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晕倒
自从母亲去世之后，皇后对萧向晨照拂有加，在他心中逐渐的变成了母亲的角色。
此时看她如此悲春伤秋，萧向晨连忙安慰道：“娘娘不要妄自菲薄，您有母族的荣耀，和皇上有共患难的情谊，皇上心中还是有娘娘的。”
皇后知道这都是安慰的话，但是她不愿意深想，只想凭着这些安慰，让寂寞的日子好过些。
“你此次回来，能待上几日？”
萧向晨是外臣，又是手握兵权的将军，身份格外敏感，所以不会在京城中久留：“贤妃生辰之后，我就会离开。”
“只待这么几日吗？”贤妃的生辰近在咫尺，前前后后加在一起，不过五日。
“皇后娘娘，我的身份，不宜在京城中久留。还有这个，是凝脂膏，我打仗的时候缴获的，一瓶献给了皇上，一瓶留给娘娘。”
不需要萧向晨多说，皇后自然明白其中的心意，没有推脱，默默收下。
“娘娘，时间不早了，宫中人多眼杂，臣先出宫了。”
皇后了然，没有多留人，摆摆手，看着萧向晨走出了景阳宫。
皇后身边的贴身丫鬟翠儿上前扶住皇后娘娘：“娘娘，萧将军已经走了，外面风大，回屋吧。”
皇后恋恋不舍，在丫鬟的搀扶下回了房间。
翠儿忍不住说：“萧将军是把娘娘放在心上的，每次进京都来看望娘娘，连凝脂膏这么贵重的东西也给娘娘单独留了一份。”
皇后把握在手中的凝脂膏递给翠儿：“找个普通的罐子，把东西移出来，这个瓶子埋了吧。”
“是。”
身为一国皇后，她有自己的苦楚和无奈。从住进景阳宫的那一刻起，她做事不能再考虑自己，而是要顾全皇后的体面，要顾全皇上的体面。
萧向晨出宫后，策马直接回到将军府，远远的，就看见魏管家在将军府门口来回踱步，不时张望。
看到萧向晨回来，魏管家连忙上前：“小少爷，不好了不好了，阿春突然晕倒了。”
萧向晨眉头紧锁，语气染上一层焦急：“好端端的怎么会晕倒？”
魏管家脚步匆忙的跟在萧向晨身后：“我按照您的吩咐，给阿春安排好了房间，让他自己在府里逛逛熟悉一下，没过多久丫鬟发现他晕倒了。”
萧向晨快速向宜春的房间走去：“找大夫来看过了吗？”
“大夫已经来看过了。”魏管家有些欲言又止。
萧向晨站在房间门口，微皱眉头看向魏管家：“说。”
魏管家：“大夫来看过，阿春身体没什么问题，只是嘴里一直念着什么，可能是癔症。”
萧向晨有些震惊，他实在不能把刚刚还活泼乱蹦的宜春和癔症联想在一起。
推门走进房间，几个大夫聚在一起，小声讨论着阿春的病症。
萧向晨穿过这些人，走到床铺边坐下。
宜春躺在床上，额头一直在冒冷汗，她的手紧紧的抓住被子，小声的一遍一遍重复：不要，不要。
萧向晨缓缓伸出手，轻轻裹住宜春的双手。
此时的宜春仿佛感受了师父的存在，呼吸逐渐平静下来，只是紧紧握住的手仍是没有松开。
萧向晨眼神扫视屋子内的几个大夫：“阿春到底是什么病？”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其中一人站出来：“回将军，尔等医术有限，实在看不出他的病症，眼下，只能开些安神的方子，看看会不会有好转。”
魏管家在旁边提醒道：“小少爷，要不要从宫中请个御医过来。”
这对于萧向晨来说是一个两难的选择。他紧抿嘴唇，心中做着激烈的斗争。
倘若进宫请御医，第二日朝廷便会有弹劾萧向晨居功自傲，为救身边的侍卫，兴师动众，请了宫中的御医。
若是不请御医，便不能对症下药，如果宜春真的因此一命呜呼。
从六岁进军营，这个生命随时会消失的地方，萧向晨早就学会了如何权衡利弊做正确的决定。
他还要调查母亲去世的真相，这是极为重要的事情，这么多年来，每次进京都忍气吞声，避其锋芒，就是为了不让皇帝怀疑自己。
萧向晨不应该为了一个徒弟，悔了一直以来的心血。
还在昏迷的宜春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拽住被子的手更加用力了。
萧向晨看向宜春，两人过往的点点滴滴一下子涌入脑海。
宜春狼吞虎咽吃饭的样子、挤在男人堆中抢东西的样子、练功时磕的满身是伤却笑着说再来的样子。宜春虽然是一个女子，但是她坚韧、有勇有谋，是个不可多得的将才。
萧向晨第一次觉得，做正确的决定是如此艰难。
魏管家见他一直不说话，便替他做了决定：“麻烦开些安神的方子，先给他服下。我让人把偏殿收拾出来，这几日还请各位暂住在府上，方便看诊。”
萧向晨没有出声制止，他起身快速向外走去，撞见府内的丫头迎面走过来，步履匆匆，后面跟着一个俊秀的男子，手中拿着一个药箱。
丫头见到萧向晨，恭敬的行礼：“小少爷，皇上听说您带回来的侍卫突然晕倒，派了宫中的御医过来。”
男子微微行礼：“见过萧将军，在下谷冉，奉皇上口谕，来府上帮忙看看。”
这是皇帝在展示他的权威，在京城，在天子脚下，哪怕是将军府，也都在皇帝的监控之下。
若是放在往常，萧向晨必然心中气愤，今日，他竟有些感激。
“里面请。”
萧向晨侧过身，把谷冉迎进房间。
谷冉看见床上的人，仿佛从未见过一般，和平常一样，搭上宜春的脉。
半晌，谷冉收回手指，没有说话，坐在那里思考着什么，所有人都注视着谷冉，想看他到底能诊出什么结果，屋子内安静的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萧向晨同样紧张，但也站在一旁，安静的等着。
谷冉终于开口：“她晕倒之前，可有受到什么刺激吗？”
魏管家是最清楚事情来龙去脉的人，他回答道：“没有人看到他怎么晕倒的，我们发现的时候，阿春已经躺在地上了。”
谷冉接着问道：“她在哪里晕倒的？”
魏管家：“梅兰厅，将军府一般会在这里举行重大仪式，已经有一阵子没用过了。”
谷冉点点头，继续说道：“这位小兄弟是受到了刺激才会晕倒，至于当时发生了什么，你们可以查一下。我一会开个药方，这几天我会一直在这儿，直到她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