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还无可返
2007 年 6 月 5 日鸟语
早上起床，许真洗漱完毕后就收拾了一下鹿白让她转交给天启的钱。
与天启见面过后，牵手走在路上的时候许真就不止一次的想要开口，可许真看见昏昏沉沉的天启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许真只好带着天启来到了一家人烟比较稀少的餐厅。吃饭的时候许真扭扭捏捏的，在天启面前她根本就放不下心事。
天启注意到后问许真：“你咋了。”
许真听后只能试探性的发问
“没想过去西班牙吗。”
天启不抬头边吃边说
“想过，但是都太不符合实际情况了。”
许真嘬着汽水的吸管，甚至往里吐起了泡泡，思考良久后，许真再也顾不上天启的自尊心了，发问道
“如果你有机会呢。”
天启放下筷子不假思索的说道
“当然了，可惜没有。”
“如果有如果呢？”
“不会了，我已经拒绝教授的邀请了。”
即便许真已经把机会为他求了回来，但许真还是好奇的说道
“为什么呢。”
“没有为什么，只是没有钱去而已，我不能掏空家底去参加一个没有底的工作啊。”
许真意外的是天启竟然没有考虑过他自己的安危。许真又问
“你不担心自己的安危吗？”
天启笑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如果担心自己的安危，我就不会上高中，就不会上大学了。对我而言，西班牙和去上高中或者大学没什么区别，都是去一个陌生的地方。”
许真从包里拿出那几页纸，还有天启的护照，还有一张可以国际使用的银行卡。
天启看着许真不解的问道：“什么？”
“我替你找了一趟教授，他认为你比任何人都需要这个机会。他没有反驳你是因为他担心你。”
天启听后愣在了那里，看着许真说不出话。看着桌子上许真拿出来的东西。
许真补充道
“这里是教授给你的资料，去西班牙的时候用得到，还有去菲律宾的护照，最后是张银行卡，里面有两万多块钱。”
“你为什么要这样帮我。”
“因为你早是我的全部了天启，我不忍你一辈子窝在那里。”
天启把银行卡拿起来想塞给许真包里
许真扶住了天启的手，打断了天启的动作后说道
“我已经求过教授了，不想再求你了。”
天启坐在了座上
“我不值得你这样。”
许真早料到他会这么说了
“值不值得，我说了才算。”
“可你哪里来的钱。”
许真明白，肯定不能说是鹿白的，只能如鹿白信中说的那样做。
“你别管了，这个钱，权当我借给你的，回国或者稳定后还我就行。”
“可”
“可是什么？怕还不上吗？”
“还不上怎么办。”
“那就把人还我就行，安全回来。”
天启把这张国际银行卡拿起来，仔细地端详着。许真的画外音在天启的注视下响起
“这张卡可以给你翱翔的机会，一个你本可以翱翔的机会。”
天启的眼中闪过几滴热泪，看着许真的他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许真当然不会明白天启为什么哭泣，只是哭着的天启，让她心里有些疼。
“谢谢。”
天启脑海中有一万句感动，一千句爱她，一百句告别，却只在盈眶的热泪中扭捏的说出一句“谢谢”。
许真听后为他的菜碟里夹去一些菜，边夹边说道
“比起谢谢，我更想听到我爱你。”
热泪盈眶的天启笑了起来，看着许真又看着银行卡，天启攥紧了卡，问道
“钱应该花不完吧，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我们可以去哪里旅游。”
许真早就为天启做足了功课，拿出了昨天连夜为天启绘制的指南。手指跟着计划的进程在指南上摆动着
“我看了机票钱，你到菲律宾要 1300百块，然后办事处的会把你送到马尼拉，你在马尼拉起飞到西班牙马德里，有点贵，要 11万块。”
说完许真看着天启
“我去，我一直都知道贵，没想到这么贵。”
“哎呀，不说贵不贵的事，你知道机票11 万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剩下的钱咱可以去好多地方玩。”
“不是！是意味你一旦前往西班牙的飞机，就意味着你没有返程的机会了！钱无论如何都不够你回来了！”
“我知道啊，不用想都知道。这没什么。”
“你不能出一点差错，必须按部就班地走完指南上的每一步，这样才勉强够你在西班牙有两个月的时间。你不怕吗？”
“怕。”
“那你还去吗？”
“去。”
许真点着满是她心血的指南说道
“我在和你说一遍。在云南起飞，飞往马尼拉，在马尼拉联系教授给你的电话号码。那边办事处的人会帮你准备去西班牙的材料，不过要自己应付过签证官的盘问。到了西班牙，你就要自己想办法找地方住，在西班牙咱这边的卡就彻底不管用了，所以你还要自己想办法联系上这家公司的人事。你明白了吗。”
天启点点头
“明白了，听上去就好冒险，可以圆我冒险家的梦了。”
“别贫了，去云南咱们一起去，我把你送上飞机。顺路可以去云南看看。”
就这样，天启的西班牙之行，由许真的手指，在指南上点出了开始。在画上句号时，只希望同样是许真画上的。
天启没有流露出一点舍不得许真的表现，我不知道这是故意的还是真的不在乎，反正许真不在意。
许真眼里总是满是不舍。
两人都好奇怪，许真害怕天启远走离开自己，又害怕天启迎来的，不是自己的明天。而天启，勇敢地上了一趟没有返程的飞机，却害怕有人将他的自尊心给打碎。到底要不要说他是个懦夫呢？
毕业在即，天启和他的伙伴们告别后就要前往云南坐飞机。可他的小伙伴们似乎没有遇到天启遇到的难题。
他的小伙伴们还是让人看不出是要毕业的样子，和往常一样生活，看不出临近毕业和普通大学生活的一丝参差。
也许即将毕业的大学生根本就不该遇见天启所遇见的难题。
或许天启所会遭遇的苦难会丰满他自己的羽翼，但我想，天启一定也很羡慕同龄人得稚嫩与枯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