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凶手1
贤妃退下了身边的宫女，夕颜殿内只有她与宜春两人。
“虽然昨天宫中来往的宫人很多，可是凝脂膏放在内殿，只有我身边的侍女才能进来。”贤妃十分信任宜春，便没有保留自己的猜测：“公子觉得，是否是我身边人所为？”
宜春摇摇头，也没有客气：“这个我不能确定，但是此事为娘娘宫中人所为，可能性很大。”
贤妃陷入沉思，她自从入宫之后，便得皇上盛宠，一路走来，嫉妒眼红想害她的人不少，早已见怪不怪。
许是出身民间的缘故，纵然贤妃已经位列妃位，但是也没有很高的架子，对待身边下人，更是体贴。凶手出自夕颜殿，着实让她费解。
“能进入内殿的，都是一直以来贴身侍奉我的人。有掌事宫女梅娘，我的贴身侍女平紫、平蓝。”
如此看来，凶手大概率在她们三人当中。
此事闹的这样大，最后一定难逃一死，说不定还会连累家族。贤妃挨个想过身边亲近的侍女，只希望不要是她们。
宜春接着询问到：“还请娘娘尽量还原，复述一下昨天发生的事情。就从凝脂膏送过来后开始说。”
“好。”贤妃明白，在找出真正的下毒人之前，所有的怀疑都只是猜测，不能作数。
“昨日我穿戴好礼部准备的衣服，皇上便过来了，带着一个木盒子，里面装着凝脂膏。我收下礼物，放在梳妆台上。和皇上一同出发去祭祀，因为祭祀流程繁琐，不容有错，内殿中的宫女我平常用惯了，所以祭祀的时候，内殿里没有留人。”
贤妃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确认回忆，而后接着说道：“祭祀结束之后，皇上去处理政事，我回到夕颜殿，接受各宫妃嫔的拜贺，还有些大臣的夫人。来来往往挺多人的。”
宜春打断了贤妃：“这些人过来拜见的时候，内殿有人进去吗？”
贤妃思考着：“我让平蓝去取过两次东西。”
“是什么东西？”宜春不打算放过这些细节，追问道。
贤妃没有迟疑，很快说道：“给人的赏赐，一个白玉的镯子，还有一个玉如意摆件。”
“平时取物件的事情，都是平蓝在做吗？”
贤妃摇头：“我没有固定安排过，平常，取东西，泡壶茶这样的小事，平蓝、平紫都会做。”
这个时候想要下毒风险太大，贤妃会让谁进入内殿，随机性又很强。宜春断定不是这个时间。“娘娘请接着说。”
“到了时间，我们准备去生日宴，因为收到了各种礼物需要整理，晚上皇上来就寝，内殿还需要准备，所以我只带了平蓝。”
再一次听到平蓝的名字，宜春微微皱起眉头，可能贤妃没有在意，话语中，却能体现出她对平蓝的喜欢。
宜春试探道：“娘娘虽然说没有分别，但是好像这位平蓝姑娘更合娘娘心意。”
“她很聪明。”贤妃这样说，宜春识趣的没有再问。
贤妃留了两人在夕颜殿中，两个人之间，无形的成为了互相的监视。如果支走对方下手，只要对峙就会暴露，也不是这个时间。
宜春有些苦恼，她实在无法选出一个合适的作案时间。
“对了！”贤妃突然出声，好像想起了什么：“昨日皇后离开的时候，我看她脸色十分不好，便让平蓝去找皇后，将宰相夫人送来的几本古书送给娘娘。”
“让平蓝给皇后娘娘送书？”宜春不能理解贤妃如此做的原因。
“皇后娘娘毕竟是后宫之主，不论我如何得宠，也要以皇后娘娘为尊，如今我又怀了孩子，我不想和皇后娘娘把关系弄僵。皇后娘娘深居简出，喜爱读书，我便想把这些古书送给她。”
宜春眉头微微皱起，虽然贤妃解释的合情合理，但是将自己生日时收到的礼物送给皇后，这种行为与其说是示好，不如说是挑衅。
宜春没有表露完全相反的看法，试探的询问：“贤妃娘娘如何得知，皇后娘娘喜爱读书？”
贤妃不解其中意思，反问道：“这件事情，宫中很多人都知道啊。”
宜春摇头，虽然她与贤妃接触不多，但是短短几句话的接触，便能听出对方是心思纯净之人，这样的心性，很可能被人利用。
“我的意思是，娘娘第一次知道皇后娘娘喜爱看书，是在什么时候，通过谁知道的？”
贤妃愣住，仔细回想：“好像是一个月之前，我因为知道怀了身孕，害怕后宫中各种暗算没了孩子。想着皇后娘娘与世无争，或许可以寻求她的庇护。我把这些顾虑说给平蓝听，她告诉我的。”
平蓝，又是这个人。目前，她已经被宜春列为头号嫌疑人。
贤妃似乎察觉出了宜春的想法，替平蓝解释：“平蓝是最聪明机灵的，宫中属她脑子最快，总是能给我困扰的事情提出解决办法。”
这句解释加深了宜春的怀疑：贤妃被平蓝利用的可能性很大。
宜春：“平蓝离开后，多久回来的？”
贤妃摇头：“平蓝没有回来，因为我身边只带了一个人，平蓝不放心，回宫取书的时候，便告诉了平紫，让她过来接着侍候了。”
是个心细如发的人，难怪贤妃偏爱她
“下官还想问娘娘最后一个问题。”宜春应该了解的都了解了，她突发奇想，问道：“娘娘觉得，这三个人，谁是下毒的人？”
贤妃没有正面回答她，而是问道：“你怎么能保证，你师父没有下毒，或者他被人暗算了？”
宜春不知道冷子墨给的东西有没有问题，但是她相信师父的判断不会有错误，师父相信的事情，便是她相信的事情。
“我就是可以保证。”宜春倔强的说，尽快抓出凶手的决心加重了一分。
从贤妃这里了解完，宜春来到外殿，她准备将三人分开，挨个询问。
宜春选择的第一个人，不是最有可能的平蓝，也不是略有嫌疑的平紫，而是在整个事情中，仿佛隐身一般的梅娘。
从来到夕颜殿，宜春就在观察殿中的每一个人，这些人中，宜春唯一看不透的就是梅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