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跳给心爱的男子
冯淼淼在长春宫坐立难安,算着时辰,也该有消息了啊,怎么还未有宫人来禀报呢?
其实她心里也怕得很,这事儿风险极大,被发现了后果不堪设想;可若办成了,她与肚里孩子的前程便不可估量了。
正想着,便见陛下身旁的大太监于甬领着一群宫人涌了进来。
“冯贵嫔,陛下有旨,为保您平安诞下皇嗣,自即日起,长春宫闭门落锁,非诏不得出。”
于甬宣完旨,示意身后的宫人将长春宫的其他奴才给押送出去,只留下两个贴身侍婢伺候冯淼淼。
众人浩浩荡荡离开,直到宫门落锁的声音传来,冯淼淼才好似回过神来,跌坐在软炕上。
“娘娘,注意身子,您现在还有身孕呢。”贴身侍婢玲珑与珍珠怕她一不小心伤了龙胎,那才到了穷途末路呢。
冯淼淼后怕,咽了口唾沫,才堪堪找到自己的声音“事情必然败露了。不过还不算太糟,我肚里有货,他们不敢拿我怎么样。等我生下皇子,戴罪立功,陛下会原谅我的。”
珍珠与玲珑虽担心却也无济于事,现下只盼冯淼淼能一举得男,也好母凭子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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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忘忧宫的诸事终于处理完毕。唤氳一忙完,就急着去偏殿看君子兰,这孩子受了惊,正是需要她的时候。
快步走到偏殿,乳娘告诉唤氳君子兰回来后有些沉默,这会子已经睡了。
唤氳打发乳娘下去,自己轻轻来到床榻边,仔细打量着君子兰的睡颜。
这孩子生的粉雕玉琢,专挑了纳兰嬈和君乾的优点来长,性子又温和懂事,从不吵人。只是会哭的孩子才有糖吃,越是懂事的孩子,越需要自己消化不良的情绪。
唤氳擦了擦君子兰脸上的汗珠,正要离开,背后传来了熟悉的一句“母亲!”
转头看,君子兰睡眼惺忪,张开怀抱,习惯性的想要唤氳抱他。
唤氳轻轻哄了一会,见君子兰清醒了,便柔声问道“子兰,今日之事,母妃向你道歉。因着你小,从前从未告诉过你,我的确…非你生母…”
“母亲~我都知道,春诗姐姐都告诉子兰了,是子兰不好,受人迷惑,惹母亲伤心。夫子有言&39;辛勤三十日,母瘦雏渐肥。喃喃教言语,一一刷毛衣。&39;为母者当是如此。母亲,您待儿臣好,儿臣都明白,您就是我母亲,永远都是。”
君子兰打断唤氳几度哽咽的解释,一脸认真地向唤氳传达自己心中所想。这些话如良药般抚慰唤氳千疮百孔的心,在唤氳耳边萦绕了好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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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荏苒,岁月如流。眨眼间,风中有了丝丝凉意。偶尔的雨水,将深沉的秋冲刷地淋漓尽致。
八月已至,秦徽在今年终于受不住秋风里的寒意,堪堪倒下了。
听闻消息,唤氳着急忙慌地向延庆宫赶去,在宫门口遇到了同样赶来的庄余欢。
来不及行礼,唤氳拨开众人,径直入了内室,一看到床上的秦徽,便深深皱起了眉头。
昨日见时,秦徽还如往日一般,虽身子虚弱,但气色瞧着尚好,还在忘忧宫陪唤氳和子兰用了午膳。
可现在,秦徽皮肤白皙,几乎看不到血色,她半仰着脑袋,看到唤氳来了,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云姐姐,你来看我了,快坐。”
唤氳心疼不已,这么多年朝夕相伴,她见秦徽的时间比见君乾还多,早把秦徽当做亲妹妹看待了。
此刻秦徽躺在床榻,正如两年前她小产那次,唤氳也是这样看着她躺在同样的位置,可是这次,她却不一定熬的过去了……
“云姐姐,不怕你笑话,入宫前,我就仰慕咱们陛下,原本我是不用来选秀的,可我求了父亲,托了关系才把我送进来。
陛下英勇神武,温润如玉,他待我很好,他说他喜欢我,我总是给他跳舞。那支《掌上舞》是跳给心爱的男子,他爱看我跳。
可自从我小产后,陛下再也没有召见过我了,都怪我自己体弱,无法伺候。
姐姐,我知道我快不成了,你那么受宠,你帮帮徽儿好不好,让我见陛下最后一面,我想再为他跳一支…”
秦徽虽一脸病容,但她此刻紧紧拽住唤氳的手,眸子是说不出的清亮。
唤氳既心疼又恨,恨秦徽一腔真心所付非人,到了此刻还执迷不悟。君乾若真是良人,又怎会舍得让秦徽自生自灭,不闻不问。至于君乾说喜欢她,那都是他哄女人的常用手段了,秦徽却深信不疑。
可这是秦徽最后的愿望了,她作为姐姐不能不应。
“徽儿,姐姐尽力一试。”唤氳暗叹,人人都说她淑妃受宠,可实际如何,只有唤氳自己清楚。君乾那人阴狠毒辣,又最忌讳宫里晦气的事儿,若知道秦徽命不久矣,他必定不愿踏入延庆宫半步。
不知何时,皇后庄余欢也站在了殿门口,听到了秦徽的一番祈求,她顿了一会,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