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泉鼬
“饭在桌子上,吃之前用微波炉热一下。”
宁波回到家的时候,宁次正在庭院练晚功,一个马步向前,双拳迅捷有力,屡屡打出破空声。
宁波身体还很虚弱,但他急不可耐的想知道自己现在能否战斗。
他走到宁次的面前,摆出陪练的架势,宁次笑问:“怎么了?不吃饭吗?”
两人手脚碰撞,姿势一板一眼,相互拆招喂招。
“不着急,练完晚功再吃。”
“练完功再吃饭,可是会变胖的。”
宁波打趣:“那我要是胖了,哥哥会嫌弃我吗?”
“怎么会?”
这话把宁次也逗笑了,宁波眨眨眼:“那就没问题——看招!”
他陡然加快速度,宁次迅速回防,两人的速度越来越快,再也顾不上说话。
稳健的步伐,沉闷的碰撞,二人表现出的体术远超同龄人水平,足以令一票“天才”汗颜,而有缘目睹这场激斗只有聒噪的蝉、游荡的萤和天上的月。
很快蝉鸣渐息,天上的月也枕入浅云,二人便分出胜负:宁波回防不及,被宁次一掌拍在肩窝,连连后退数步并坐倒在地上。
到了这时,兄弟俩才从激斗中回过神来,肌肉酸疼、浑身脱力,各自气喘吁吁。
豆大的汗如雨点落下,宁波想起身,但没吃饭又贫血的后果出来了,他头昏眼花,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眼前伸过来一只手。
宁次的表情很高兴:“弟,你的状态比早上好了很多。”
“去警备队的时候,他们帮我治疗了。”
宁波抓住哥哥的手,宁次稍微用力将他拉起,递过来一条毛巾:“但还没恢复好,要继续休息,这次结束得太快了啊。”
宁波拿着毛巾擦汗:“嗯,我会努力不丢哥哥脸的。”
听见这个话,宁次静静地看着宁波,看得入神,那双白眼让宁波有些发毛。
“哥,有什么事吗?”
宁次微微惊醒,连忙摇头微笑:“没什么,就是感觉……你和以前不一样了,很不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宁波就是很喜欢逗这种严肃的正经人,他笑得有些轻佻:“哪里不一样?”
同时伸出双臂,打量自己的身体:“我没觉得不一样啊。”
“就是你现在这个样子。”宁次感到惊讶:“你刚刚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这都被看出来了。”宁波侧头,目光游离的沉思,随后发出轻笑:“大概是我在三途川游了一遭,很多事情都因此看开了吧。”
他轻轻拍打双手,合而作歌,边走边唱:“人间五十年~如梦亦如幻~有生斯有死~壮士复何憾。”
最后,又轻轻拍了两下,作为结尾。
宁次配合的鼓了两下掌。
“哥哥,反正我们也就活这几十年,碌碌无为的活到八十岁,和一个轰轰烈烈、精彩纷呈的十八岁,哪一个更充实呢?我觉得是后者。”
这世间对消逝的感悟,无人可以超过忍者。学习,战斗,然后死去,这就是一代又一代忍者的宿命,他们的尊崇地位,本就是用鲜血浇灌出的荣耀。
一个影的脚下,踏着的是千千万万的死魂。
宁次还挺惊讶的,不是因为弟弟说出了多有哲理的话,而是弟弟的性格,似乎发生了极大的转变。
以前的宁波懦弱胆小,虽然有着天赋,但却不敢竞争,如果不是自己逼着他对练,恐怕他连苦无都不会丢。而且越练,他的胆子也越小,虽然实力不差自己很多,但精神上的软弱让他一直支棱不起来,还能被人欺负,就让宁次挺纳闷的。
但现在他开朗了许多,就像是换了一个人,莫非这就是在死亡线上徘徊,会洗练一个人的意志吗?
宁次不懂,但他大为震撼,他听着宁波继续说:
“所以,为什么不恣意妄为一些呢?反正懦弱也没什么用,不会改变局面,不如奋起拼搏,还能有一丝反转的希望。”
“哥哥,你想要反抗宗家的话,我是一定会支持你的。与其作为他们的狗活上一百年,不如倒在争取自由的路上,为自己活一刻钟,也算打开了牢笼。”
宁波撩起额前的刘海,露出那道丑绿的邪纹,那是束缚分家千年的咒印,【笼中鸟】。
“这么丑的东西,严重影响颜值,哥哥你不觉得碍眼吗?”
宁次沉默着,月光打在他脸上,那张洁白的面孔逐渐变得狰狞。
“啊,是的,很碍眼。”
他微笑着,笑得咬牙切齿、青筋显现。
“我会想办法的。”
笼中鸟,还有父亲的死,无论哪一个,宁次的心都会抽痛,因为这两个是同一件事。
如果没有笼中鸟,父亲就不会死。
自己已经失去了父亲,就不能再失去弟弟。而弟弟今天回来,马上就是这个态度,很明显宗家让弟弟不舒服。
而弟弟不舒服,他也就不舒服,那他就要想办法让宗家也不舒服,这样兄弟俩就舒服了。
“好了,去吃饭吧。”宁次拍拍弟弟的肩膀,走回屋内。
“欸?我想先洗澡。”
“那你先去洗,我帮你热饭。”
宁波高高跃起:“好耶!”
……
第二天一大早,木叶图书馆就迎来一位客人,一道清丽的身影站在图书馆门前。
管理员老婆婆打开门,才发现已经有人在外面等候多时,在她看清来人后,顿时喜笑颜开:“是泉啊。好几天没看你来了。”
“欸,带学生了。”宇智波泉走入图书馆。
“是吗是吗,很不错啊。那你今天是来看书的?这么早?”
泉摆摆手:“没有没有,查些资料就走。是在这个方向,那冬阿姨,我先过去了。”
泉在医疗一栏的书架前寻找自己想要的书籍:《人格心理学》、《精神的极限》、《边缘性人格障碍》……
她记得还有一本书,但是忽然找不到了,那本书才是主菜:“诶,去哪了?被人借走了吗……”
“在这里。”
一只白皙的手从书架对面伸过来,递给泉那本《变态心理学》,泉顺手接过:“谢谢。不过你啊,每次都要这么神神秘秘的嘛?”
“让你很困扰吗?”书架尽头走出一个年轻男子,黑色长发扎成小辫,脸上的泪沟让他显得沧桑成熟:“抱歉啊,泉。”
泉走上去,将男子紧紧拥入怀中,并将鼻端放在他的脖颈处,深深呼吸了一大口气:“没关系的,鼬,这也是你的魅力所在。”
陶醉了一会,她忽然抬起头来,左手给鼬的额头弹了个脑啵儿:“不过下次进图书馆,记得要走正门,不要随便跑进来。”
“是婆婆开门太慢了。”
鼬揉着额头,这动作显得他有点委屈。
两人坐在一起,鼬看着女友翻阅书籍,顺手拿过她不看的书,一边翻一边问:“怎么突然来查这些?”
“是我有个学生。”泉捏住书页,沉吟:“他的精神或许有很大的问题,我想帮他治疗,不然到了战场上可能会拖累伙伴。”
“的确是很大的问题。”鼬的目光不离书,很难说不是敷衍。
“嗐。接手这个班之前,我以为风铃会是最难管理的孩子,没想到她居然是最让人省心的,剩下两个都……”
泉转过头看着男友:“你说人的性格,会在短时间内发生极大的改变吗?”
鼬也看向她:“有可能。要举例的话,我们宇智波就是最典型的例子。精神受到极大刺激、开启写轮眼,然后获得了力量、觉得自己能改变许多事,实际上已经被力量改变了心态。”
“原来是意识到自己的力量了吗……”泉喃喃自语。
“是日向一族?还是另一个?”
男友发问,泉嘟囔着回答:“日向宁波。在毕业分班的前两周,他还处在病患之中——啊,这点……”
泉将断柔的事情告诉了鼬。
这有点犯忌讳,但没人会追究,因为鼬是公认的下一届火影,族内已经钦定了,等富岳退位,就由鼬接任五代目,以他在宇智波中的地位,这点事不是他能不能知道,而看他想不想。如果泉不是他的女友,宁波不是泉的学生,这样的事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泉顺带感慨了一句,如果是宇智波家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但鼬对此不置可否。
因为在木叶之外,一个有着写轮眼的面具男,同样对宇智波虎视眈眈。
鼬的出神被泉所发现,他便接着女友的话继续聊下去:“所以日向宁波是怎么说的?”
“他说自己只是上头了,当时没想太多,只想着战斗。”
“别人或许会这样,但这个孩子绝对在撒谎。”鼬的话轻描淡写:“他身上充满了巨大的压力与秘密,远远比你看见的还要更多。”
“你见过他?什么时候?”泉很敏锐的发现了这一点,鼬没有回答,只是把书还给她:
“我要走了。”
他绕到泉身后,双手轻轻抚摸她的脖颈,指甲划过皮肤,让泉舒服得闭上了眼睛。
等她再次睁开眼时,鼬已经不见了。
“欸,这个男朋友啊……”宇智波泉伸了一个大懒腰,像是做了一个美梦刚刚睡醒。
“我也该去上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