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报仇雪恨

    夜色渐起。林惊羽已渐渐恢复，朝城中走去。

    不巧转角处，正看到刘半仙收拾摊子，林惊羽来了兴致，驻足摊前，问道：

    “老道，听说你自称勘破天机，算尽凶吉，那请问，在下将要去哪？”

    林惊羽平时最恨的就是这群道士，打着神棍的幌子招摇撞骗。如果一切都被算尽，一切都被安排，人的努力又有什么意义？

    他坚信我命由我不由天。

    那刘半仙边收拾边不慌不忙道：“今日占卜已经算尽，如若有求，客官可明日再来。”

    林惊羽见状，故意找茬道：

    “什么刘半仙，我看你是浪得虚名！我们修真异士，哪个不是采天地精华，逆天道而行事，以凡人之躯，成就神仙之体。倘若你能勘破天机，岂不是万事万物皆有定数？”

    那刘半仙打住收拾，抬头看了林惊羽说道：

    “如若猜出，更待如何？”

    “如若猜对，我自然认你做半仙，如若猜不对，我砸了你的招牌。”

    林惊羽向来不喜这些装神弄鬼的卜师，只会诈骗百姓的钱财。

    “也罢，我料你是去”

    说着，刘半仙往林惊羽手上写下复仇二字。

    林惊羽待字写完，心下大惊，想不到世间真有这等能人异士，连自己想什么都清楚，难不成真有人能够勘破天机？

    林惊羽越想越乱，又怀疑是之前露了什么马脚，让眼前这位刘半仙瞎猜才猜中的。

    林惊羽虽心中惊奇，但却面不改色，说道：

    “错啦，错啦。我有什么好复仇的，我这是肚子饿了，赶着吃饭呢！”林惊羽被人戳穿，随口撒了个谎，转身即走。

    刘半仙摇摇头说道：“恨可伤人，亦能毁己！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林惊羽虽字字听在心中，但并未回头，这一刻他早已做了很多准备。

    十几年来，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这一天。

    原来，他每天都在打听当初杀死他养父母的马贼，据他所知，这马贼早已从良，早年干起的脏事所赚的钱财让他成了城镇的大户人家，成了员外郎。

    林惊羽身穿夜行衣，蒙着一块黑布，提着一把刀，来到这大户人家面前。

    林惊羽见四下无人，敲起了大门，门刚吱呀一声打开，林惊羽手起刀落，就杀了开门的小厮，鲜血染红衣服。林惊羽一路杀过去，见人就杀，有的连惨叫都来不及，杀至大堂，两个侍卫看见一个黑衣人提刀杀过来，急忙说道：

    “什么人？”

    话音刚落，一道残影欺身而来，一个电光石火，那两个侍卫只感到颈下炽热，随后一股鲜血喷涌而出，当场暴毙而死。

    此刻林惊羽早就是结丹期的高手，对付一些普通武夫不过是抬抬手的事情。

    一共56口人，一直杀到马贼处，那马贼早已成了员外郎，和衣陪着两个小妾入睡，“57”、“58”，林惊羽两刀结果了小妾，那两个小妾睡梦中就去世了，甚至刀法过快，竟然好一会才流血。

    林惊羽手提长刀站在床头，像一尊死神，凝视着睡梦中的员外，鲜血嘀嗒打在地上。

    那员外睡梦中惊醒，瞥见林惊羽高大颀长的身影，心下大骇，急忙跪下说道：“好汉饶命！我和你无冤无仇，为何杀我全家！”

    “你还记得几十年前的玄青山脚的林家么？”林惊羽提着刀，刀口指向员外问道。

    那员外面露惊恐，抱着林惊羽的大腿求饶道：

    “你是林惊羽？好汉饶命！我是受人指使！我是受人指使！”

    说着磕了数个响头。他没曾想债主最终还是找上门来，只不过晚来了十多年。

    “何人指使？”

    “一个、一个穿着黑风兜的高大男子，看不见脸色，浑身散发着寒气，犹如鬼魂一般。”

    那员外一边哆嗦，一边回答，不知到底是害怕林惊羽还是害怕他口中的黑衣人。

    “到底是谁？”

    林惊羽厉色道，刀尖戳向员外的脖颈。

    “小人实在是不知啊，只知那晚有个雇主，悬赏百两要我杀玄青山村后山的林家，只留一个叫林惊羽的活口，小人贪财接了，小人只不过是奉命行事，不要杀我、不要杀我，都怪那个雇主！他是魔鬼！”

    那员外抱着林惊羽磕头道。

    林惊羽见实在问不出东西，一刀结果了员外。

    随后又脱下沾满鲜血的夜行衣、面罩，整个院子浇了满地油，一把火烧了。林惊羽收拾妥当后，趁着夜色逃走了。

    林惊羽回到客栈，打了一桶水，泡起澡来。这藏在心里十几年的仇恨，终于了了，心里一阵轻松，但又想起马贼所说的黑风兜男子，望着窗外的月光又陷入了沉思：

    “这个黑衣人到底是谁？为何偏偏要留我性命？为何浑身冒着寒气？街上的算命占卜师又怎么算出他要复仇？”

    林惊羽不得而解，然而杀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他暗暗发誓自己一定要追查到底，亲手了结了这幕后主使。

    林惊羽缓缓闭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