚知道呀。”
博瑞不敢置信：“不可能！她怎么会知道？”
瓦莲蒂娜理所当然道：“芬妮老师说的呀，她以后要教学生，要和我们了解事情。”
瓦莲蒂娜没那么多弯弯绕绕，人家明明时拐弯抹角地说，她直接理解为，老师要教学生，老师找他们，他们是学生，于是划等式，老师打算教他们。
也算是阴差阳错了。
但是博瑞很不甘心。
他试探着询问：“那，那你知道芬妮老师的身份吗？”
奥菲利亚哭笑不得：“我……”
“博瑞，”克里斯无奈插嘴，“你闭嘴吧，奥菲利亚和我一起去接的人，你说呢？”
博瑞：“……”
可恶！
他的第一手消息！
奥菲利亚见博瑞那一脸破碎的样子，微微歉意：“是我忘了和你说，抱歉。”
“不用道歉，”博瑞很是伤感，“你老实告诉我吧奥菲利亚，你真的不是斯克里奇的私生女吗？”
奥菲利亚：“？？？”
克里斯：“……”
奥菲利亚语气艰难：“为什么这么问？”
博瑞举例头头是道：“我找的什么消息你都知道，斯克里奇对你的态度和我们的态度天差地别，哦对，斯克里奇就没对你阴阳怪气过！”
奥菲利亚张张嘴，想了想，一时间门竟然也不知道如何反驳！
可是，可是斯克里奇也没对班里别的同学阴阳怪气啊，顶多就是集体嘲讽，以及单独嘲讽某些，比较显眼的同学。
比如博瑞。
当然啦，为了同学和谐，奥菲利亚可不敢说。
她就敢随便将话题绕过去：“博瑞，斯克里奇很公平公正的，别乱想。”
博瑞小声嘀咕：“是啊，一个捉摸不透的男人……”
“哦？怎么捉摸不透？说给我听听？”
一道声音越过奥菲利亚直接询问了博瑞，博瑞还没意识到，自顾自道：“当然捉摸不透了，我研究了斯克里奇那满是少女心的发绳……”
“咳咳！”奥菲利亚没忍住，再度轻咳吸引博瑞的注意力。
博瑞下意识抬头：“怎么了？是生病……斯，斯克里奇校长好！”
他背后说小话的当事人倚靠在门框边上，那双多情温柔的眼睛含着水一般的笑意，连声音都是温柔的。
温柔地一字一句地问博瑞：“我的发绳怎么了？时间门还早，给我说说？”
博瑞：“……呃，您的发绳，真是太，太好看了！”
谢熙辰笑得很好看：“很喜欢啊？”
博瑞冷汗要下来了：“喜欢，当然喜欢了！”
“喜欢就要说嘛，老师最是大度，”谢熙辰说着，随手从祖母绿的空间门戒指中抽出一根粉色小兔发绳，皮笑肉不笑，“送你一个，接着。”
博瑞……颤颤巍巍地接了过来，声音干涩：“谢，谢斯克里奇校长。”
谢熙辰点点头，故意追问：“喜欢吗？”
博瑞咬牙：“我可太喜欢了！”
谢熙辰慈祥询问：“不觉得我送你发绳是别有用心，捉摸不透吧？”
博瑞双眼发直：“怎，怎么会？”
“那就好。”谢熙辰拍拍博瑞的头发，“怎么不扎上？头绳就是拿来用的，不是吗博瑞？留着这东西，是打算送给你以后的女儿吗？”
博瑞闭了闭眼，咬牙道：“可是老师你之前不是还说过，人不能不患寡而患不均吗？要公平，我，我就不拿出来让他们嫉妒了！”
克里斯大惊：“博瑞！”
奥菲利亚紧张：“你，你冷静。”
晚了。
斯克里奇是谁，是一个讲究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有雨一起淋的老师。
博瑞造的孽，注定要让全班同学一起陪。
——
芬妮中午还是去睡了个午觉，她要保证充足的睡眠来应对下午的班会。
总觉得是个很有趣的样子。
果然，下午的班会就是很有趣。
芬妮刚进到后排座位上坐下，一眼就看见了二十个同学脑后整整齐齐的粉红小兔发绳。
不论男女，都在头发后扎了个啾啾，用粉红小兔的头绳。
女孩还好，男孩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看了半天后，芬妮察觉出是哪里怪了。
小同学们没有斯克里奇那张脸！带上去就显得有些奇怪！
芬妮摸摸下巴，难不成这是班会习俗？
不等她猜测，那个殷勤的助教同学顶着两个乌青地黑眼圈上台主持班会了。
“这是斯克里奇魔法学院的第二次班会，本次班会主题是，论述：你心中的奥莱拉和伦纳德的夺塔之战。”
“下面将由斯克里奇老师作为评委兼指导老师，对学生们的后续一切流程进行指导和推进。”
说罢，博瑞看向斯克里奇。
他们黑心的斯克里奇校长不负众望，微微一笑，指向博瑞：“那就从我们的助教开始吧，这一周跟着老师学了这么多，应该很有见解吧？”
同学们异口同声：“是！”
助教博瑞缓缓闭上了眼睛。
芬妮看热闹不嫌事大，甚至悄悄地戳了戳一个同学，问了原为。
同学正是克里斯，他想了想，言简意赅：“博瑞同学一向很受同学们的喜欢。”
喜欢到揍了一顿又一顿的那种。
芬妮轻轻挑眉，有趣。
果然，博瑞同学的受欢迎程度确实不一般。
“奥莱拉和伦纳德的夺塔之战胜利，不可复制，但重来模拟一遍我发现，伦纳德仅仅是出了一个小失误，不然又怎么可能输？我认为当时……”
当博瑞同学磕磕巴巴地说完自己的作业内容和理念时，一个班级上很少说话的同学，缓缓举起了自己的手。
博瑞浑身僵硬，笑容尴尬：“奥西多，怎么连你也……”
奥西多低着头不好意思：“我们是论述现场，不能这么随意的。”
博瑞：“……”
不是，你就这么不顾你兄弟死活吗？
是的，奥西多是个一米八几的强壮腼腆男孩子，他从没想到，自己还有头戴粉红小兔，当一个显眼包的一天。
最尴尬的是，斯克里奇竟然还翻出留影石，给他们一个接一个做了纪念，还感慨般地说，可惜现在学院没有艺术家，不然一定要将这些宝贵的回忆画下来。
他，一个已经开始长胡子，浑身壮硕，眼神躲闪的大男孩，要带着粉红小兔，留影。
救命，他奥西多实在是丢不起这个脸。
再多的兄弟情也耗光了，奥西多鼓起勇气，第一个发难，这是他对他兄弟唯一的心软。
博瑞垂头丧气：“问吧问吧，就没有什么是我答不上来的！”
奥西多理理思绪，提出了自己的问题：“……充分论证，这个意外是奥莱拉制造的必然，又怎么能说明，这就是伦纳德的不细心导致的意外呢？”
博瑞：“……”
好家伙，他真答不上来。
“看来博瑞同学准备得不是很充分，不过没关系，老师会抽出时间门专门帮博瑞同学补课的，”谢熙辰耸耸肩，“博瑞同学可以记录下来，回去慢慢研究，相信不久的将来，博瑞同学一定让大家刮目相看。”
“下一位！”
博瑞一口气还没落下，地下又双叒多了几双不顾他死活的手。
他亲爱的斯克里奇老师微微一笑：“好好选孩子，别忘了我们答不上来的惩罚是什么。”
博瑞：“……”
看着那群奋笔疾书，一个个双眼发亮，不顾他博瑞死活的同学，博瑞心想。
这个公开处刑到底还是太漫长了些。
谢熙辰也见好就收，逗孩子嘛，都是这样，炸毛可以，哭了就不好了。
他翻翻点名册准备转移话题，谁想小家伙比他想象的还要坚韧。
既然注定被同学搞，回答不上来题，博瑞也破罐子破摔，直接领了最后一名的惩罚。
他沉着气，对着台下的十九名同学和一名实习老师，声音超级响亮：
“不就是几道题吗？”
“待我十年学成归来，莫！欺！少！年！穷！”
同学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