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妈妈的话
视频开始播放。
时长高达十几个小时。
视角是从天花板垂直向下照去，视频没有声音，只能看到画面。
男子好似在向棺上的女子诉说着什么。
可是林汐月没有想要慢慢看下去的意思。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我我，我一会见妈妈的时候一定要跟她说这个荒诞的礼物……
然后再问问妈妈林子安给她说了什么……
然后再把妈妈接回别墅，再把江辰接到别墅治疗，再给妈妈介绍下他。
林汐月如此想着，几滴泪珠不知不觉的从她的眼眶中滑了出来。
她抿着唇，鼠标几次想要拖动进度条，但因为手有些抖，所以她几次都没有让鼠标点到进度条上，而是点到了视频画面，导致视频在开始播放和停止播放中不断切换着。
林汐月深吸了一口气，这次鼠标直接精准的拖动进度条，往后拖动了一小节。
笔记本显示器上的画面瞬间一变。
霎时间，妈妈丢掉了上半身的肌肤，原本倾国倾城的面孔变得丑陋不堪，无皮的眼球直勾勾的盯着镜头。
本来跟妈妈聊天的林子安此时正伏在妈妈身上，用着一把小刀轻轻的削着妈妈的皮。
随着一刀刀的削过，一片片薄薄的肉色人皮便掉落在棺旁；如同理发一般，棺旁布满了零零散散的人皮屑。
看到这副场景，林汐月紧紧咬着牙，来不及按暂停播放。
她迅速的从一旁拿来手机。
笔记本显示器上的视频还在不停的播放，剥皮者手的动作又稳又快。
“查下十几分钟前路过我林家庄园内我我，我的别……咳咳……别墅门口的那个垃圾车，找到它，让它原地停下，返回，就就，就现在，快。”
“别挂断电话，我要第一时间知知知道……知道结果。”
“是。”
电话那头依旧传来的是毫无感情的声音。
但是不同的是，林汐月这次下命令的声音控制不住的发颤，没有以往的淡然。
她拿着电话的手都忍不住的发抖。
说完，她把手机开了免提，声音开到最大，然后小心翼翼的放在了 自己的旁边。
随后，林汐月双手环住小腿，在沙发上聚成小小的一团，只露出一双不断流着泪水的眼睛胆怯的盯着笔记本屏幕。
沙发很柔软，最大程度的包裹住了林汐月，但是她的心现在犹如刚才被塞进黑箱中的那几盘妈妈一样，很凉很凉。
没过多久，电话里传出一如既往冰冷的女声。
“林总，您所说的垃圾车已经往您的别墅去了。”
“它倒完垃圾来的吗？”林汐月的可怜巴巴的声音中充满了希冀。
“是的，而且今天垃圾还进行了填埋处理。”
冰冷女声罕见的多说了一句话。
听到她的话，林汐月双眼顿时变得无神，整个人瘫软在沙发上。
她用尽全力的有气无力的说道：
“让它走吧……不用来了……”
“是。”
电话那头的人犹如机器人一般，丝毫没有因为林汐月的语气变化而问些什么。
她们只知道遵循林汐月的命令。
说完，林汐月挂断了电话。
“呜呜……”
林汐月控制不住的小声的哭了起来，随后，哭声越来越大。
“妈！”
她嘶吼出声，瘫在沙发上的身体不住的剧烈颤抖。
突然，她看向了笔记本屏幕。
上面的林子安还在稳定而迅速的剥着阮静雅的皮。
林汐月猛地一巴掌把笔记本扇飞。
“碰！！”
笔记本电脑重重的落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但因为其质量过硬，所以视频还在播放，而且画面还是正对着沙发上的林汐月。
看到这副情况，林汐月心中猛地烧起一团怒火，直接向着笔记本电脑飞扑过去。
“咚！”
她狠狠的一拳砸到了显示器上。
显示器质量好，跟没事一样。
“咚！”
又一拳。
显示器质量好，跟没……
“咚咚咚咚咚咚！！！”
不知道多少拳过后，显示器终于变成了蓝屏，不再播放u盘中的内容。
林汐月趴在地上，气喘吁吁。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突然，她想起来了之前她叫来的那伙人在搬那三份妈妈的时候，不小心掉下来的东西。
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林汐月猛地站了起来，看向了那张承载过妈妈的桌子。
桌子底下正躺着几片妈妈。
林汐月快步奔跑过去。
之前的冰块融化成的水还在地上流淌。
不知道冰块里面加了什么东西，融化之后的水变得极其湿滑，林汐月跑的时候不小心踩到了上面。
“啪！”
她直愣愣的摔了一跤，脸还被地上未化的冰块给划出了一道血痕。
点点血液在地面上的液体里扩散，显得有些妖异。
不过林汐月并未在意，她爬了起来，接着往前走了几步。
她小心翼翼的拾着地上的几片妈妈，还有几张妈妈，还有几粒妈妈。
拾完后，林汐月把妈妈们都放进了冰箱，然后把冰箱的温度调到了最低。
做完这一切后，她如行尸走肉般走到了笔记本的残骸旁，把u盘拔了下来，上了楼。
她进了自己的卧室，她的卧室里面还有一个电脑。
她把u盘插在电脑上。
打开u盘。
找到文件夹。
打开视频。
做完这一切，她麻木的坐在椅子上，仔细的看起了视频。
她的腰背是挺直的，因为妈妈说过女孩子要美的话，一定是不能驼背的。
她的双手是老老实实的放在膝盖上的，因为妈妈说过好孩子上课要认真听讲，双手要老老实实的放在双膝上。
她的胸口是离桌面一拳距离的，因为妈妈说过这个距离是最适合学习的。
她的头是抬起来的，因为妈妈说过，老师讲课的时候不能够低下头搞小动作的。
她的眼睛是瞪大的，因为妈妈说过，老师讲课的时候是不能够打瞌睡的。
她像一个认真上课的小学生一样，看完了妈妈被剥皮，妈妈被剥肉，妈妈被碎骨。
……
第二天中午。
她板板正正的坐在原位，身子在这十几个小时之间从未动过分毫。
就算是上厕所，她也跟没感觉一般，在实在憋不住的时候就直接原地上了出来。
幸好，都只是小便。
显示屏上，视频播放到了尾声，林子安已经收拾好了所有东西，空荡荡的水晶棺也沉了下去，裂开的办公桌也合上了，上面摆放着她昨天认为的三盘菜。
那是有着妈妈味道的菜。
视频里的林子安整了整衣服，抬头看向镜头。
他温和的笑了笑，对着镜头说了一句话，然后视频戛然而止。
话很简单，哪怕她从来都没有学过口语也能认出来。
“全都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