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并行他抚尘散人,永不沾惹尘埃!……
应无愁的触觉可连接万物, 面部触觉本该坚不可摧的,但这有个前提。
无论应无愁的心思么违背普世观念,他都能用冠冕堂皇的理由将己的目的包装起来, 转化为令人无法质疑甚至心悦诚服的举,这千年来应无愁的行事原则。
会养成这样的习惯, 有原因的。
千年前, 应无愁斩灵重聚, 浑浑噩噩地离开剑冢, 彼时距离正道围剿炼魂魔君刚过十数年。
当年炼魂魔君的容貌依旧刻在一代人心中,应无愁若一直关在剑冢内还好, 出于擎天剑派的信任,修们不会入剑冢除魔。但应无愁若出山, 定会引来人追杀。
应无愁已经洗心革面, 个全新的人,他不愿再因过去的事情再造杀孽。
当年之事本就他的错, 有修鼓起勇前来除魔,应无愁不想伤害这等虽蠢但颇有正义感的修。
但他更不愿杀死,这便件麻烦事。
此, 无锋老出建议, 要应无愁闭关超过千年再出山, 千年后除了少数几个人, 其余人不会再记得应无愁的模样了。
可斩灵重聚后, 应无愁深知己的寿命恐怕挨不过千年, 他又有种想要寻找什么的冲,必须在修真界游历。
既不想遇到麻烦,又不想避世千年,应无愁左思右想, 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那就装,死不承认。
他换下己喜爱的劲装和战甲,穿上飘飘欲仙的白『色』衣服,宽袖衫,整个人质发生极大改变。
他又去除掉己身上可以辨认身份的明显痕迹,例如下的痣,手背上的胎记。
如此一来,通身戾的炼魂魔君,就变成了一个淡然如竹般的君子。
离开剑冢到收服大弟子微生隐这三百年间,应无愁大部分时间都在潜心稳固重聚的灵,炼化那七块鳞甲,让己的实力重回巅峰。
剩下一点时间,他会时不时在一些修真集市、门派间的斗法大会、各个门派掌门的登基大典等重要活上『露』个脸,大摇大摆地出现在人群中。
当有人着应无愁大喊“炼魂魔君”时,应无愁则淡淡一笑,确认一下这人在叫谁,随后礼貌地表示,他并非炼魂魔君。
那人然不信,应无愁便继续装,努力装,使劲装,法器砸到面门钱都要装,咬死不肯承认己便炼魂魔君。
应无愁坚持己就一个散人,要求那人拿出炼魂魔君的玉简影像。
炼魂魔君留在修真界的画像极少,只有除魔那日有人记录下的战斗的样子。当那人以水行术法放出当日映像后,瞧瞧杀得红的炼魂魔君,再看看一脸谦和的应无愁,便又不相信己的睛了。
于应无愁便道:“这炼魂魔君与我确实有三分相似,难怪兄台认错了。只你看他那眉,凌厉凶悍,我大概一生没办法拥有这等势。”
那应无愁骗傻的修左看看映像,又看看应无愁本尊。一个人若盯着一个字久了,便会产生一种不认识这个字的错觉。那修亦如此,比了半天,竟然能在应无愁脸上找出二十处不同之处,最终得出应无愁与炼魂魔君半点不像,他拙认错了的结论。
那修诚恳地向应无愁道了歉。
应无愁然微笑着原谅,同时拜托这位修与己同行,若再有人认错,请这位修帮他澄清。
应无愁算得很准,能第一时间站出来指认他炼魂魔君并发誓要除魔卫道的修,都有一个共同特点,那便正义感强且热心。发生这等误会之事,那人心生愧疚,然会帮应无愁澄清。
于应无愁便从孤身一人变成了有同伴的散修,再有人来指认,他的同伴会然而然地站出来表示:“应散人与炼魂魔君确实生得三分相似,但不同的地方更。”
这人再将己方才悟出来的二十处不同之处指出来,第二人傻了,跟着他们一同解释。
三人成虎,只要拉到两个同伴,改变所有人的印象就变得容易了。
应无愁就这样参加了几次大活之后,大部分修脑海中都留下了一个印象,那便“应散人真倒霉,竟与炼魂魔君生得一成像,好在质神态完全不同,还不至于认错”。
实际上大部分修都没有真正见过应无愁,只知道有这样一个人,这样便已足够了。
不到百年,应无愁与炼魂魔君就变成了两人,炼魂魔君成为永久埋葬的历,应散人成为九州第一君子。
而这百年间,应无愁的脸皮修炼得比铜墙铁壁还要厚。
但厚的他的君子面具,一旦这层面具取下,应无愁便有些无措了。
不愧无妄海,不愧他的触觉鳞甲定下的规则,太懂得如何惩罚他了。
应无愁僵着脸,一时不知该如何面岑霜落。
在这个过程中,他又想起一事,便这三年的后期,己如何一次次昏倒的。
明明他岑霜落行那事,最后落得真空空的竟己,每次都要岑霜落耐心地等他醒来,过程中还要关心地问一句“应生身体可还撑得住”。
这瞬间,应无愁竟不知“失去君子面具”还“可还撑得住”哪一桩更令己无地容。
如可以,应无愁真想掩面而逃,但出落更加漂亮的岑霜落正关切地看着他,满心满都他,银瞳中满爱意。
在这样的岑霜落面前,应无愁又怎能低。
他抚尘散人,永不沾惹尘埃!
于应无愁『露』出一个复杂的笑容,脸上满责与愧疚,他抬起手来,用辈的手法轻抚岑霜落的银『色』发,柔声道:“这三年,苦了你了。”
这阔别三年的笑容,岑霜落立刻明白,那个“进化版的老变……”消失了,他倾慕心折的抚尘散人回来了。
一时间,岑霜落竟不知更想念哪一个应无愁。
应无愁手掌轻颤,微微移开视线,作“不敢直视”岑霜落状,压抑且懊恼地说:“我万万没想到,无妄海的规则惩罚竟如此古怪,能让一个人『性』情大变。我本打算将你视作子侄,好好养育大,如今竟做出这等事情,实在难以再面你。”
他从袖里乾坤中取出一把锋利的匕首,交到岑霜落手中,大义凛然地说:“霜落,我做错了事,没有任何可以解释的,唯有一命以赎罪。我这条命,就交你,随你处置。”
应无愁握住岑霜落的手,帮他抓住匕首,同时用一张易碎的表情望着岑霜落。
岑霜落:“……”
奇怪,他怎么仿佛在应生脸上见到字了呢?应无愁睛轻闭,的睫『毛』微微颤抖,脸上似乎写着“你一定舍不得手”几个字。
于岑霜落丢开匕首道:“我怎可能伤应生?况且这三年,分明我在应生的帮助下得到了龙血之力,完成脱胎换骨的改变,血统凌驾于所有螣蛟之上。我得了好处,还要伤害应生,没这个道理!”
说完岑霜落很后悔,他明明想要以这三年“强取豪夺”胁迫应生与己在一起的,如今怎就说原谅就原谅了呢?
可望着应无愁的神情,岑霜落心中明白,他就拿应无愁没办法。不管定下什么计划,只要一看应无愁的脸,就像失了智一般放弃原计划,按照应无愁的心意行。
应无愁睁开睛,宽慰地笑笑:“霜落,你成得很好,个有原则、有正义感的修,我很欣慰。”
岑霜落却苦笑一下,忍痛点,心想这话题继续下去,他们的辈分又要拉开了。
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三年关系,难道要这样疏离吗?
这时,应无愁又道:“你可以原谅我,我却无法原谅己。做出这等事情,我已无颜面己,必须要做个交代。”
岑霜落安慰道:“应生,你只无妄海规则影响罢了,莫要苛责己。”
应无愁摇摇,『露』出淡然如君子般的笑容,岑霜落道:“这事与你牵扯过深,我做个交代,你交代。我有两个处理方法,一你我就此别过,此生不见,我三道令符,你需要帮助时刻点燃令符,届时不管你有什么要求,纵要了我这条命,我会答应你。”
听到“此生不见”几个字,岑霜落脸『色』惨白,问道:“第二个方法呢?”
“第二个,便从此以后,你若还愿意见到我,不会厌恶我,我便跟在你身边,任你差遣,直到你觉得这三年种种已成为过云烟,就可以放我由。”
应无愁认真地望着岑霜落,就差将“选二”刻在睛中了。
岑霜落面上血『色』渐渐恢复,他低声道:“我怎么可能厌弃应生呢,舍不得与应生此生不见,但我又不该随意差遣应生。倒不如,我改一下第二种方法,日后我与应生始终在一起,互相扶持,有危险、困难便一同面,形影不离,如何?”
“这最好,”应无愁释然一笑,“只这般做法,过于宽待我了。”
“生值得。”岑霜落睛亮晶晶地望着应无愁。
应无愁道:“那可不行,不能这般便宜我。这样吧,我得助你修成大乘期,彻底化龙才。”
他一脸“这都为了岑霜落考虑”,道貌岸然地说:“你想修成大乘,最好的办法就与一大乘高手双修,很快便能突破等级限制。你我已经一同钻研修炼心法三年,倒不必再选其他人了。只目前我体质太差,有些跟不上你的修炼速度,这样吧,我寻回剩下那四块鳞甲,强健体魄,才能与你并行。”
岑霜落:“……”
应无愁这话,倒很让他开心,只这话题,岑霜落提起来还有些羞涩,不好拿到明面上来说。应无愁却能将此事坦然地说出来,还要进一步完善修炼方法,神情之庄重,语之严肃,仿佛他们讨论的的确什么正凛然的事情。
岑霜落望着应无愁的表情,回想起玉简之前提到无妄海只放大了应无愁的本『性』,并没有改变他,一时分不清到底前的不沾尘埃的应无愁为真,还玉简所说为真。
见岑霜落面『色』犹豫,应无愁上前握住他的手,中满款款深情和小心翼翼:“你可还愿意与我一同修炼?”
岑霜落看着应无愁消瘦的面容,有些凹陷下去的窝,以及脖颈上他刚刚留下的红痕,仿佛鬼『迷』了心窍般,什么疑『惑』都没有了,顺着应无愁的话点点:“然愿意。”
“那便好。”应无愁总算松了一口。
岑霜落还愿意他机会,应该不会太嫌弃他这三年的表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