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章 合作
“孩子，我们都往前走，好不好？你哥肯定看着他的丫头，怎么精彩的过这一生。”林爷爷轻轻拍着林依牧的手。
“我在慢慢接受。”
傻哥哥，这精彩的一生，没有你参与，太遗憾，不过那些你没来得及去看的风景，我勉为其难的去帮你看看，等以后见面了，我在慢慢说给你听。
“爷爷，黄阿姨已经把饭做好了。”姜旭来到两人身边说道。
“好，好久没一起吃饭了，今晚姜旭不回队里吧？”林爷爷在他的搀扶下起身。
“不回，在休假。”
“那陪我喝点？”林爷爷开心的说。
“不了吧！木木一会又要发脾气。”姜旭回头看着坐在凳子上没起身的林依牧调侃道。
“咱不怕她，小孩子发脾气，哄哄就好。”
“爷爷。”笑着起身，佯装生气的大声喊：“哪里哄得好，我不接受，不准喝。”
秋天的落叶轻轻的埋葬着各自的心事，收藏他们来不及卸下的伪装。
吃过饭回房间，林依牧随手把衣服丢在沙发上，转头却看见桌上多出来的信封以及一把崭新的钥匙。
似乎是猜到什么。
她僵硬的走过去，把钥匙拿开，落入眼帘的信封上写着：丫头收。
刚劲有力的下笔方式，字尾随意勾起，像他的人一样洒脱。
轻轻拂过那字迹，一滴泪掉落在信封上，印开一丝潮湿的花朵，遮住了林依牧的眼睛。
脑海中不期然想起很久之前两人的对话。
“丫头，部队里很多人都说要给家里人写遗书，怕自己哪天遭遇意外，留个念想。”林之珩随意说着。
“别，你可千万别写，我是不会看的，就你那狗都看不懂的字体，留着给别人写吧！”林依牧烦躁的把玩着的游戏丢在一边，转身离开。
“真不要？”林之珩不戳穿某人转身时发抖的手，追问道。
“不要。”
“那我就不给你写了，浪费墨水。”
“滚。”林依牧暴躁的声音从房里传来，伴随着重物落地。
自此，林之珩再也没提过这件事。
思绪回归，林依牧把信封和钥匙放到抽屉里，把身体埋在被子里，静静闭上眼睛。
林之珩，你就是个骗子。
第二天一早，林依牧在门口见到晨练回来林爷爷。
“爷爷，我去上班，你要好好吃饭，别喝酒，我会问黄阿姨的。”林依牧挽起他的手，严肃的说。
“好。”
“我过两天就回来。”
“知道了，好好上班去。”说着便把她往门口推。
林依牧无奈的看着他的背影，打开了早已停在门口车的副驾。
“早。”林依牧边系安全带边说。
“早。”姜旭说着便把手旁边的东西递过去：“我妈说一定要吃完，不然她去工作室堵你。”
“跟阿姨说：保证完成任务。”林依牧看着手里的水晶饺，开心的说。
“今晚接你下班，邹如安约了一起吃饭。”
“不去。”林依牧只顾着手里的水饺，夹起一个放到嘴里，拒绝道。
“我还有两天假期，后天回部队，要去调研两个星期，你知道的，这期间联系不到，必须有个人看着你，不然我不放心。”姜旭偏头看着座位上的人享受的吃着饺子，丝毫没有搭话的想法，无奈道：“黄轩就是个老狐狸，上次我把你带走，他肯定心里不爽，万一他干出什么事怎么办？你以为人家在s市这么多年白混，能在一个丫头上面吃亏？”
“再说了，邹如安也没得罪你，你不接电话就算了，还拉黑，这是什么道理？”
“你怎么知道他没得罪我？”
“能怎么得罪你，我们之中哪个不惯着你，要不是他爸还在上面，他能把那个投资公司捣鼓成专门给你拉设计项目的场所，你以为他悄悄帮了你多少次，知道你去跟黄轩喝酒，气得差点从太平洋游回来，回来联系你知道被拉黑后，半夜三点气不过，跑到我这里哭了两个小时，说你没良心，天亮才睡过去。”
“是吗？才哭两个小时也太少了。”林依牧笑着说。
“林依牧，你真的很没良心。”姜旭把车停在公司门口，无奈道。
“那就只能继续没良心了，晚上有事，不用接我。”林依牧扬起眉眼，开门下车。
“等等。”姜旭突然想起事情没交代完。
“怎么？”林依牧回头，疑惑道。
“我让人调查过江跃远，那人虽然年轻，但是城府极深，5区派出所里还关着他当年亲手带出来的兄弟，至于犯什么事，具体没说，只知道他兄弟进去后，他一路扶摇直上，成了黄轩身边最得力的助手，所以他的手段肯定不一般，这样的狠角色，别距离太近。”
这些话一字不落落入林依牧耳朵里，她思索几秒后说：“知道了。”
进入工作室的林依牧并没有得到片刻宁静，看着面前挡住去路的人，她皱着眉问：“怎么了？面谈不顺利？”
“姐，你是不是故意为难我。”李凡双手抱胸，置疑道。
“我干嘛为难你？”林依牧绕开半米的距离，径直向前走去。
“一般的办公室设计图，主要的要素就那几个，这么多年，你也没变过，怎么昨天那个突然多了个留白，你甚至在那里加了个茶水桌，办公室怎么能多那个东西，茶水桌不应该在外面，你见过哪个老板自己倒茶水的？”李凡表示很不理解。
“他问了？”林依牧似乎早就料到这样的结局，淡定的放下手中的包，坐到办公桌前打开电脑。
“你看，你早就知道江跃远那个变态会亲自来问。”
气到直呼大名，也真是不容易，林依牧笑着问：“还说什么了？”
“我就觉得这样小的项目，来个设计部的人就行，没想到他亲自来，坐下就问那个茶桌为什么要放在那里？”李凡说着情绪更加激动：“我当然不知道呀！就想着方便呗！没想到他当场就冷了脸，盯着我足足两分钟没说话，然后撂下一句：让设计者过来跟我谈。你不知道那个气场，我当时就想着难道这是十几亿的大项目吗？至于这么较真？”
“好了，毕竟人家是上帝，我们供着就行，把联系方式给我，我自己联系。”林依牧安慰道。
“你亲自出面？”李凡不敢置信的问，他们老板现在对于抛头露面这件事已经看的如此淡然了？
“嗯。”
跟江跃远的秘书约好时间，林依牧下午便出了公司。
到会客室时，距离约定时间还有二十多分钟，林依牧打开手稿，简单的图纸上面，一张小小的茶水桌真的不起眼，不至于一眼看到，却也忽视不了。
记忆中的小房间在脑海里逐渐清晰起来，昏黄的灯泡下面坐着一个挺拔的身影，暖黄的灯光温暖了少年，而旁边桌上热水的热气温暖了房间。
林依牧轻轻叹了口气，桌前的少年终究还是走出了那个昏暗的房间，到了光明璀璨的世界里。
会客厅的门被打开，一个挺拔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和记忆中的样子不谋而合，林依牧笑着站起身，伸出手：“江总。”
江跃远愣了两秒，看着不远处笑得明媚的人，不由莞尔：“林小姐似乎有很多惊喜等着江某。”
“怎么会？”
“是吗？”尾音微微上挑，江跃远上前握住林依牧的手：“周楠，倒水。”
两人坐下，林依牧嘴上依旧带着笑：“听说江总想见我？”
江跃远没有回答，只看着她，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一点当晚脆弱的痕迹，但那张精致的脸上除了势在必得，没有其他的样子。
双手交叠在身前，江跃远微微向前，拉近与林依牧的距离，说道：“算不上，只是想看看这幅图的作者而已。”
林依牧加深了嘴角的笑，迎着这个距离，又往前了半分：“所以，现在见到了，要如何？”
“或许，林小姐该跟我解释一下这个图的设计理念。”江跃远稍稍错开，拿起桌上的图纸说道。
“如果说不出来的话，江总会怀疑这幅图是否真的出自我的手吗？”
江跃远迟疑一会说：“这倒是不会，毕竟林小姐的名声我还是有所耳闻的。”
“不知什么样的名声传到江总耳朵里，好的留下，坏的就当没听过吧！”林依牧想了一会还是继续说：“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或许是太空了，所以想填满它。”又或许是因为这样孤独的空间里，随手接过的热水会填满内心的伤痕。
“空吗？”江跃远似乎是没有料到这样的回答，看了林依牧两秒就转头看向落地窗外的高楼大厦，反问道。
“也许不是空间的空呢？”林依牧打量着他的神情，笑着调侃道：“江总此刻的眼神就挺空的”。
江跃远收回目光，眼里的落寞来不及收回，就撞进一片光亮里，林依牧盯着他，眉眼里满是笑意，眼里的星星无处可藏，全数收进他的眸子里。
林依牧说：“江总，这个项目交给我，一定不会让你后悔，好的设计方案有很多，但是并不一定每个都能进入心里，不是吗？”
江跃远看着眼前的人，一时无话，然后他听见自己说：“好。”
“合作愉快。”林依牧起身，伸出手。
“拭目以待。”
一身剪裁合身的西装把江跃远的身影拉的欣长，这样的对比下，林依牧就需要稍微抬头才能对上对方的眼睛，两双眸子里各怀心事，却都倔强的不肯认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