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噩梦惊醒
黑暗的小屋内,破旧的窗帘透过外面街道上零星的光亮,使得整个房间明亮了几分。
这些透入房间的光亮,一部分洒落在不做任何装饰的地面与墙壁上。因得角度的原因,更多的光亮洒在了四面墙壁上唯一的装饰,那个摆动的钟表上。
摆动钟表上的秒针快速转动着,此刻的时间是,凌晨两点二十九分五十九秒。
当秒针飞快地进行下一次转动时,躺在床上的林与醒了。
刚醒来的他带着惊恐的眼神看向眼对面的钟表。
此刻的时间为凌晨两点半。
用恐惧的眼神匆忙扫过钟表后,他急迫的喘着气,坐起身子,想去拿靠在墙角的桌子上的水。
他方才做了个噩梦,梦见自己在睡觉时被一只浑身长满眼球的恐怖怪物破开门来吃了。
在那个噩梦里,他如同离身的魂魄般站在床边,看着自己被怪物杀死后被从头到脚的吃掉。
伸手端起水杯后猛的灌下两口冰水,他才从那个梦所带来的惊惧中脱离出来。
手中水杯刚要放下,林与看着床边摆放的老旧木桌与自己身靠的床头墙壁,精神不由的一阵恍惚,放下的水杯因此没能放稳,摔落在地,发出脆裂声响。
林与没有理会碎在地上的杯子,而是借着房间内微末光亮又看了看自己背靠的墙壁与床边破旧的木桌,最后他将目光落在了墙壁上的老旧钟表上。
“睡前还在窗边摆放的桌子怎么跑到床边了,还有这个老旧的钟表是从哪里来的。”
他心里疑惑着,用手狠狠的往手臂上一掐。
他下手很重,这一下痛的他差点叫出声音来。
手臂上传来剧烈的痛感在提醒着他,他不是在做梦。
一时间,林与陷入迷茫,惶恐,惊惧交织的情绪中。
他不确定自己这是不是遇到灵异事件了。
但他能确定的是,除非自己刚才梦游将本该靠在窗户下的木桌搬到床边后,又出门偷了一块不知被淘汰多久的钟表挂在墙上。
或者就是自己一觉醒来突然得了精神类的疾病,眼前出现了幻象。
要不然他实在无法解释房间内移动位置的桌子还有那块挂在墙上不知从何而来的老式钟表。
强逼着自己冷静下来,林与思索着可能的情况。
虽说他只有初中毕业的学历,但他却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他从九岁起就独自一人生活着,到今年已是有七年。这七年里他曾有过很多个晚上,独自一人前往父亲安葬的墓地。
没人能知道,他有多么希望能碰见他人口中的所谓鬼魂,这样他或许就有可能看见那些让自己朝思暮想的人。
但是希望经常会在穷苦之人身上产生,却从不会带着它的滔天伟力降临,晚上的看似恐怖的墓地其实跟大多数地方一样,除了比白天时更清冷些外,并无其他异样。
因此所谓的灵异事件很快就被他排除在外。
至于梦游,从九岁起至十六岁,两千五百多个晚上,他都是一个人睡,所以自己是不是会梦游他也不太清楚。
因此房间内改变的布局有可能是自己梦游所致。
但他转念又想到,这几天晚上睡觉时总是感觉有什么诡异的东西在呼唤着自己。
所以自己得了精神病也不是不可能。
林与很快就从交织的负面情绪中摆脱出来,冷静思考着,这是他独自生活九年练就的近乎本能的习惯,无论遇到什么事情他都可以快速冷静下来。
他边是思考,边是小心的下床,想去按动房门旁控制灯具的开关。
黑暗的卧室门旁,林与伸手在印象中开关的位置摸索着。
他先是一只手摸索,很快变成了两只手,再之后他将整个头凑了过来,想借着外边街道上透来的光,去看清开关的位置。
结果摸索半天后,已是适应了黑暗的眼睛却是看到,本该出现开关的位置,此刻是一片平整的褪色白漆墙面。
他不信邪的揉了下眼睛,可即使他将双眼揉搓至眼前冒出点点金星,所看到的仍旧是一片平整的褪色白漆墙面。
发现自己看不到也摸不到本该出现此处的开关,林与将自己梦游的可能排除,看来自己果然是得精神病了,但是精神病患者会知道自己得了精神病吗,精神病会出现这样的幻觉吗?
正这么想着,身前的门却是毫无征兆的传来被敲击的声响。
突如其来的沉闷敲门声响,将林与的心脏吓得骤停,连带着呼吸都停滞下来。
敲门声落下后林与还未做出反应,却是听到门外传来沙哑的男人声音,
“二木啊,你没事吧,我听见你房间里刚才有东西在响。”
听到这熟悉又陌生的沙哑声音,林与的双手以至浑身都微微颤抖起来,这是他父亲声音,是在他九岁时就得病去世的父亲的声音。
几乎是出于本能,他双手颤抖的伸出想要去开门,但身体内有另一个意志在极力阻止着他。
一时间,他伸在空中想要碰触门上把手的双手开始剧烈颤抖起来。
门外的父亲听到屋内没人回应,开始焦急的拍着门,扭动着门把手,大声说道:
“二木啊,你没事吧,没事就回爸爸句话,你要急死爸爸了。”
听到门外之人自称爸爸,林与本在剧烈颤抖的双手竟是快速停了下来,因为在他的印象中,与自己相依为命的木讷父亲从未在自己跟前自称过爸爸。
精神病真的会出现这么严重的幻觉吗,难道自己病的如此严重吗。
听着不断加重的敲门声,看着转动的越加剧烈的门把手,又听到外边那个男人变了声调的恐怖嘶吼声:
“林与,你快给我开门,你一点都不懂事,为什么不回爸爸话。”
林与听到这近乎病态的嘶吼声音,整个人产生了一种恍惚不真实的感觉。
如果他没有得精神病的话,那么他可以确定门外这人绝对不是自己父亲。因为他那沉默寡言,一心只为他好的父亲至死都未曾对他说出过这样的话语。
门外的男人听到屋内仍旧没人回应,便不再扯动把手,开始剧烈的撞击本就破旧松动的木门。
林与看到被猛烈撞击而变得更加松动的木门,快走两步搬来木桌挡在门后。
屋内传来的搬桌声响很快引起了门外之人的注意,他撞击的力道变得更加猛烈,嘴上的嘶吼声也变得更大:
“林与,我知道你在里面,快点开门,我要吃了你。”
看到外面那人变得更加疯狂与混乱的话语,林与不再去思考自己究竟是得了精神病,毕竟没有人会因为不确定的事情去赌自己的性命。
看着还能抗住几下撞击的木门,他快速的紧好脚上鞋带,打开窗户,两腿搭在到窗外,双手撑在窗边,准备从二楼房间跳到街道上。
他的房间很小,不足十平米,床左边就是窗户,在先前下床时他就顺眼看过,窗外还是那条脏乱的风情理发街道。
林与保持着坐在窗边的姿势,扭过头看着即将被撞开的门与门后的木桌,他想再看一眼。他控制不住的想要再看一眼他的父亲,所以他抱着侥幸看向即将被破开的门。
摇晃的依靠着破旧木桌的老旧木门在承受门外之人最后一次猛烈撞击后轰然倒塌。
林与也顺势看到了门外的那个人,如果说他如今的样子还算个人的话。
只见那人浑身黑气缭绕着,整个身体肉眼可见的在不停膨胀变化着,而林与抱着侥幸想要看见的那张脸。
况且就说那还算是一张脸吧。
那张脸,上半张脸上长满着凸出的眼球,下半张脸上则是长着一张布满尖锐牙齿的大嘴。
至于这张怪异脸上的其他细节,林与不清楚。
因为当他看到破门而入的不是他朝思暮想的那个人而是一只怪物时,他就带着恐惧心情跳下了低矮的二楼来到脏乱的街道上,狂奔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