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你要问我？
2007 年 6 月 4日虫鸣
天启收拾好着装，罕见地把许真送他的衣服穿了出来，他要去一家技术公司面试英语顾问的工作。
天启叫了辆出租车，路上的天启看见一个个参天的楼，有些惶恐，不安的心也跟着惶恐躁动着这个青年。天启虽然在建业城上了几年大学，但对于这些林立的高楼来说，还是第一次进去。
此前天启就幻想过，这些城市里，林立的高楼大厦中，到底是谁，在点亮它们的明灯。天启下了车，扭扭捏捏地走进写字楼，边走还边想着是不是这里，可别出了差错。
他走进了写字楼，在前台问出了人事部面试的地点。在那么多简历折戟过后，终于有家差不多的公司肯让天启面试了。
天启来到面试的房间外边，和许多争抢这份工作的人一样，都坐在外面的板凳上等着里面的面试官喊人。
一个一个的人被叫进去，他们出来时脸色都变得阴沉。天启在想面试官会问自己什么问题，心里一遍遍的过着答案。
谨小慎微得不无道理，天启明了，毕业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如果他不能成功面试，那么等待他的只有含恨回家乡。
“方天启。请进。” 面试官的声音是如此清脆。
在人陆续走后，方天启被最后一个叫了进去，在进去之前，天启最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带。
关上门，坐在了面试官们准备的板凳上。
对面的长桌上，有三个面试的人。一个稍微胖点的面试官貌似挺满意天启的简历的。慢慢翻着天启的简历，不抬头的开口道
“全额奖学金，可以啊。”
天启坐的端端正正，像是一个正在上公开课的学生。
“还还可以。”天启似乎有些害羞的说
面试官还在看他的简历，也不抬头，边翻边说道
“获得过什么大奖或者集体荣誉吗？”
天启获得过的大奖或者集体荣誉，最多就是高中的流动红旗了，所以天启只能无奈的开口道：“并没有…”
“参加过哪些比赛呢？”
“…没有。”
面试官终于把头抬起，看了看简历又看了看天启，貌似不相信默默无闻的人会有如此漂亮的简历，面试官看着天启又问道：“那你有什么特长吗。”
“学东西比较快。”
“哈哈，我是说专业上的特长，就是学校里不会教的，或者某些突出的事情。”
“没有”
面试官又问：“连音乐，运动这方面的也没有吗？”
“没有。”
“那你小时候课外班都在干什么。”
天启也许知道他无缘这家公司了，索性就放开啵了。
天启回应追问道：“扔沙包，偷西瓜。”
面试官也是无奈道：“为什么选择我们公司。”
“因为我无处可去。”
面试听到停下了正在翻简历的手，抬起头问道
“啊？什么？”
“呃就是因为别的公司没有邀请我面试。”
面试官三个都被这个青年逗的大笑
“哈哈哈哈，你够实在的。那请问你希望在我们公司完成什么样的蜕变，关于自己的蜕变。”
“不蜕变。你要人，我是人。仅此而已。”
面试官似乎把这当成了挑衅，反问道
“那你来我们公司是为了什么。”
“钱啊”
“除此之外呢。”
“除此之外的和我没有关系。”
“你认为你会通过面试吗？”
“会。”
“为什么？”
“因为你没问我专业上的问题。”
“所以你认为不问就代表没问题吗。”
“不是，还有你不懂的可能。”
面试官被他气的有些生气
“好，你可以走了。”
天启也不磨叽，立马起身就要走。可是面试官却又说道
“你可别认为你光芒万丈，大把的你这样的人。”
天启没有回头，轻蔑的
“是啊，所以才有你的存在，心存感激吧。”
天启出来心里着：这都什么玩意啊和我应聘的一点都不着边啊。
原来这些高楼里坐的也是一些老朽，天启的心里备受打击。因为他准备了一系列专业上的问题，可面试官却不问，问得却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还有几天就要毕业了，还有几天就要和许真分别了。
马上他就要回到他的家乡了，然后在家乡荒废武功，在家乡的田野上忘记他本可以翱翔。
天启没有打车，在路上走着，边走边想何去何从。回到家里干什么呢，自己梦想的上了大学就会迎来的出头之日在哪呢。
漫游在这片自己生活了几年，但又不熟悉的建业市中。看着这些让他自己惶恐的高楼，外来者可能真的意识到自己不属于这里了，他可能要放下这些鸿鹄之志了。
唉声叹气的天启不管脚底下有什么都要踢跑，仿佛是要发泄不甘的情绪一样。无奈的若有所思的悲愤，想着想着许真的电话就打来了
“喂喂，面试的怎么样？”
“不太理想，大概率是不会留在江东了。”
“哎呦，别灰心嘛，快回来，好消息告诉你。”
“好好。”
许真挂断电话，看着手里的教授给的资料。许真要怎样让天启做这个选择呢。到底是以什么样的方式开口呢，应该走什么路线呢？
许真在校门口拿着水等着天启，看见垂头丧气的天启立马跳起来挥手。赶忙跑上去为天启擦汗，不在意的说道
“他不用，咱还不干呢。”
天启也不抱怨，拉着许真的手
“害，可能我不能适应白领的生活。”
许真拉着天启的手，边走边说
“那你下一步什么打算呢？”
“回家呗，地里也该有活了。”
“然后呢？”
天启抿了抿嘴唇
“不知道。好像我注定还要回去，我貌似逃不出那片荒原了。”
说完天启拉着许真的大摇大摆起来，天启笑着又说道
“我回去后，别想我。如果可以的话，就多替我看看外面的世界。”
“呸呸呸，又不是死了，这是什么话嘛。”
“可我无处可去了，可惜了我寒窗这么多年。”
“振作起来，你想象你明天就要回家，你想像你可能无法再回来了。”
“为什么。”
“因为明天我要问你一个问题。”
“这么重要吗。”
“当然了，本小姐很认真的”
“好好好。”
天启此刻还以为许真要问他打情骂俏之类的问题，所以就像哄小孩一样的哄着许真。
天启爱在许真不注意自己的时候偷偷看向她，天启无数次的想盘起许真的长发，想了无数次把她的长发别到耳朵上，然后轻抚道一句：我爱你。
可天启做不到，因为天启明白，这些可以温暖人的事情，同样会使人变得冰凉。
事实上，天启也很舍不得这个女孩，即便他知道这个女孩不属于自己。
也许这个女孩属于天启。
我是说，他们即便真心相爱，在天启回家后，也不会有明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