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不要原谅我，也不要离开我
“嗯，不要原谅我，也不要离开我。”相柳抱着小夭，他的声音明明清清冷冷的，却带着无限的温柔。
相柳就这么搂着小夭，一夜安眠，小夭醒来时，相柳已经不在身旁。
至此，每到夜里，他都会来，有时小夭睡了，他就搂着她睡；有时小夭在半睡半醒之间，会伸手去赶他走，他也不走；再偶尔，他来的早，小夭尚未睡去，他就在贝壳的角落里一旁动不动的坐着，等着小夭安睡，他再靠近。
小夭觉得这没心多疑的坏妖怪好像变成了一只又笨又蠢又傻的蠢妖怪。
九头小怪物被照顾得很好，几月时间，好像长大不少，醒来的时间也越来越多，它从不耷拉它的九个小脑袋，醒来时总是九个小脑袋乱晃，似乎在观察着周围的一切，那小九头怪知道小夭是自己的母亲，对她格外亲昵，小夭也很喜欢它那可爱又有趣的样子。
有时，小夭会突然想，相柳小时候难道也是这个好玩的样子吗？
这天夜里，九头小妖怪早已窝在贝壳的另一边沉沉睡去，小夭也准备休息，只听贝壳轻轻被打开的声音，听到这声音，小夭立刻装睡。
她感觉到相柳今天的脚步有些重，但是靠近她的时候依然是轻轻的，仿佛怕吵醒了自己。
他依旧从背后将自己揽住，小夭能明显的闻到相柳身上的有着沉重的酒味。
“小夭，不要离开我，不能离开，不许离开我。”相柳好像有些含糊不清。
“你喝酒了。”小夭心里是有些恼的，这死妖怪看起来喝得并不少，搂着自己的身体有些沉。
“嗯，喝了。”相柳依旧有些含糊的应道。
“又是哪个佳人喂你喝的？”说着小夭想推开他。
“没有，没有别人。”相柳用力搂着她，不让她推开自己。
小夭心里还是气的。
“你不是说，要在我心窝上捅上几刀吗？”相柳将小夭转向自己，微微的拉过她的手往他的心口上抚去。
“捅几刀你就能原谅我吗？”相柳拉着小夭的手继续道。
“不能。”小夭并不看他，侧头看着他落在榻上的白发。
“嗯。你说得对，是不能。你怎么会原谅一个混蛋呢？”相柳仍是紧紧抓着她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
“你明明说过……你信我。”小夭想起前事有些难过。
“我知我伤过你，可我同你说过，那并非我真实心意。”小夭感觉心里非常委屈，继续说道。
“小夭，我只有你，你信我，我只有你，一直都只有你。”相柳说道。
“呵……你是不是对每个女子都这么说，相柳，我竟忘了，相柳早死了，你现在就是那个放浪形骸，流连风月的防风邶。”小夭看着说道。
“我……只是害怕……从前我想要你爱我，却害怕你爱我，又害怕你真的不爱我，想通后，我发现你爱我或者不爱我都好，我爱你就够了，甚至你可以不知道我爱你，不在乎我爱你。后来，我发现我……想要你爱我，我想你真真正正完完全全的爱我，我害怕你会…离开我。”相柳说道。
“别说了，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听不懂。”小夭有些置气的捂住了耳朵。
“恨我也好，怨我也好，别离开我。”相柳将小夭捂住耳朵的手拉开。
“你喝醉了。”小夭不想跟眼前有些醉意的人纠缠不清，有些赌气的抱着被子下了睡榻。
“歌舞坊那女子……”相柳仍含含糊糊的说着。
“够了，我不想听你讲你的风流韵事。”小夭听到这真是气急了，她依稀记得那天席面上那女子喂他饮酒，与他私语的场景。
“我没有，你别走…”相柳有些醉醺醺拉着她不让她走。
“放开我，你是无赖吗？”小夭被他紧紧抓住。
“是，我就是无赖。”相柳抓着她怎么也不放手。
小夭觉得跟一个喝醉的人可能根本说不清。
“你喝醉了，我不想跟你说。”小夭有些无奈的说道。
“我就是无赖，赖定你了。”相柳继续轻声道。
小夭看着眼前的相柳觉得有些好笑，这……一点都不像他。他或冰冷，或凶狠，或无情，或戏谑，或浪荡，好像从未有过今日这样子。
相柳缠人的样子还真是…让人无奈，如同无赖一样，非要絮絮叨叨的同小夭说什么，拉着她怎么也不放手，非要说还非要逼她听。
小夭很是无奈。要是让人知道那个脚踩无数鲜血，杀人如麻，万年冰山，狠厉无情的海底九头妖王是这样子，那些在他刀下的魂魄估计会觉得自己也太倒霉了。
“你就不能先睡觉吗？”小夭真想一掌拍晕他，让他好好睡一觉，也好过他现在这一副无赖样子。
“不睡。”相柳迷迷糊糊的仍然紧紧赖着她。
“那你别说话，不睡我要睡了。”小夭轻轻推了他一把，示意他躺下。
相柳便好似很听话的躺下，不再言语。
倾刻安静，能听见海水中波浪翻动的声音，那真是大海里最好的催眠曲，来来回回，让人听的有些迷醉，忽略烦恼，沉沉入睡。
第二日，小夭睁开迷迷糊糊的眼，发现旁边的人还在。这些日子来，虽说小夭能感知相柳每日夜里都会来，但是待到小夭醒来时，他早已不见了。今日里他却是没走，小夭看他眼底猩红，就这么看着自己。
“你别这样看我。”小夭伸手去挡住他的眼。
“睡醒了，能听我说了吗？”相柳轻轻的把小夭的手移开，依旧用那种眼神看她说道。
“你是一夜没睡吗？”小夭看着他那个样子问道道。
“不睡，我要说的话你还没听。”相柳摇摇头，示意自己真的一夜没睡答到。
“我说了我不听。”小夭看着他那个样子无奈道。
“那我在这等你想听的时候说给你听。”相柳很执着。
“你走不走？”小夭问他道。
相柳摇摇头。
小夭实在是对他无可奈何。
九头小妖怪好似被这动静闹醒了，张着酣睡刚醒的眼睛，慢慢的向小夭飘了过来，又开始探着它的九个小脑袋左看右看，看到相柳刻的那个耷拉着九个脑袋的小木刻时，似调皮似的将它的九个小脑袋都耷拉了下来。
“你这样是想我原谅他？可知生育你时，他丢下我们不理，你还帮他。”小夭见它这样，心里突然有些生气，伸手轻轻拍了拍那只九头小妖怪。
九头小妖怪依然耷拉着他的九个小脑袋，看起来很是可怜。
“你到底是在谁生的。”小夭见它这样继续说道。
小九头怪有些可怜兮兮的靠近小夭的手蹭了蹭。小九头怪就知道帮大九头怪，你们才是一家。
看着这一大一小那个样子，小夭也很是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