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追问
许奕彬张嘴，还没发出声音。
突然，手机铃声响起。
他心跳如雷，很想一鼓作气把憋在心里的那些话说出来。可是铃声袅袅不绝，像一道无形的绳索，束缚住他的行动。
“先接电话。”徐归舟说。
许奕彬接通电话，嗓音有些低沉，“妈……我和朋友出来吃饭……”
徐归舟不想去听他电话内容，打开自己手机，发现微信的未读消息有十几条，点开几乎全是杜竘发来的。
他说在加班，然后问她在做什么。
徐归舟吃饭两个多小时没有回。
杜竘又接连发了好几条，说男朋友这么辛苦在加班，想解个闷，女朋友居然不理不睬。他的心哇凉哇凉的。
凄凉难受的表情包刷屏一样占了半个屏幕。
真是幼稚。
男人不分年龄阶层，不分职业，果然都有幼稚的一面。徐归舟低头回了一个吃饭的表情过去。
杜竘几乎是秒回，说加班已经大半天没有吃饭，让她打包点剩菜剩饭过去。
徐归舟知道他在卖可怜，但心还是有些发软。
她低头发消息，眉眼弯弯的，愉悦的心情几乎全写在脸上。
挂完电话的许奕彬看见了，酒的后劲似乎一下子就散了，心里说不上来的感觉，有点钝，有点涩，还有点痛。
徐归舟放下手机，发现他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怎么了？”
许奕彬借着最后一点酒意，直接问，“在和谁发消息？”
“杜竘，”徐归舟说，“就是上次一起吃饭的杜医生。”
许奕彬当然知道，他微微点了一下头，表情有些复杂，问，“你和他关系很好？”
徐归舟露出一瞬的羞涩，大方承认，“他是我男朋友。”
心头仿佛一块大石落到地上，隐隐约约存在的念头被证实，许奕彬失落的同时又有一些解脱的感觉。
他很清楚，像她这样优秀可爱的女孩，不可能没有其他男人发现。
这一步，最终也没有迈出去。
他在心底告诉自己，到此为止，之前心动，喜欢，挣扎的情绪都可以放下了，属于他这段感情被划上了终止符，他再也没有理由没有借口继续走下去。
有时候，戛然而止，才是最好的结局。
“方旭去哪里了？”许奕彬顾左右而言他，不想让她看见自己的失落，“我去厕所看看。”
“好。”
等许奕彬起身去厕所，徐归舟把单给买了，顺便把剩余的酒全藏到桌角。
如果两个一米八以上的小伙这要醉的不能走路，简直是要逼疯她的节奏。
没一会儿许奕彬回来了，说没看见方旭，徐归舟和他一起找，两人是在餐厅另一头找到的他。方旭坐在另一桌，吃的开心。徐归舟还当他遇到了朋友，过去一问，才知道全是陌生人。这桌是大学生聚会，突然见方旭走过来，坦坦荡荡地坐下喝水，还当是哪个带来的朋友。
徐归舟满头黑线，和一桌人道歉加道谢，叫来许奕彬，两人合力一起扶着方旭离开。
许奕彬说送方旭回去，让徐归舟不用管。
徐归舟有些担忧，再三和他确定是否清醒。
许奕彬笑了一下，说：“要不要我也背个圆周率给你听证明一下。”
徐归舟打个哆嗦，现在一听这个词就头疼地厉害。
来到餐厅门口，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条街都是餐厅，又是周末的原因，手机上打不到车，许奕彬左右各看了一眼，说到路口去招一辆，留她暂时看着方旭。
醉酒的方旭倒是听话老实，嘴里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徐归舟看着他好气又好笑，问他，“说了一晚上了累不累，要不要喝点水？”
方旭抬眼看她，忽然灿烂地笑了一下，“小姐姐。”
徐归舟答应一声。
“我有话和你说。”
徐归舟只好回答，“嗯，你说。”今晚是什么日子，一个两个都特别想说话。
方旭摇晃一下脑袋，似乎想甩掉脑里的酒精，低声说，“不管许奕彬说了什么，你以后还是像平常那样态度对许奕彬，好吗？”
徐归舟愣了一下，沉默片刻，说，“他什么都没说。”
方旭眨眨眼，神情无辜地耷拉脑袋，“哎，我醉了。”
徐归舟看看他，怎么也无法分辨他是不是真的醉的厉害，刚才那句是不是醉话。
许奕彬很快拦了车过来。
三人上车，先送了方旭回家，接着许奕彬，最后是徐归舟。
下车的时候天色已经快九点了，徐归舟仰头看，秋天的夜已经极黑，几颗星星点缀着，既寥落又孤清。
夜风吹在身上有微微的凉意。
她轻轻吐了一口气。
晚上这顿饭，太多的信息让她有些混乱。
许奕彬刚才说话的样子，让她隐约有些猜想。再迟钝的女人，在遇到感情上的讯号时，总是能感觉到一些的。之前她从没往这个方向想过，许奕彬在她眼里，是个优秀的新人，是个可靠的同事，更是一个脾气有些特别的弟弟。但唯独没有把他看做一个男人。况且他们之间，还有很特殊的一层联系，是那个藏在记忆深处的人。
幸好那个电话来的及时，不然她还真的会为难。
徐归舟在小区门口拐弯，绕到后面的路上，去一家偶尔光顾的餐厅打包了小菜和米饭，然后提着去杜竘家。
杜竘来开门的时候，桌上还摆着一碗方便面，正冒着腾腾热气。
“还是我媳妇体贴我。”杜竘先重重抱住她，然后从她手里接过饭菜，把泡面扔一边去了。
徐归舟说，“没吃的点外卖也行，吃什么方便面。”
“外卖不干净，有时候还不如方便面。”杜竘拍着身边位置，“你过来坐。”
两人聊一会儿，杜竘问起她去哪吃饭。徐归舟说和许奕彬方旭一起吃的晚饭。
杜竘吃了一半的肉片停住，“你和他们去吃饭？怎么没喊我。”
徐归舟说，“你和他们又不熟，你去干什么。再说我是谢谢他们前阵子工作配合，你凑什么热闹。”
杜竘说：“上次他们请吃一顿饭，我能不回请吗？我是那种吃了别人不回礼的男人？你们吃饭的时候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