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草率的结义
“道什么歉?”应子风警惕地看向玉风,神情严肃。
孙大眼指了指那边看着画像眼睛发亮的刘定,忿忿地说出他俩发生争执的事情。应子风注意到玉风那充满杀气的眼神,心想不好,若是待她出手,可就不是道歉那么简单了!
一把抓住玉风的手腕,说道:“一切等过了寿宴再说!”这话自然不是指道歉的事,只是为了提醒玉风,这几日不可再出事端。
可玉风的性格,杀不杀人又岂是他人能左右,可偏偏那人是应子风。耳边似乎传来一个声音,温柔地说着“子风大了”,“子风开始习武了”,“子风的字写得不错”,“子风那孩子可聪明了”……玉风望着他,心中满是疑惑,是你吗?
见她犹豫,孙大眼不悦地看向应子风,说道:“道个歉而已!干寿宴什么事!我自己找他去!”
孙大眼说完就大步流星地走了,玉风挑眉看看应子风,只见他依旧皱着眉头,即使是身为剑庄护卫监事,但眼下已经下了山,难道这些琐事他也要管?果不其然,应子风追了上去。孙大眼已经找刘定理论,刘定觉得双方只是猜测,又不是打赌又没有出言不逊,他为何要道歉。孙大眼自然不认同,他们都为此大打出手了!
“你现在怎么不去劝架了?”玉风看着一旁没有打算帮忙的林承义问道。
林承义笑了笑:“有子风在,万事不愁!”
看他这么放心的模样,倒觉得应子风才是剑庄真正的少庄主,玉风饶有兴致地在一旁观望。
应子风不温不火的脾气,让性格暴躁的孙大眼几次觉得拳头打在了棉花上,有火不能发。不过他也不是针对孙大眼,不过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罢了。
最终刘定是看在他的面子上,同意和孙大眼以茶代酒,喝过后此事就算过去了。
孙大眼回头看见玉风,嘀咕了两句,大体是说应子风麻烦,对就是对,错就是错,错的跟对的道歉就好,整那么多做什么!
他这话,跟玉风不谋而合,错就是错,对就是对,一杯茶难道就可以让错误消失了吗?于是她对孙大眼说道:“过了寿宴,你想怎样,就怎样!”
“胡闹!”应子风胸口一闷,差点没被玉风气吐血。
而一旁的林承义已经笑得人仰马翻,怪谁,还不是他自己说的,一切等过了寿宴再说!应子风没好气地白了林承义一眼,对玉风说道:“你答应陪我去挑礼物,不如现在就去吧!”
挑礼物?玉风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应子风却二话不说再次抓住她的手腕往酒楼外走去,再待下去,不知道那刘定还有命没命。随着二人出来的除了林承义还有孙大眼,林承义好奇地问他跟来做什么,孙大眼却一本正经地说自己没有请帖,进不了庄,跟着他们是最好的选择。
林承义听傻了眼,可如今也没人应承他一定让他进庄啊!倒是玉风觉得孙大眼合眼缘,上前一步,问道:“大眼今年贵庚?”
“十九!”
“比我小,叫我姐姐如何?”
孙大眼愣了一下,那双大眼睛滴溜了一圈,可能觉得玉风不会害他,于是就应下了,当场就喊了一声“姐姐”。
玉风满意地点头,转头看向一头雾水的二人,说道:“他是我弟弟,与我同行,贵庄没有拦人的道理吧!”
“不行,你们结拜得如此草率……”
“不然,我们立刻歃血为盟让你做个见证?”
“子风,别那么严肃!”
“孙大眼的来路不明……”
“我怎么来路不明,我出身乡野,一没帮派,二无仇家,清清白白!”“可你……”
“我也没有帮派,也无……”玉风想说没有仇家,但仔细一想又不对,只是“仇家”二字还没说出口的时候,应子风脸色就变了。
“你不一样!”应子风有些气愤,他一句话没说完,他们仨就你一言我一句。
“你由我做担保!”
一下子,鸦雀无声。
担保?难道不是监视吗?
见玉风还想说什么,一旁的林承义出面劝道:“那孙大眼就由我来担保好了!”
“什么!”
“好!”
看着玉风和孙大眼一脸得意地看着自己,再看看林承义胳膊肘往外拐的模样,应子风愁绪满面。
一路上,玉风和孙大眼有说有笑,得知孙大眼居然是个正名。因为出生的时候眼睛跟铜铃一般,不识字的父母就直接给取了大眼二字,还真是形象。
倒是另外两人,林承义知道应子风此刻一定在恼自己,一路好生安抚,笑脸相对。
连续逛了几家古玩店,应子风都以各种借口推掉了他们看中的字画。临近黄昏,他忽略三人狐疑的眼神,主动提议回庄,明日再下山。
经过百里元的时候,孙大眼由衷地发了下感慨,大概是说玉风胆识过人,居然看了三天杀人戏码。
若不是玉风一向保持从容自若的模样,此刻也要被他的这一句惹得哑然失笑。淡然地看了眼忍俊不禁的林承义,说道:“谁知道连续三天都有戏看呢,事后还引来别人的争论,我真该出面告诉她,当初应该直接把尸体放在剑庄门口!”“哈哈哈!”话音落,林承义已经笑开了花,“那女魔头要是知道玉儿的态度,估计气得不轻。”
“承义,你好歹是剑庄的少庄主!”应子风皱眉看着他,有人说要在你家门口放一堆尸体,为什么他却一副无关痛痒的态度?
林承义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对玉风说道:“玉儿的想法真是异于常人!好在你没告诉她,否则那么多尸体放在剑庄门口,臭气晕天,可得恶心好几天!”
应子风一脸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这是重点吗?“玉姐姐这叫真性情!”经过酒楼一事,孙大眼对玉风的好感度明显提升了许多,已经开始为她说话了。
回了庄,应子风刻意将孙大眼安排在了西厢院,可能是不想让他觉察出自己在东厢院的举动。
待众人散去后,应子风又出现在了玉风的房前。而玉风似乎知道他要来一般,房门半敞。
应子风见状,推门而入,见她正在镜子前面梳头卸妆,手心的伤疤若隐若现,他才发现,玉风平时总是轻握拳头,似乎也不想让人看到这疤痕。
正当他走神之际,忽然从镜中看到玉风嘴角划过一抹寓意不明的笑。
“我希望你不要与庄内的人再有任何的接触,你的任何恩怨,希望不要牵扯到其他人。”
语气中带着一丝警告,可在玉风看来,却听出了另一个意思。她转过身,静静地看着他说道:“你的意思,任何人都不可以动,唯有林仁山?”
“不要胡说!”应子风怒视着她,玉风毫不退怯地直视他的眼睛,直到他略带不安地将视线看向窗外。
玉风心中一笑:“明白了!”
应子风可不觉得她会这么安分,可面对回答得这么干脆的她又不好再说什么。准备出门时,忽然想到了寿礼的事,回头说道:“寿礼的事,你只需要陪我出去一趟就可以,那个不用担心。”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又不是我送!”
应子风一愣,被堵得说不出话,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解释,袖中的手指不自觉地摩擦了两下。
“你当时真的在现场?”
“什么?”玉风有些不明白,随即反应过来,“我说得出死伤人数,说得出杀人魔的模样,你觉得呢?”应子风知道以她的武功若躲在现场不被发现的确是有可能的。
“你在那里就为了取请柬?”
“为了能名正言顺地进庄,这是唯一的办法。”
“你没想过要救那些无辜的江湖人士?”
“为什么要救,我又不认识他们!”
应子风气结,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在他的心底,居然期待着她有一丝的仁慈。
见他不语,玉风不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倒是十分好奇应子风在酒楼说的话。
“你为什么告诉他们骆正涛没死?”
“我去处理时,的确没有发现骆馆主。后来,派人送了信去晋城,骆家的回信虽然忿忿不平但也都属正常。”
“所以是你觉得他没死?”
“你?……”听玉风这般问,应子风竟有些不安,叹了声气,“骆家都是豪杰!怎可轻易陨落。在北面,虽然朝廷一直有军队驻守,但是因为驻守的大将军频繁换人,军队士气不高,更缺乏一名德高望重的将领。但骆家就不同,骆家武馆自成一派,驰骋沙场,所向披靡,北夷人闻风丧胆。只要骆家在,北夷人就不会轻举妄动。”
玉风有些头疼,江湖的事怎么还牵扯到了朝廷?她从来没在意过这些,但照他这么说来,骆正涛活着是为了能唬住北夷吗?
“那他要是真的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