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送礼
晚上家里的聊天很热闹，大部分时间都是徐澜在发问。徐归舟是了解这个姑姑的脾气的，有小市民的市侩，但为人绝对不坏。杜竘的出现激发了她前所未有的八卦和好奇，几乎把他从头到尾拷问一遍。徐归舟捧着茶杯乖乖坐在一旁，没有插口，她想看看杜竘怎么应付这样的场面。
徐澜身上的市井做派，亲戚之间有时都会产生厌烦的情绪，别说第一次见面的人。即使脸上没有表现出来，眼神也总会透露出不耐。但杜竘全程没有，他就像一个陪着长辈普通聊天，始终礼貌谦逊。
老徐全程没怎么说话，听着聊天到后来，极其认真看了杜竘两眼。
多亏徐澜事无巨细地询问，杜竘的过往经历几乎全掏了个底。老徐杨慧佳初步是满意的，从杜竘目前表现来看，他们之前因为徐归舟乱扯的那些话而产生的担心已经消淡。但作为父母，操心已经是一种本能，无法断绝。这一边刚放下，另一边的担忧又产生了，杜竘表现好，样貌好，家境也好。不客气地说，这种家庭脱离了普通的范畴，老徐和杨慧佳担心女儿加入这样的家庭会有怎样的压力。
徐澜没有这重担心，此刻满心都是欢喜，杜竘条件这么好，他的兄弟朋友条件能差吗？她拼命给杜竘介绍自己女儿，但凡什么秀外慧中，冰雪聪明之类的四字成语都用上了。
最后还是徐归舟姑父听不下去了，喝止，“你说够了没，这是舟舟男朋友第一次上门，让他们家里说话行不行。”
表妹也委屈，瞪圆了眼说，“妈，我有男朋友的呀。”
徐澜说：“我还不是为了你好。你看舟舟找的男朋友多优秀，你那个条件太差了。”
老徐听不下去，开口说了她两句，徐澜总算闭上嘴。
一家人正吵吵嚷嚷，气氛有些紧张的时候，门铃响起。
徐归舟站起来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年轻小伙，看起来二十七八的样子，头发全梳往后，涂过发蜡，这种大背头很考验男人的脸型，他的脸倒是很端正，浓眉大眼，带着一种朝气蓬勃的俊朗。他手里提着大包小包，徐归舟起先还以为是快递小哥，但看清之后马上就否定了，哪有打扮这么骚气的外卖小哥，一身高定剪裁的西装，外衣料子泛着微微光泽。
“你找谁？”徐归舟问。
在她打量他的时候，他也在看徐归舟，眼里似乎闪着光，忽然咧嘴笑了一下。
这个笑容让徐归舟有些警惕地往后退了退。
“我找杜竘。”年轻男人说，“你就是他干妹妹……不，女朋友吧？”他说着，把手上拎着的纸袋放下，伸手朝徐归舟握过来，“我是杜竘好兄弟，我叫蒋程，幸会幸会，你不知道，我早就知道你了，你知道吗？杜竘那时候可烦躁了，就不想和你断了关系，我给他出主意，说还不如认干妹妹，怎么样？你们今天好上了，还多亏了我当初……”
一只大手伸出，狠狠拍开他的手，杜竘出现在徐归舟身后。
“哎呦，就握个手，我说你这么大劲干什么？”蒋程哇啦啦地说，“亏我光速去帮你买东西办事，你知道就这几瓶酒，现在哪找地方买去，我还是从我家老爷子书房里顺来的。”
杜竘简洁问他，“其他买齐了？”
“买齐了。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吗？我是谁呀……”
砰地一声，门被杜竘甩上了。
隔绝了蒋程的声音。
徐归舟一怔，“这样不好吧。”
“没什么不好，他的精神自我修复能力非同一般，半个小时就能忘记刚才的事，又活奔乱跳的。”
“他给你办事，至少让他喝口水吧。”
杜竘摇头,“让他进来，今天到半夜话都说不完，你不会想通宵听人说话还自夸自擂吧？”
徐归舟想到刚才短短一刻，那个叫蒋程的嘴巴就没停过，几乎比方旭还能说，顿时打个哆嗦，什么想让他进屋喝口水的想法都烟消云散了。
杜竘提着两大包东西回到客厅。
杨慧佳问：“刚才听到门口好像有很多人说话？”
徐归舟汗颜，由此可见蒋程闹腾的程度，一个人顶好几个人。
杜竘回答：“是我一个朋友，他正好在附近，我让他顺道带点东西来。”
老徐客气地说，“让他也一起进来坐坐吧。”
杜竘说：“别客气，他还有其他事就先走了。”
此时，蒋程站在徐归舟家门口，对着紧闭的大门恨得牙痒痒，想要拼命按门铃骚扰里面，想到杜竘的反应又有点怂，他拿出手机，咬牙切齿地发消息，“过河拆桥，杜竘你不是个东西，咱俩打小的交情就此断了。”发了一条觉得气势不足，刷屏似的重复十条，这才觉得气消了点，转身昂首阔步地走了。
杜竘把两大袋的礼物给老徐和杨慧佳，说，“来的时候没准备，买的太匆忙，不知道你们喜不喜欢。”
老徐和杨慧佳客气一番接下袋子，放到一旁。
徐汇眼馋地瞄了好几眼，看见好像有两瓶酒，用真皮匣子装着，一长串的英语字母，看着就十分高档，不住地夸口，来来去去就那两句“舟舟好眼光”“大哥嫂子你们太有福气了。”
等送走姑姑一家，世界都似乎清静几分，杜竘又坐了一会儿，客气地和老杜杨慧佳告辞。
徐归舟送他到楼下，走到车旁，抬头一看，月亮挂在楼房的上空，月牙似的一轮。
“累不累？”徐归舟问，“刚才我姑姑问了那么多，你要是不想回答，就含糊过去呗，干嘛答得那么仔细。”
杜竘目光微微下垂，凝视着她，“我又不是说给她听的，是说给你爸妈听的。”
杜竘又说：“这回走过明路，咱有名分了，以后接你不用把车停小区门口了吧。”
徐归舟抿唇往上勾了勾，弧度不明显，但很愉悦，回家的脚步轻快又活泼。
进家门后被杨慧佳叫去，“舟舟，你爸刚才查了，这是那个什么罗曼什么酒园的红酒，起码要五万多一瓶，这有两瓶，还有这套护肤品，也要五位数，他这随便让朋友买的东西，全部加起来可太贵了。”
老徐拿着酒瓶欣赏，“舟舟，我看杜竘家里可不一般，你想清楚没有？这酒先放着，要是你们以后没在一起，还给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