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青春
她说：“自从我下定决心从事消防工作，大学选的专业就是消防工程，现在要换工作太难，还不如继续，再说还有你这位心理专家在，我觉得可以努力一下，克服心理问题。”
杜竘看她说话口气轻松，但眼睛的里的坚定告诉他，她从没有考虑过其他工作的可能性。
两人住在相邻的小区，同一站下。
地铁里充斥着各类广告，在刷卡通过的时候，杜竘发现徐归舟看着墙上大幅海报发愣。
海报上印着一个落魄男人和一个妖娆女人持枪并行的画面，夸张绚丽的字体写着“乌龙山伯爵”。
“想看？”杜竘问。
“这是开心麻花的爆笑舞台剧。”徐归舟说，“我大学时候就想看，那时候开心麻花还不出名呢，可惜当时没有看，这是最老的一部作品，当年演这话剧的人，现在都已经成为家喻户晓的大明星了。”
杜竘对舞台剧兴趣一般，但开心麻花的团队现在的确出名，他也知道几个名字，稍稍提了一下。
徐归舟眼睛微微一亮，“你也看他们？他们的喜剧表演形式和想象力都特别丰富，舞美也做的特别好。”
提到这个喜剧团推，她话也多起来，滔滔不绝地表达喜欢之情，眉眼弯弯。
杜竘抿唇笑笑，看她精神奕奕的样子，心里仿佛也跟着敞亮。
好景不长，才出地铁站，徐归舟的精神头马上被高温打蔫了。
杜竘看见才走出一小段路她额头就沁出汗珠，转身去了超市，买了一个冰激凌出来，刚伸出手要递给她。
徐归舟露出惊恐的表情，往后退了两步。
杜竘有一瞬怀疑自己拿的可能是生化武器，低头看了看，只是很普通的冰激凌，刚才店员介绍还是网红产品，很多女孩都喜欢吃。
“现在已经很晚了，冰激凌的热量高的我承受不起，毕竟刚才还有人说我肉多。”提起地铁上的遭遇，徐归舟咬牙切齿地说。
杜竘明白了，眼神很直白地朝她肚子瞄了瞄，然后撕开包装，咬了网红冰淇淋一口，慢悠悠地说，“谁说要给你的，天气热，我想吃。”
徐归舟看他一脸清爽还吃得欢快的样子，冷哼说，“吃吧吃吧，以后有你还债的时候。”
杜竘又用很欠的眼神瞥过来，“比如让别人主动让座？”
徐归舟扭头，拒绝继续这个话题。
很快到了小区门口，徐归舟和他飞快一声道别，健步如飞地朝着家走。
等她的身影完全进入楼里，杜竘咬一口冰激凌，皱起眉头，把剩下半根冰淇淋丢进垃圾桶里，满嘴甜滋滋的滋味，让他有点腻歪。明明刚才在路上，在徐归舟想吃又纠结的视线下，他一度觉得这个冰激凌滋味很不错。
……
徐归舟回到家里，打开空调后立刻去卫生间洗澡，一边冲凉的时候一边在思考哲学性的问题，果然是距离产生美，以前怎么没发现杜竘是那么欠的一个人，还具备资深直男的特质。居然就这么直白地插刀，说出“她是肉多”的话，要不是以后还有工作交际，她都想迅速马上立刻拉黑他。
徐归舟心里仅存不多的少女自尊今夜被按在地上摩擦又摩擦。
想想就觉得无比心酸。
这一晚徐归舟就做了一个惊悚无比的梦，无数火腿蹄髈朝她奔来，醒来之前，她还在梦中大喊，“我不要吃肉。”
起床的时候她忍不住摸了摸肚子，经过一晚上消化，昨天圆滚滚的状态终于消下去了，她恨不得再去坐一下地铁，让那个眼神很差的小男孩再来看一看，问他，还让不让座了！
心理阴影太深，她早饭只吃了平时一半的量，结果半饥不饱的，还没到中午肚子就唱起空城计。
李妮从办公桌上抬起头，问她，“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奇怪的声音。”
徐归舟黑着脸说，“有，是我肚子在叫。”
李妮问她，“没吃早饭？”
徐归舟纠结半晌，说，“你别笑啊。”
“好，好，不笑。”
徐归舟是把昨晚的经历说了一遍。
李妮嘴角抽搐，最后没忍住一顿爆笑，笑地眼角都渗出眼泪，面对徐归舟一脸谴责，她擦着眼角说，“你放心，这样的机密，我绝对不会说出去。”
徐归舟捂着脸说，“人间不值得。”
李妮差点没忍住又要笑，终于同情心占了上风，说，“中午还是多吃点，新人已经来了，下午要开会，你要保持住精神面貌。”
今年是消防体质改革的第一年，上半年完成了社会招录，通过前期考核和体能训练的人已经分配到各个队伍中，今天就是新人报到的日子，徐归舟把注意力从昨晚的打击中分散出来。
“队里来了几个？”
“好像是10个吧，训练好以后都要从中队做起，”李妮长叹一声，“刚才上午的时候我出去好远看到一眼。唉——”
徐归舟有点不明白，“怎么了？”
“都是20岁左右的小伙子，看着青春昂扬，意气奋发的，一对比，我就知道我们老了。”李妮感慨。
徐归舟说：“我是不是又被代表了，什么叫‘们’，着重解释一下。”
李妮没好气说，“别不服气，等下午你见了就知道。”
吃完午饭，到了下午，徐归舟慢悠悠出发去会议室，路上遇到指导员，被他喊去复印几份资料。等弄好再去会议室，离开会时间已经只剩五分钟了。
徐归舟加快脚步，身上又起了一层薄汗，在临近会议室的拐角处，忽然横里跑出一个人，两人撞在一起，徐归舟感觉就像撞上一块石头，身体一下往后倒。
手臂猛地被人拉住，力道很大，把她拽了回去，避免了后仰和地面接触的危险。
“谢谢。”徐归舟略有些后怕，心脏乱跳。
“不客气。”对方说。
声音年轻而清楚，带着少年人的爽快，徐归舟朝他看过去，二十岁的年纪，五官英挺，干净又帅气。这么热的天，他穿着整套火焰蓝的制服，包括外套，宽肩窄腰，有股青春的爽利劲，愣是把普通制服穿出时装感。
在对上他的目光时，徐归舟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