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混蛋男人
她就在那站着，有些踌躇着自己这个时候是不是该过去。
过去又能如何？看自己这么泪眼汪汪质问他为何如此？还是掀了他的桌子，推开那个女子，再打他几巴掌？
小夭觉得有些可笑，觉得自己终是没有依靠。
小夭觉得心里很苦，气急间一伸手召出银色小弓，一箭朝着那人射去，那箭是带着怒意的。
箭离弦后便飞了出去，直向那人的心口。
相柳感觉到飞身向他而来的箭，带着怀里的人一闪身避了开，他知道是小夭，立即放开手中女子。
“小夭。”相柳看着小夭幻化的那妇人叫道。
还没等相柳反应，他只见小夭怒气冲冲的当即又对着他连射出两箭。
相柳施了法用手接住了小夭的箭。
整个歌舞坊被小夭这么一搅，乱做一团，小夭的箭术尽得了相柳真传，自然不同一般。在场的人看到有人要射杀防风邶，先是一惊，这箭术可是防风家的家传技艺，再看到是一位怀孕妇人，加之防风邶风流浪荡之名早已再外，便猜测是男女情感之事所致，便三五成群的都在一旁一边议论一边看着热闹。
众人只见那有孕妇人射出三箭，便不再射，转头离去。
小夭只恨自己实在过于疏懒，这么久过去了仍是灵力低微，仍是只能射出三箭。
“小夭……”相柳快步向前随小夭而去。
小夭本就大腹便便，行动不便，很快便被身后的人抓住。
“小夭。”那人紧紧抓着她的手。
“不小心扰了郎君的好兴致。”小夭用力甩开他的手。
相柳紧跟着小夭周围。
“离我远点。”小夭很生气他现在这个有些玩世不恭的样子，到底是怎么样，她用力的推开他。
“可是生气了？”相柳又跟了上来。
“没有，只恨我学艺不精，没能一箭射中。”小夭转过头对他说。
“舍得我死？”相柳伸出手再次想抓住她，被她狠狠甩开。
“你是不是从来不信我说的？你知道我快临产了吗？你知道神族生孩子是会可能殒命的吗？”小夭恨恨的拔下头上的白玉发簪，摔在地上，那簪子碎落几段。
“除了你的孩子，你还在乎什么？”相柳看着那碎裂的发簪，有些负气道。
“我…真是懒得同你说。”小夭看着相柳这个样子也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什么叫我只在乎我的孩子，那是我们的孩子好吗？你一个当爹的不管他，他就在我腹中我还能不管他吗？
相柳只知道，涂山氏派人送来的补胎益血的东西都快堆满一房间，最近还派人送来些孩童玩物。
而西炎山那边，说是各宫妃子时不时赐下些补药，相柳却知，那药是小夭定是不能吃的，吃了她的孩子就没了。
小夭心中清明，自己便很会辨识。西炎山送来的东西，她从来碰也不碰，甚至看也不看，而涂山氏送来的东西她便收起来，偶尔还去其中寻一些药材来。
看着小夭天天欢欢喜喜的期盼着孩子的样子，相柳的心里突然很不是滋味。
他只觉得小夭太爱这个孩子了，远远的超过了他，看她抚着腹中胎儿那美好期盼的样子，就觉得很难受，越是临近产期，他越是难受，便躲了出来，烦闷之中，不免饮酒。
“你不必跟着我，我现在心烦的很，说不定一会忍不住拿刀往你心窝子捅上几刀。”小夭觉得跟他根本说不清楚，只觉得越想越气，越看他越气。
小夭一路这么走着，相柳就这么跟着，此刻的他既不像相柳，又不像防风邶，有些像犯了错却被发现的孩童。
小夭看着眼前这男人根本靠不住的样子，极其担心着自己生产时的事，加上今日与相柳这番置气，回来不过半日便觉腹中疼痛至极。
“你这捣蛋鬼，你爹刚气完我，你就要来折腾我。”小夭抚住肚子说道。
本就要瓜熟蒂落，可能今日这一闹真闹动了胎气，小夭竟是真要生产了。
府内众人均是乱做一团，原本这府内就久未有女子生产的事，加上府上并无女性长辈，小夭生产之事原也没有什么准备，现下事发突然更是没了个条目。
“防风…邶，防风…你们快去叫那个混蛋男人来……”小夭疼痛着大叫。
“小夭，小夭，对不起小夭，我…你要见谁，我现在就去带他来。”只听那声音便在门口，只见那人如疯了一般冲了进来抱着眼前脸色发白的人儿。
相柳看着小夭疼痛的样子极其心急，心里后悔自己这么气她，害得她动了胎气现在如此痛苦，她嘴里那要见的混蛋男人是谁？涂山璟吗？
“你这个混蛋，我快生了，你快告诉我这孩子要怎么生。”小夭忍着疼痛说道。
“怎么生？”相柳听到小夭的问话愣住了，他怎么会懂得孩子要怎么生。
“到了现在，你还不相信这孩子是你的吗？你再不说，我同这孩子都得死。”小夭一手捏拳向相柳狠狠捶去。
相柳听了小夭的话心里如同五雷轰顶。
当即唤了毛球抱走疼痛不已的小夭，又是搅得全府上下一番人仰马翻。
毛球带着他们一路来到大海，刚到海面，相柳便抱着小夭一跃而下。
“小夭，我错了，都是我的错。”相柳紧紧的抱着小夭。
相柳将小夭轻轻的放进贝壳内，唤了鲛人来，生产的痛楚他不懂，但是看着小夭现在的样子，他只觉得自己真的是混蛋到极致，居然让她受这样的苦。
想想自己做下的那些事还有那因为封闭内心，不愿释怀而不该有的想法，他觉得自己可笑至极，可恨至极，小夭现下的苦难，竟都是因为自己。
相柳想起在他和小夭即将离开轵邑城时，涂山璟来找了他，对他说过的话，心里更是恨极了自己的糊涂。
“相柳，你应该知道我与小夭绝婚是苍玄的步步紧逼。”涂山璟说道。
“有空在这同我说这些，不如好好想想如何当好涂山氏的族长。”相柳答道。
“你强娶了她，可问过她是否愿意？”涂山璟脸上露出心痛的神色问道。
“她不愿意，那又如何？”相柳直视着涂山璟，又是释然一笑。
“相柳，她真心待你，你可是真心待她？”涂山璟仍在病中，咳了两声问道。
“这同你并无关系。”相柳并不屑于回答涂山璟这样的问题，我为她所做，难道还需与你交代。
“知她有孕，你也真心待她？”涂山璟继续追问道。
“涂山族长，我夫人有孕与你何干？”相柳的语气极重，心仿佛被抓挠一般疼。
“若你不能，请你把她还给我，我能真心待她。”涂山璟非常真心的说道。
涂山璟一直知道，小夭被苍玄软禁在朝云峰，苍玄迫他许下同小夭再不相见的誓言，逼他含恨写了最绝情绝婚书，他使了许多计策想去朝云峰见她，他想同她解释，那些并非叶十七所愿，都被苍玄一一拦下。
在涂山璟的认知里，朝云峰软禁的数月的日子里，小夭的孩子，应是她同苍玄的。那样的情况，相柳强势求娶，应并非是小夭所愿。
正是因为这次谈话，让相柳动摇了，他恨极了自己。其实，他并未真正在乎那是谁的孩子，只要小夭在他身边，其他并不重要。只是临近产期，看着小夭如此欢喜和期盼那孩子，他的内心非常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