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再复不原
2006年3月16日语春
对峙过后两人不再说话了,开始避免视线上的交流。谷雨想让他们重归于好,可不知道该从哪里突破这冰冰凉的关系。
其实天启没有那么难过了,课余时间就和许真腻歪在一起。许真就像天启的避风港,慢慢的变的天启依赖着许真。
万万没想到,最大的受害者变成了石头。想必我们都知道,石头的性格不招人讨喜。本就孤僻的人选对了宿舍,交到了算是人生中第一批朋友。
现在方天启和高鹿白出了这档子事,石头回到死气沉沉的宿舍好像一切都变成了他高中时期的昏暗日子。
孤僻的人决心帮助二人和好如初。
石头找到谷雨
“谷雨,别回去了。我请喝酒,看看能不能让他俩好点。”
“你还能有这孝心。”
“滚滚滚,你到底ok不。”
“我行啊,我去和天启说。”
“我搞定鹿白。”
一个昏暗的被不怎么明亮的灯光照着的娱乐场所,这是建大附近的旱冰场。
天启手扶着颤颤巍巍有些害怕的许真。天启头疼怎么怎么也教不会许真滑旱冰,天启“姑奶奶,你放开我。”
“不啊。倒了咋办。”
“我看着呢没事。”
许真犹豫着松开天启,晃动着的身体。像个企鹅一样的在场地走着,没错,是走着,许真现在还不敢滑。天启只好滑到她的身后,双手托扶着许真那纤细的腰身、修身的运动服衬托出那标识般的双峰。好在这是一个快过时的运动,没什么人。
许真手紧紧锁住天启放在自己腰间的手臂,仿佛是天启的手臂一离开自己就会摔倒般。
许真越是这样天启就越是想吓唬吓唬许真,天启会猛地往一个方向摆动,连带着许真也会往那个方向摆动。
许真温柔地笑着,她会用手拍打不听话的天启、会掐天启裸露出来的肉。天启被揪疼的时候会求饶,然后换个许真就不到姿势变本加厉的犯贱。
她害怕摔倒所以会紧紧抱住天启的手臂,直到天启猛地把她甩开。被甩开的她又迅速的被天启拽回到自己的怀里。
她揪着天启的耳朵:“你要死啊,敢欺负我。”
“疼疼疼…我错了姐姐…”
“不敢了吧。”
“向毛主席保证,绝对不敢了。”
才刚刚松开天启,天启就弹她一个脑瓜崩。又迅速的划走…气的许真只好像一只生气的企鹅一样跌跌撞撞的追赶。
嬉闹中天启注意到了谷雨,天启拉着许真换上鞋子。在休息室点了根烟
“晚上石头请喝酒,来吧。”
“去呗。”
许真拉了拉天启,又问谷雨:“鹿白去吗。”
谷雨本想隐瞒,见许真可能介意所以不打算隐瞒了:“去…”
许真焦急的“不行。不去。”
谷雨:“天启呢?也:是这个意思吗?”
天启摸了摸许真的头:“没事。”
许真严肃的关心天启道:“他再欺负你咋办。别去了吧。”
谷雨:“别担心,敢欺负你家天启我直接就揍他小子。”
许真还是有些抗拒,不过天启看出了许真担心自己:“没事,不行一起去吧。”
谷雨想到许真去自己就可以约李维一起了,附和着:“对啊,一起吧。一起放心吧。”
许真勉勉强强点点头,心里还是不想天启去。
谷雨:“好,那就说好了啊。晚上6:30,老饭馆。”
天启:“好。”
谷雨走后许真明显是对鹿白印象不好,加上上次泼他一身的水。难免会担心尴尬“天启,晚上少喝点。”
天启挑挑眉坏笑道:“少喝点然后呢。”
许真看着天启的坏笑瞬间秒懂,许真手指着天启“你~”
指着指着自己也坏笑起来。心照不宣的坏笑让天启等不及现在就吻了上去…
石头早早来到老饭馆,要了个包厢。人生中第一次的请客吃饭,石头格外重视。老板拿来菜单让他先点着。石头讲究的挑选着荤素搭配营养均衡。老板进来三次问他好了没,石头都是说再看看。
最后来到的鹿白推开了包厢的门,本来闲聊着的包厢里安静了下来。
谷雨打破这份尴尬“老是你迟,等你半天了。快坐。”
不知道是不是有意安排的,鹿白刚好和天启刚好面对面对坐着。两人还是尽量避免眼神上的交流,鹿白眼睛扫到许真。许真一种我可不怕你的傲娇眼神看着鹿白,把鹿白逗的哭笑不得。
菜上的差不多了,石头给几人倒上酒:“来来来,喝一个。纪念一下我人生第一次请客。”
李维端起酒杯打趣说:“你可要多请啊,不能老和谷雨学。”
大家笑着喝完,谷雨笑着:“哈哈哈,批评的是。我和石文傲同学一定改”
天启:“那就看看到放暑假谁请我吃的饭多。”
许真:“脸皮厚死了。”
欢声笑语持续了好久,不过鹿白天启从没有在一个话题上说过话。
石头借着酒劲提起了杯
“来。我说两句。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咱们不说缘分的事,哥几个朝夕相处。很荣幸和兄弟们成为朋友,我没什么朋友。谢谢你们,我不想我仅有的朋友都有间隙。不说了,喝。”
喝完谷雨打趣道:“不愧是咱好孩子,到底是文化人。鹿白”说完又看向天启:“天启。”
鹿白天启都注视着没把话说完的谷雨,谷雨紧接着:“你俩喝一个吧,喝完冰释前嫌。什么都不提了。”
鹿白天启的的眼神终究还是在这片刻的宁静中汇集到了一起,鹿白还是有愧。
端起酒杯向天启伸去:“对不起了,天启。”
天启笑笑,貌似满不在意地把自己的酒杯和鹿白的酒杯碰在了一起
“我早忘了兄弟,没事。”
就在众人以为要一笑泯恩仇的时候,鹿白在酒在嘴边的时候说了一句
“不过我真的希望你能直起腰来。”
天启本来是笑着注视着鹿白要说什么,听到这里天启把酒杯放在桌子上。
不仅是鹿白,所有人都看着天启,他们都不解天启为什么这样做。
天启把笑颜还成了一种犀利的目光叹息中说道:“哎…我的家呢,大家都去过。那里无论精神还是物质呢,都不富裕。而我就是在那片土地上起早贪黑的读书,终于呢。在我付出和抛弃了许多东西后换来了在江东和各位相见。听起来很励志是吧?可即便这样,各位知道我从小到大听过最多的话是什么吗?”
鹿白:“什么?”
天启依然犀利着他那凌剑般的眼,仿佛这次审判者换做了天启
“是这孩子学傻了吧?是这孩子学傻也上不了大学。是这孩子只会学什么都不会。是的,如我所说。我在家乡就受尽冷眼,那个时候我不懂怎么了。为什么学习也要受到批判,我以为他们鼠目寸光没放在心上。我一直以为上大学会好点,没想到我仍然受尽冷眼。我奇怪的是没有人抨击我的学习了,竟然开始抨击我的家境了。大学的抨击者比老家那些要说的话要文明,也更恶毒。仿佛我从没有比同龄人优秀的权利。因为你们总是可找到我不及的地方狠狠抨击。有人说遇见许真前我是混蛋,一个玩弄感情的混蛋。事实上就是这样的,我偏偏玩给那些抨击者看。我就是要大声的告诉他们不行。遇见许真前我以为我足够勇敢,其实不然。因为我甚至不敢背负懦夫这个称号。”
鹿白此刻的无言,在犹豫片刻了还是慎重的说了一句
“对不起兄弟,别说了。我真的…”
谷雨的手一直耷拉在天启背上,突然,天启甩开了谷雨对着鹿白以清脆的声音说到
“我好傻,前20年以为学习可以改变命运。我以全市第7的成绩来到这个地方迎接嘲讽。我苦啊、闷啊、恨啊。我前20年的所遇之人无不诉说让我把头低下。可我的脊梁是笔直的,我怎么可以弯下?可当我有一天发现我的不得低下头颅。我怎么办呢?我就以笔做刀刃消尖了我的脊梁,使他们看起来弯着。各种敲打后我终于低下了我本以为高贵的头颅。可你却要我站起来?人们明明把我压得喘不过气,你明明要我向你跪下,真是可笑。就在我消尖了骨头,埋下了头的时候,你又要我站起来。你们的要求还真他妈难满足。”
鹿白还想张嘴说些什么,不等开口就迎来天启失控地大喊
“告诉我!我做错了什么?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做。我到底多么十恶不赦!我到底应该是个什么样的人才能满足你圣人般的批判?我做了我必须要做的事,随便你和那些人怎么样的嘲讽!我就是我!我叫方天启!不被启迪以及神寓的天启!我不过是想我的父亲可以不在长出新茧!不过是我的母亲可以好好的做一天自己!不过是我的奶奶吃得起那些该死的药!我怎么了?这些需要被你审判?需要得到你的认可?”
鹿白出于愧疚,起身想表达些什么。
石头也起身说道
“好了,好了。这就过去了。”
天启将石头推翻
“操!闭嘴吧石头。我学习是因为我不得不。你呢?你他妈是因为你蠢。你有什么资格替我过去,好好学习吧石头。因为除此之外你什么也不会。”
是酒劲推波助澜使天启彻底失控,把一盘菜砸在了鹿白身上,大喊:“说话啊!我应该怎么办才能满足你?”
看着哑口无言的石头,鹿白不说话。就是看着天启发脾气,天启越发脾气鹿白心里越难受。鹿白知道这些咆哮,积压已久。
天启转身带着许真李维离开了这个地方,许真临走前又向鹿白泼了一身水。
他们走后喝多的石头纳闷:“他说我干嘛…”
鹿白还是站着,僵硬住般。
谷雨:“是啊,这种嘲讽才一次你都受不了。”
许真拉着天启,借着酒劲在月光里打转。许真心疼这个照耀着自己的少年,许真拉着天启的手矗在原地。深情地望着天启,许真问道
“满是世俗的江东里,我有温暖你吗?”
天启内心终于发出了久违的笑声
“你早是我的全部了,你总说我在你最需要陪伴的时候出现,可是明明你才是我的避风港。”
天启慢慢拉起她的手,托起
“你才是我的救赎,小许同学。”
陆续回到宿舍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好像他们曾经的友谊也没发生。都不说话,各自洗漱上床。
像无数个等待黎明到来的夜晚一般,无一丝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