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湛江3
一夜战争之后，大军疲惫的在城中休息，萧向晨吩咐道：“都青，传令下去，不许烧杀抢掠，不许伤害城中百姓，违规者军法处置。”
“是。”
大战之后，很多将军为了犒劳将士，都会允许屠城几日，在这个时间里，他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最后受难的，是城中百姓。
萧向晨的军队从不允许做这样的事情。
宜春拿着一碗白粥到萧向晨跟前：“师父，喝粥。”
“嗯。”萧向晨接过粥的时候，恰巧看到宜春手腕的伤，一夜的时间，原本应该结痂，但是因为打仗的动作幅度太大，伤口没有愈合，反而往外渗出血珠。
他从怀里掏出一瓶药扔到宜春怀里：“手腕上的伤处理一下。”
“谢谢师父。”宜春索性坐在萧向晨旁边，笑呵呵的打开药瓶，抹在手腕上。药丝丝凉凉的，手腕处很快就感觉不到疼痛了。
宜春闻了闻药瓶，像在仔细辨别着什么。
萧向晨喝着碗里的粥问道：“在闻什么？”
宜春带着一点不好意说道：“师父这个药我抹上就不怎么疼了，还挺好闻的，师父的药就是好用。”
上一世，萧向晨总是受伤，各种各样，正所谓久病成医，宜春照顾师父的同时，也学会了些医术。这个药后来经过宜春的改良，效果更比从前。
萧向晨喝掉最后一口粥，把碗放在地上。
宜春把药递给他：“师父，药。”
萧向晨：“你留着用吧。”
宜春的手停在空中，迟疑了几秒钟才收回来。
都青走过来汇报：“禀将军，此次攻城死258人，伤1021人。”
萧向晨点头：“把弟兄都好生埋了，回去打点好他们家人，照顾好伤员。”
每一次大战结束，萧向晨都会这样做。在外，他总是被人称为冷面阎王，宜春一开始也被这个称呼吓到。之后的相处，宜春发现，萧向晨和将士同吃同住，会照顾将士家人，他从未把军中将士当做向上爬的棋子，每个人的生死都记挂在心上。
“是。”都青领了命令离开，萧向晨看着不远处的伤员，眼中闪过一丝疲惫和无奈。
宜春想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一颗糖递给师父。
“你从哪弄来的？”
“刚才有个小孩摔倒了，我扶她起来，她给我的。”
萧向晨语气中带着几分拒绝：“小孩子东西，你留着吃吧。”
宜春不服气的“哼”了一声，扒开糖纸举到萧向晨面前：“谁说只有小孩子能吃糖了？”
萧向晨的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他甚至没有什么关于母亲的记忆。在他还是孩子的时候，跟着父亲在军中，父亲只会教他男孩子要坚强勇敢，保家卫国才是他该做的。
印象之中，糖的味道十分甜腻，并不好吃。
也或者是没有机会吃，只能在心中不断告诉自己，糖并不好吃。
宜春的手顽固的放在面前，萧向晨迟迟不动，宜春又往上抬手示意他试试。
萧向晨拿起糖块，放在嘴中，甜甜的味道从舌头蔓延至整个口腔，沿着喉咙滑到胃里，一重盖过一重，直到最后觉得全身都是甜的。。
萧向晨想：确实很甜，不过，他不讨厌这个味道。
宜春脸上带着几分得意，好像在说：看吧，我就说这个糖很好吃吧。
萧向晨捡起一个小石子，用糖纸包上递给宜春，指着在远处忙着照顾伤员的都青说：“能打中吗？”
这个距离倒是在宜春的射程范围内，但是宜春迟疑了：“打都副将？不好吧。”
萧向晨无所谓的说：“我在这儿，你怕什么，打他的头盔。”
说完，还递给宜春一个略带怂恿的眼神。
宜春接过石子，在心中默默的道歉：都副将，对不起了。
瞄准远处有些晃动的目标，手腕用力，石子顺着力量飞行，准准的砸在都青的头盔上，发出咣的一声。
都青回头看向石子飞过来的方向，愤怒喊道：“谁？”
这个方向，只有宜春和萧向晨两个人坐在地上。
宜春做贼心虚的看向其他方向，萧向晨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计较。
都青有火气也只能憋在肚子里，将军都发话了他还能说什么呢？
萧向晨起身往城外走去：“走吧，跟我去一个地方。”
两人一人一匹马，回到了安阳。
宜春牵着马走在集市上：“师父，临城那面交给都副将一个人可以吗？”
萧向晨：“这点小事，都青还是可以搞得定的。”
热闹的集市上人来人往，两人的穿着显的有些格格不入。
萧向晨在一家铁匠铺前停下，没有打任何招呼，直接走进去：“老王，我要的东西做好了吗？”
老王从后面拿出一把剑和一个小盒子扔在桌子上，言简意赅的说：“验货，给钱。”
这把剑看着要比常规的剑小一点，萧向晨掂量了下重量扔给宜春。
剑的重量比她想象的还要轻，宜春挥了两把手中的剑，用的十分顺手。
萧向晨拿起盒子打开看了一眼，揣在怀中，放了一锭银子在桌子上。
老王看了一眼：“不够。”
萧向晨有些惊讶的指着银子说：“这些还不够？”
老王：“那个小盒子里面的东西有多难弄，你应该知道吧。”
萧向晨有些不情愿的又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子上：“这回够了吧？”
老王没再说话。
萧向晨摇摇头走出铁匠铺，嘟嘟囔囔的吐槽：老王越来越贵了。
宜春跟在后面，一手牵着两人的马，一手拿着刚才师父刚扔过来的剑。
两人回到军营，又一次来到之前的水边。
萧向晨说道：“你在军营一天，叫我一声师父，我总要教点什么东西。想来想去，还是这个比较适合你。”
木盒被打开，递到宜春面前，里面是银针。
师父专门找人给宜春做了这把剑，她已经很知足了，没想到这木盒里面的东西也是给她的。
萧向晨接着说道：“以后每天寅时，你在这儿等我，我教你用银针。好好学，这个银针太贵了。”
宜春看着手里的木盒，明明很轻，此时好像重如千斤。
“师父，你给我这么多东西，不怕我只是一个女子，用不好吗？”
萧向晨从木盒里面拿出一根银针，在月色之下泛着光：“整个军营之中，只有你能用它。”
上一世，宜春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但是萧向晨仍然愿意给她一个容身之地，即使她没什么杰出的才能，没有表现的十分聪慧。
宜春低着头，心中有些愧疚：“师父，要是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聪慧怎么办？”
萧向晨：“我相信自己的眼光，而且，现在不论你是不是与我想象的一样，你都是我徒弟，这两样东西就算送你的拜师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