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刻骨铭心
苍术操控术法将罗汉眼浮于他和厉鬼之间，以罗汉眼为媒介，想要与那厉鬼沟通，但那厉鬼却彷佛毫无半点灵智，一边呼号着夫君二字，一边挣扎着想要扑向苍术。腐烂的脸，伸得老长的舌头，就那么在苍术面前晃悠着，却无法挣脱术法的桎梏，挥舞着干枯的左手朝苍术乱抓乱挠，暂时还无法伤到苍术分毫。
苍术还在努力与这个厉鬼沟通，他想知道这厉鬼为什么会那么重的怨气，一切皆有因果，只要找到了那个因，他就有信心化解此时的果。而此时那厉鬼已经隐隐的快要挣脱术法的禁锢。
“操天地！化两仪！敕！”苍术只得增强罗汉眼与仙界的联系，强行用仙气灌注向那厉鬼，奔流的仙气犹如一个反过来的漏斗，细头对着罗汉眼，宽头罩着那厉鬼，从罗汉眼源源不绝地流向那厉鬼，由于仙气的卷吸，苍术此时犹如晒干的泥块，脸上也出现了晒干的黄土一样的龟裂，碎片缓慢的往罗汉眼中飘去。
终于，厉鬼身上幽幽的绿光渐渐变淡，隐隐的发出更加微弱的白光，“呜呜呜，我要杀了他，那个负心汉，我要杀了他…………”此时的厉鬼已经不再面目可怖，慢慢的化作一个清秀的少女模样掩面而泣，只是，她缺失的右手并没有回来。
“都过去了，都过去了……”苍术忍着伤痛，用手抚摸着少女的头，像一个长者那样安抚着她。“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好吗？”
“他骗了我，杀了我，还杀了我全家……”少女终于幽幽地开口，“我是望溪村的，名唤冬青，那年冬天，我家长工在山里捡柴，发现了半死不活的他，当时他一身刀伤，大腿骨折，若不是我家全力救治，他早就死在了山里。他伤好后就留在了村里给我家帮工，还有意无意的接近我，讨好我。到了夏天，我没经得住他的诱惑，在柴房里把身子给了他，父亲知道之后只得招他入赘。哪曾想，他跟后来的山匪是一伙儿的，就是他把山匪引来望溪村的。他们是齐国的逃兵，吃了败仗就落草为寇，抢了不少金银钱财，我亲耳听到他们要杀光村里的人，盗用户籍。我死的时候，就是王狗剩亲手把我的右臂砍下来，亲手把我给吊在树上的！我绝不放过他！我没有这么狠毒的夫君！我要杀了他！夫君！夫君！”
眼见那女鬼即将再次陷入癫狂，苍术忙把那女鬼封入罗汉眼中，而此时，借着月光，可以看到苍术的脸已经恢复如初，包括那道骇人的刀疤……
…………………………………………
第二天，休息好的苍术来到了县衙找到了文先生，“文先生，之前那批犯人里面是不是有个叫王狗剩的？”
“王狗剩？有有有，原名叫齐升，长得人模狗样的，没想到是那帮山匪里最心狠手辣的一个，手上至少二十条人命，还只是他自己交代的，同伙交代的还不止。欸？你是怎么知道这个人的？”
苍术将昨晚的事大致跟文先生讲了一下，文先生都气得直摇头“太狠了……这帮王八羔子太狠了……”
“现在我需要渡一下这个厉鬼，在这之前有些事想跟王狗剩确认一下，不知道文先生是否方便安排一下？”
“行，不过时间别太长，免得衙役不小心说漏嘴。”
来到地牢，王狗剩已经被提审到审讯室，双手平举绑在横杠上，苍术慢慢的走近了王狗剩，轻声问道：“王狗剩，你可曾记得一个叫冬青的姑娘？”言语中没有丝毫感情，问得王狗剩一愣。
“那个小娘皮啊，当然还记得，细皮嫩肉的，玩儿起来可舒服了，哈哈哈哈。”齐升盯着苍术的眼睛，放肆的狂笑着，一副“有种你捅死我啊”的贱样。苍术也没有多话，平静的脸上看不出愤怒，也看不出悲伤，更没有一丝的怜悯：“这样啊，知道了。”说完便转过身对文先生和两个押犯人的衙役说道：“情况我已经了解了，没有其他想问的了。”说时迟那时快，苍术法印一掐，立时闪身打晕了两个衙役，“对不住了文先生。”然后就打晕了文先生。齐升把这一幕看在眼里，也没想通这脸上有刀疤的少年为什么要打晕他们。
“一切的事物都有因果，”苍术一边说着，一边对齐升施了魅灵咒“你今天遭受的一切痛苦，皆是咎由自取。”苍术拔出腰间的环首刀，走到了齐升的背后“我所做的，只是让该来的果，切切实实的落到该落的人身上。”这一刀，从齐升的后庭一直插到喉头，在聚灵诀的加持下，苍术在施刀时避开了所有的要害只伤到了肠子。但这一刀给得并不干脆，因为齐升这样的畜生不配给他个干脆，苍术的刀是慢慢插进去的，在魅灵咒的影响下，齐升只能费力的哼哼，任由他青筋暴起，也叫不出半个声音来。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苍术高举环首刀，猛地一刀劈下，齐升的右手连同刑架应声而断，再看那齐升，已经如同一块破布，单靠一只左手，吊在刑架上。
而此时，苍术脸上的刀疤竟渗出了血，有些像泪水，但绝对不是泪水。
………………………………
从梁国逃出来已过了5日，苍术已经深入周国，离长安不远了。在望溪村渡了那女鬼之后，苍术一路靠着术法加持日夜兼程的赶往西安，他在梁国犯的事，杀的是齐国人，现在的他不能直接去邺城，只得从周国绕道。
跨进一间小酒馆，苍术顿感气氛不对，整个酒馆里到处是客人，但是却没有一个人在聊天。苍术太疲乏了，也没管那么多，压了压帏帽径直走到靠里的一个空桌坐下“来个炊饼，来根黄瓜，再来碗羊肉汤，两个羊蹄。”
“客官…没有了……要不您去别家看看吧……”堂倌吞吞吐吐欲言又止，苍术更感觉不对劲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苍术便准备起身离开，还没走到门口，一个带着斗笠的九尺大汉拦住了苍术的去路。“后生，看你的令牌，似是官府的人吧？我们兄弟在这里做笔生意，既然被你撞上了，断不能让你离开了。”斗笠下面一圈络腮胡随着说话声有节奏地晃动着。
苍术无奈的抹了把脸……怎么把这破令牌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