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篇章一 入梦2
小夭本就喝得很醉，加上在海里憋气的时间，她并分辨不出眼前的人是真是假，是梦是幻。
出乎小夭自己的意料，她并不是去抱眼前这个她夜夜都想入梦的人，而是不停的用手去捶打眼前的人，嘴里也不知道说着什么，好像是要把这一辈子的恨都发泄出来，眼前的相柳微蹙着眉，就这样静静的由着自己打他。小夭身体本就软绵绵的，她捶打在相柳身上根本不痛，倒是让相柳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小夭。
也不知过了多久，两个人终是没有说过一句话，小夭像是累了，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眼里一副恋恋的望着眼前的相柳。相柳的眼神很深，蹙着的眉一直没有舒展过，不知道眼底里藏着什么。
小夭再次醒来的时候在大海贝里，是那个大海贝，相柳的那个，想起刚在海里的一切和现在自己身处海贝，她已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小夭环顾海贝内，海贝是紧闭着的，幽幽暗暗的水母灯异常柔和，让她能看清一切，大海贝里终是只有她自己。原来就算在梦里，他也不愿多留，小夭自嘲一声，这是梦，她也不愿醒，小夭又躺了下去。
吱嘎一声，海贝突然打开。一袭白衣的人施施然走了进来，就像，就像他一直以来的样子。小夭不敢睁开眼，相柳静静的走到她旁边，好像突然没了动静，一股凉丝丝的灵力涌了进来，过了一会，她忍着泪，那股灵力突然停止了，小夭突然有些害怕，她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她用力抱住了眼前的那个人，眼泪断线一般的落下。
“放开。”只听一声冰冷的声音传来，是相柳，是相柳的声音。
小夭恍的一惊，放开了眼前的相柳。
“你别生气，你别生气，我不是故意弄脏你的衣服，我……你别生气。”小夭眼睛红红的，以为是自己的鼻涕眼泪弄脏了相柳的衣服，好像是惊恐，又好像是哀求。
原来，就算她以为在梦里，她都是这样的害怕他。相柳想伸手去搂住眼前的小夭，手刚伸出去，却又不自觉的收了回来。或许，自己在她心里，确实是太可怕了。
“你刚刚是在找死吗？”相柳的声音仍然冷冷的。这样的声音是属于相柳的。
“嗯，我知道，我就知道。在我的梦里，你不会死。”小夭看着相柳，并不理会相柳说的话，自顾自说道。
看着眼前小夭的模样，听到她这样说，原来在她的梦里，自己不会死，好像有什么击中了相柳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你为什么到海里来？还是这样狼狈。”相柳依旧蹙着眉，终还是伸出了手抚了抚她。
“我……我……”小夭本就喝了些酒，又在水里憋气，现下含含糊糊的说着什么，相柳听得并不真切，但大致上就是小夭是特地到海里来寻他的，让他不要死这样的话语，来来回回都是这几句。
听着小夭含糊不清的话语和恍惚狼狈的样子，相柳的眼里生出了从不曾有过的情愫。
相柳一抬手，终还是对她施了法。他还是问出了他最想问的问题。
“你不想我死，那你……最想和谁……相伴一生？”相柳看着眼前的小夭，有些忘情，柔软的神色不由的浮上了脸。
“我不想你死，你不要死，我……我……我不知道。”小夭有些慌张，眼神里满是迷茫。相柳终是放下了抬起的手撤出了妖力，这次他的妖力并没有在小夭的体内多做停留，他知道，回答不出便是回答不出，上一次自己使出妖力已经让她那么痛苦，他实在不愿再见到那个样子，他自嘲的笑了笑。在心里对自己说道，相柳啊相柳，你到底想得到什么答案，你的心里到底还在奢望些什么。
“你该回去了。”说着，相柳偏过头不再看小夭。
“不，不，相柳，你让我在待一会好吗？就一会，你知道吗？那么久了，我用了那么多方法，你都不愿意到我的梦里，好不容易今天你来了，就不能多待一会？相柳，我……我有……我有好多事想不通，我的心好痛，我……”小夭的脸上还挂着泪痕，絮絮的说着。
“我说过，我没死。涂山璟，他……来找你了。”相柳的声音恢复了冷冷的。
小夭前夜喝醉了独自一人下海后涂山璟就很担心，涂山璟知道小夭水性很好，加上相柳的一身妖血可以在海底自由来去，但他还是害怕害怕小夭离开自己的视线，自从小夭知道了相柳战死的消息，看到她的样子，涂山璟的心就一直是悬着的，但是他想着，总归，自己一直陪着她，日久天长，一切总会过去。
他带着鱼丹在海里寻了两夜，随着时间越久，心里越是着急。
“我送你出去吧。”相柳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好似很平淡。
小夭的手死死的拽着他白色的衣角，衣角都有些皱巴巴的，说什么都不肯放手。
“你不走，叶十七来找你你也不走嘛？”相柳终是不忍甩开小夭的手，神色有些淡漠的问道。
“我……我只是，有些事我没弄明白，我不走。走了又如何？夜夜在海边等待的日子并不好过，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小夭依旧死死扯住相柳。
“你不需要明白那些，我没有死，希望你可以安心的和涂山璟好好过日子。”相柳说道。
这一刻，小夭突然理解到，原来，相柳在梦里居然会说这样话，一点也不像他。
“你说希望我和谁好好过日子？”小夭愣愣的问道。
“你想让他死吗？”相柳回看小夭问道。
小夭立刻摇头。我不想璟死。
“他的灵力加上他身上的鱼丹，算起来他半日前就该熬不住了，现下你在不去找他，你猜他是会回去还是继续寻你？”相柳有些不屑道。
小夭并不回答，手上仍是死死的拽着相柳。
相柳满是无奈，也罢。他带着小夭出了贝壳。
一股轻柔的力量把小夭送出了海。月色下，小夭迷迷糊糊的靠在一块大礁石上。
一如相柳所说，涂山璟在水里已经接近自身极限，就在他犹豫自己是否该先潜出水面的时候，他感觉到身边的海水在排斥他，是一股力量正霸道的逼他不得不撤出海面。
他并抵挡不住这种力量，一阵浪花飞溅，他强制被请出了水面，四处探查时，他看见，远方岸边的礁石上靠着一个身影，他能认出那便是小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