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章 审判
“什么？”高江莉不解的看着旁边男人的侧脸。
“当初你觉得凭着你傲人的资本，能在黄轩身边留多久，一个月？两个月？”江跃远的声音听着比刚才更加的冷漠，“哦，不是，高小姐似乎能力不错，留了······三个月。”
“这样的话，我应该恭喜高小姐。”说着似是笑了，勾起的唇角说不出的魅惑。
“你到底想说什么？”高江莉也看出来今晚的包下并不是这么简单。
“不要紧张，就是单纯的听闻高小姐最近有些困难，我们来帮助你而已。”
高江莉最近确实客户不多，就是以前早就认识的几个老板会偶尔叫她去助兴一下。
资本场嘛，总要更新换代，就像她当时二十多岁进来一样。
现在她留下的原因不过是心里还有一丝期盼，看有没有人真的能带她离开，然后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
毕竟是城市最繁华的地方，不是没有从这里出去过上富太太生活的，例子虽少。
女人嘛，年轻时觉得一切不晚，年纪大了，才发现什么都抓不住，不是没遇到真心待她的，年轻时她觉得她值得更好的，机会错过了才知道后悔莫及。
“你们要我做什么？”出来混这么多年，高江莉从来不觉得天上能掉馅饼，她还是警惕的问出心中的疑问。
“·······”江跃远没接话，拿起酒杯轻轻摇晃着。
“高小姐果然聪明，我们今天确实有事情请你帮忙。”看出江跃远情绪不高，周楠及时接话。
“帮忙说不上，请说。”
“十年前，高小姐是不是曾有个同居室友，叫赵叶琳。”
这个名字一出来，包厢里一片寂静，高江莉难得慌乱的低下头，默不出声，扣着自己的手指。
等了几分钟，面前的人还是默不作声。
“是不打算说？”江跃远失去耐心，把酒杯丢到桌上，发出清脆的声音，酒杯里的酒洒出来，狼藉一片。
高江莉被声音吓得身上一抖，但仍然固执得不开口。
“是良心不安不敢回忆这件事，还是良心太安，早就忘却了这件事。这两者，我看你更偏向于前者，毕竟高小姐发抖的样子不像是装的。”
“这么多年，午夜梦回，你也害怕过吧！”江跃远起身，长腿迈开，并不期望对方开口，接着说：“2012年，22岁的你来到这个城市，没读过多少书，找不到什么体面的工作，经人介绍进了这个会所，初出牛犊，难免做得不好，这时你遇到了个过来人，她细心的教你这个名利场的一切，让你能大放异彩的同时保护自己，你们很快成为了朋友，甚至住到了一起。”
“很快，你发现这个好朋友有个很大的金主，每次来都非常豪爽，你的姐妹甚至私下和他还有来往，嫉妒心作祟，你让她带着你认识了那个圈子里的人，这其中就包括你朋友的金主—黄轩。”
“按黄轩的来者不拒的性子，你的小心思怎么可能不被他看穿，上他床也就早晚的事，而你也真是贪得无厌，甚至想从此抱上这条大腿，不顾劝阻，悄悄换了早就准备好的安全套，几次下来，如愿以偿，你果然有了身孕。”江跃远语气里是藏不住的厌恶，语气也是无比的凶狠：“这种开心的事情，怎么能不跟朋友分享，所以，这件事的第一个知情人是赵叶琳，这个曾经带你走进这个圈子的人，而她，在一个星期后坠楼身亡，而你······”
“别说了，别说了····”高江莉激动得从沙发上跪下来，早就泪流满面，一直摇头，祈求站着的人。
江跃远弯腰掐着跪着人的下巴，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她，“而你，在她死后的第二个星期，被黄轩的人拉去某不知名的医院，强行做了人流，你这种人，黄轩怎么会轻饶，他到底是让人下了多重的手，才让你········”江跃远起身，从周楠手上拿过一份资料，甩在高江莉面前，“才让你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拥有自己的孩子。”
高江莉颤抖着手从地上捡起资料。
当时整个过程都是黄轩派人跟着的，她从没有接触过这些病历，她之后再去找也没人理她。
而手上这份病历明确写着，人流术后，子宫内膜基底层严重损害（定期随访）
“难怪，难怪······”难怪这么多年她月经一直不规律，不管吃多少中药调理都没有用，原来是有人故意为之。
“话以至此，你还无话可说？”站着的男人只露个侧脸，语气冰冷。
“你想知道什么？”高江莉吸了一下鼻子，收拾好自己的情绪，站起身。
“关于赵叶琳，所有你知道的一切。”
高江莉平复着心情，缓缓开口:“刚开始来这里并不是我所愿，甚至心里还有排斥，直到遇到了她，有次陪酒时，说错了话，金主发了火，她替我解了围。我很感谢她，初入这种工作环境，害怕，自卑，突然有个人给了你一丝温暖，就想拼命抓住，我开始像依赖一个大姐姐赖着她，慢慢的，我们成了朋友，为了省房租，住到了一起，但越是深入的了解，越是觉得她身上有很多的秘密。”
“第一次见黄轩是在一个大包厢里，我们一群被叫进去陪着的姐妹，坐在了不同的人身边，而她坐在了黄轩旁边，黄轩也自然的搂上她的腰，女人的直觉很准，那种熟悉又亲昵的感觉不是一两天能培养出来的。女人多的地方，八卦就多，不用多费力，我就打听到了好多消息，她跟了黄轩四年，从黄轩崭露头角到功成名就，从没有哪个人能在黄轩身边待够两个月，她是唯一的例外，不管黄轩换多少女人，她都一直有一席之地。”
女人轻轻叹了口气，接着说:“她会偶尔几天不回来，也会有很多名贵的化妆品，首饰，虽然她从来不多说什么，但是我知道，都是那人送的，从那时起，一种叫嫉妒的种子在我心里发了牙，凭什么她可以，我不行，只是因为时间不对罢了，不然陪在黄轩身边的人也能是我，我缠着她帮我认识了黄轩，而后在她不知道的很多时间里，爬上了他的床，也会在她面前偶尔说起这个事，但每次她的表情都是淡淡的，好像漠不关心，甚至告诉我注意保护自己，我当时就觉得她的格局未免太大，作为黄轩的身边人，她居然一点都在乎！直到我耍小聪明怀了孕，她第一次在我面前失态，甚至慌乱的劝我去打掉。”
高江莉说着情绪有点激动，“这怎么可能，我好不容易有个机会逃离苦海，靠着肚子里的资本，肯定是不会去打掉的，而她那几天经常夜不归宿，回来也是恍恍惚惚，我后来回想，她肯定是去找黄轩了，我并不知道她和黄轩之间有什么需要解决的问题，只是有一次听她打电话，好像再说孩子上学的问题，她情绪有点激动，叫喊着问:你答应过我的，初三就把他接上来，现在为什么不管。后来没多久，她就坠了楼········。”
眼前的身影似乎晃了一下，高江莉不确定。
“她出事后，你去看过吗？”
女人的手陷进手心里，僵硬的说:“没有。”
“好，很好，哈哈。”江跃远似乎对高江莉的回答不是很满意，冷笑道:“在那间小屋子里，高小姐应该会做噩梦吧！”
“……”
江跃远失去了耐心，偏头看了一眼，什么也没说，抬脚就走。
借着闪过的灯光，高江莉看到了男人坚毅的棱角，以及左侧耳垂那里小小的痣，她的心忽的往下沉，急忙叫道:“江总。”
江跃远闻声停下，搭在门上的手没松，静静等着后面的人开口。
“手机，她有一部手机，职业习惯，她告诉过我，如果出去谈条件，一定要给自己留一手，当时来替她收拾东西的人问过我，有没有见过她的手机，出租屋里肯定没有，因为她是带着出去的，当时匆匆结案，也没有人去关心真相，都说是自杀，但我觉得不是，她那么努力活着的人，不会自杀的。”
扶着门的手青筋暴起，仿佛下一秒就会打在门上，整个人气愤得在抖。
“老大？”周楠出声提醒。
门口的人僵硬了一瞬，最终开门走了出去。
门咔的被关上，一室寂静。
高江莉瘫坐在地上，松了口气。
“高小姐，我相信你心里会有衡量，关于今晚的事…”周楠上前，俯视着女人说。
“你放心，我比谁都恨黄轩，自然不会说出去。”
“那就好。”周楠说着拿出张名片丢在地上，转身离开，“高小姐如果厌恶了这份工作，可以打这个电话，上面的人会帮你。”
高江莉拿起手边的名片，压制住的情绪又被勾起，她哭得撕心裂肺。
时间仿佛回到了当年出租屋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