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碧玉年华的少女姿态

    耗费了大半夜，这会子天有些蒙蒙亮了，光线斑斑驳驳，唤氳的脸色惨淡如霜，神色有一瞬茫然，她不知道自己往后该如何自处，又该如何面对君乾，她心悦君乾，现下倒有些害怕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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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是君乾觉得太子妃不久将要过门，唤氳这区区和亲公主身份不足为惧；又或是真心疼惜君子兰丧母，于心不忍。翌日晨，唤氳刚由冬曲侍候起身，君乾身侧的芳华姑姑便带着乳娘抱了君子兰过来。

    芳华躬身“侧妃安好，太子殿下命奴婢将大皇孙送来倚梅苑，说请侧妃暂养着，待来日太子妃过了门，再送去太子妃那便是。”

    唤氳一时惊得说不出话，答谢了芳华后，她小心翼翼地抱过君子兰，小小的孩子红彤彤的，刚出生不到一日，皮肤还是皱巴巴的，看着倒像个小猴崽似的。

    十五六岁的女孩对可爱的事物有着天然的爱恋，她看着襁褓中的君子兰，好想碰碰他软软的小脸，又怕碰坏了他，颤颤巍巍的缩回了手。回头吩咐“春诗快加点银碳，让这屋里更暖和些，孩儿还小，受不得凉。朱嬷嬷，将乳娘的房间收拾出来，乳娘的膳食由我小厨房的厨子一应负责，不可出了差错。”

    唤氳这会子想通了，无论君乾是何意思，既然把君子兰送来她这，便是与她有缘。她好生养着，也算尽了她对纳兰嬈的愧意。于是便抱着君子兰爱不释手，直到乳娘说到了喂养的时候才由着抱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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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国的秋总是转瞬即逝，转眼之间，便到了农历十月二十，除了唤氳，此日对他人无关痛痒，唯有春诗冬曲知晓，又到了唤氳的生辰了。

    明知远在祝国无法大肆庆生，唤氳笑着说无妨，咱们在倚梅苑自己过便好。

    一大早起来，唤氳便叫冬曲给她梳了个云鬓高髻，螺髻翘然，插上嫣红翡翠簪，既不失身份又别有一番俏皮灵动，很合十六岁碧玉年华的少女姿态。

    她身披一袭软毛织锦的红色披风，轻轻走动间，红色绒毛随风飘动，内里裹着白色云丝长裙，不堪一握的细腰若隐若现，清丽动人。

    唤乳母抱来君子兰，这小家伙此时已经一月有余，皮肤舒展开来，白皙透粉，葡萄似的双眸滴溜溜地打量四周。

    这一个月养下来，君子兰除了依恋乳母，最喜欢的便是唤氳。这会到了唤氳怀里，他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笑个不停。

    朱嬷嬷今日特地命了小厨房制了一桌唤氳最喜欢的菜，其中不乏许多梁国特有之饮食。因着唤氳生辰，倚梅苑的宫人都得了赏赐，个个眉开眼笑。

    瞧着倚梅苑上下全都喜气洋洋的气氛，唤氳起了兴致，拉着春诗冬曲和几个小宫女在院里的红梅树下嬉闹逗趣，追逐打闹，甚至想爬了树去够那最高枝的梅花，被大伙死命拦了下来才就此作罢。不想坏了兴致，唤氳也就乐呵呵的就此作罢，拉了众人又到屋里剪起了窗花，玩的不亦乐乎。

    冬日的白天很短，还未尽兴，天色渐渐暗了，宫中忌讳黑夜高声呼喊，唤氳意犹未尽地命宫人们下去休息，自己拿了拨浪鼓逗起君子兰来。

    朱嬷嬷陪在身侧，满脸慈爱“侧妃自己还甚是年轻，照顾起大皇孙来倒有模有样了。如今殿下常来倚梅苑看望，侧妃只要把握机会，不日便肯定会有自己的孩子的。”

    “嬷嬷别打趣我了，子兰既养在我这儿，我便如待亲子一样待他，且我自己……”后面的话唤氳没说出口，她自己…不想有孩子。

    是为何呢？

    或许是因为脑海中频频浮现纳兰嬈断气前虚弱惨白的骇人模样，或许是害怕君乾对纳兰嬈之死一脸淡漠之态，又或许，她怕生下的是一位公主，如她般难逃残酷命运……

    君乾于傍晚时分回归东宫，思及多日未见到君子兰，便想去倚梅苑看看。一路上，芳华姑姑在一旁提醒“殿下，今日是侧妃生辰，倚梅苑热闹了一日，这会刚刚停下来，侧妃今日心情尚好呢。”

    “那你便去库房挑几件好的给倚梅苑送过去。”君乾淡淡颔首，不以为然。芳华姑姑了然于心，俯身下去照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