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 11 章
虽然决定了要制作牛肉干和猪肉干，但捕猎和采摘依旧不能停，大家身上的担子一下重了起来。
除了那些刚会走的孩子，其他人都能帮上忙，切肉的、捡树枝的、帮忙晾晒的……总之每个人都在尽可能做更多的工作。
多制作一些肉干，换的物资就多，白安将部落中剩下的盐拿出来，加起来还有不到六碗，是大家从牙缝里省下来的，以备不时之需。毕竟不是每次都能顺利换到物资，有时候部落积攒的食物不够就不能出去，因为来回十几天的时间不能抓猎物。
盐毕竟是稀有物，白图将腌料的比例调整了一下，减少用盐量，尽可能地缩减成本。
所有人一起帮忙比之前效率高多了，第四天晚上，部落已经将刚开始的两头猎物全部腌制好，装满了十二个背篓。狩猎队新抓到的一头羚羊也腌制晾晒起来了，打算做最后一批。
为了多做一些肉干，最近几天部落几乎没烤整块的肉，而是用制作肉干剩下的动物内脏和不好处理的小块肉填肚子。
看好不容易吃了两顿饱饭的孩子们又开始以前的半饥半饱，工作量还比以前多，白图只能尽可能多弄些野菜，用骨汤煮了给大家吃。虽然不如直接吃肉抗饿，但能填饱肚子，熬煮一碗的骨汤让人喝了还想再喝。
但只喝骨头汤也不行，白图想到之前采药见过的那条河，干脆拿了两个大号的背篓去河边。
最开始他只以为这边的河位置高所以水不深，后来问了白奇才知道，不是河水不多，而是现在已经几个月没下雨了，所以河道的水位浅，等雨季后河道要比现在宽几倍，也就是说他觉得缓和的河岸实际上是河道。
距离那次在这清洗草药才三四天的时间，水位又低了不少，那天坐在旁边的石头上弯腰就能够到河水，现在河水距离石头已经隔了一米多。
怪不得都说雨季快到了，最近天气比他醒那天还热，看这水位，恐怕坚持不到半个月。
部落用水有两个渠道，清洗兽皮用的是河里的水，喝或煮食物用山上流下来的泉水，但泉水很小，部落在山下放了木桶和石锅不间断地接着，也只是勉强够部落用而已，因为天气闷热，一些不耐烦的兽人会直接来河边舀水，要不是他一再强调不能喝生水容易生病，他们都能直接喝。
不少兽人已经习惯了喝生水，腹痛等症状也发生过，大部分时候大家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引起的，毕竟不是每个河水的人都出问题。白图知道是体质不同的原因，为了以防万一，干脆所有人都喝白开水，杜绝任何生水，就算他已经采到不少草药，但也不能仗着有药就不怕生病。
有白图和白安的反复提醒，现在情况稍微好点了，大部分兽人正在慢慢接受白开水这个概念。就算着急也会尽量喝山后的泉水，不喝河水。
这条河是有鱼的，只是鱼的数量不多，那次在这待了一个多小时看到几条，现在不知道是水位下降的原因，鱼苗更明显了。大概是一直没人捕捉，这里的鱼有些笨，无忧无虑地在水中游来游去，一看就是没有见识过社会的残酷。
白图用一个竹筐来回试了下，靠近水边的容易捕捞，距离岸边远的他就没动，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抓到了一条近两拃长的大鱼和几条一拃左右小鱼，还有十来条手指长的小鱼苗，本来想继续抓一会，但近处的鱼已经被吓跑了，再抓就要等它们放松警惕游过来。抬头看了眼太阳，白图放弃了等待，决定换种方式。
先在周围挖了些蚯蚓扔进背篓，又用芦苇和杂草将背篓顶端封住，只留出一个小孔，方便鱼进去，背篓就变成了一个简洁的鱼篓。
在装备好的鱼篓上捆一块大石头，开口向着水流的方向固定住，这样一来鱼篓不会被水流冲走，顺着水流而下的小鱼能直接钻进鱼篓。
三个鱼篓隔一段放一个，白图在河边将鱼处理干净，放在最小的背篓里，提着回部落。
“图，你去哪了？”白东正在教大家切牛肉，因为制作过一次，几个孩子现在赫然成了小老师，指导大家怎么分割牛肉猪肉。
白东说完，正在干活的族人不少都看了过来，为了让大家认真制作，白图给他们都尝了牛肉干，本来因为他会治伤而崇拜的兽人们更激动了。现在听到他出去，第一反应就是又去采新的野菜或者草药去了。
“抓了几条鱼。”白图给对方看了一下。
听到是抓鱼，大家默默收回了目光，如果是植物大家则会高兴一下，但是鱼，大部分兽人都不感兴趣。
大家都知道附近的河里有鱼，但喜欢吃的人却不多，除了几个偶尔去河里玩耍顺便抓回来填肚子的孩子，其他人不会专门去抓。
倒不是因为味道不好，而是鱼吃起来太麻烦了，需要挨个划开肚子去掉内脏不说，吃的时候一不小心就吃到鱼骨头。
鱼骨头小而尖，经常卡嗓子，而且有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烤出来的鱼特别苦。抓一条鱼处理好再吃完要小半天时间，忙活这么久吃完有可能更饿了，毕竟兽人消化能力好，体力消耗更大。
白东摇摇头：“图，鱼不好吃，真不好吃。”像是怕他不相信，还专门强调了两遍。
“鱼骨头特别多，会划破嗓子，再吃其他东西会很痛。”有经验的兽人也在传达自己的经历，“要过好几天才能好，不如不吃。”
还有兽人猜测出白图是觉得食物少，安慰道：“部落里的食物够吃，今年已经比以前好多了，去年换盐之前一天只吃一顿。”换盐前后是部落中最艰难的时段之一，捕到的猎物要尽可能多留下来，不然换不到足够的盐。
白东在一旁赞同地点头：“对呀，图，今年我每天都能吃到食物！”
“我也是我也是。”兔尤迫不及待给白图看他吃得圆鼓鼓的肚子，“我吃饱了！”去年他可是差点饿死！
听着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地劝说自己，白图笑笑，部落中的族人很容易满足，比如食物，稍微多一点就高兴得不行，他想每天都看到这种欢乐。
“今年的猎物比以往少，不然还能抓到更多。”有人继续碎碎念，“图，幸亏你做了陷阱，不然我们可能攒不够换盐的食物。”
用来换盐的食物少只能去其他部落借，但能借到的有限，毕竟有剩余食物的部落不多，一些捕猎多的部落消耗量也大，就算有剩下的食物也会优先给自己部落的兽人。盐不够，部落的人会变得越来越虚弱，打猎也没有力气，所以大家宁愿现在吃得少一点，饿几天肚子，也要攒够食物去换盐。
现在距离换盐队出发还有几天的时间，他们已经攒了一头半牛和一头猪，虽然还不能换到足够的盐，但比之前好很多。因此大家觉得没必要吃鱼，制作肉干剩下的边边角角和骨头内脏等足够大家坚持到换盐结束，到时候捕捉的猎物又可以放开了吃。大家不想白图因为节省一点食物而受伤。
虽然大家都在劝，但鱼肯定还是要吃的，白图没有反驳，而是顺着大家的话说：“我处理一下试试，不好吃就不吃。”
众人这才放心，毕竟被鱼骨头划伤的人不是一个两个，不然也不会放着一条河不去抓鱼了。等白图自己处理的时候就知道鱼有多麻烦了，众人心想。
白图拎着鱼篓走到山洞，拿出一个水桶，用山泉水把鱼清洗一遍，鱼鳞和内脏已经去除干净了，最大的那条鱼被劈成两半，所有的鱼划上几刀，加盐和葱姜腌制。
出去帮了会忙，等大家吃午饭的时候，白图升起火堆，架起石锅，先在锅里放了些猪油，然后开始煎那些小鱼和小鱼苗。
这么小的鱼有很多小刺，炖着吃比较麻烦，不如直接煎着吃。
虽然石锅不如现代各种先进家电好用，但用了几天，白图对火候已经掌握得差不多了，自己生火也不会糊锅，而煎鱼这种工作难不倒他。
前几天炼制的猪油已经被用完了，但部落后抓到的这头野猪也一样肥，白图要了一块肥肉炼油，满满一大碗足够他用好几天。
鱼已经腌过了，所以锅里不用放盐，油热后直接下锅。
刚开始没有变化，等小鱼表面慢慢变成金黄色的时候，香味也散了出来。
煎炒的香味永远比炖煮更刺激，更何况是在大家都饿的时候，最先忍不住的是几个孩子。
刚才劝白图不要吃鱼的白东挪了过来：“图，你做了什么？好香啊。”等看清锅里的鱼，顿时愣了一下，这是他们平时吃的那种鱼吗？看着一样，闻起来完全不同。
跟着过来的兔石和兔尤也看到了，兔石凑近看了几眼，确认了：“真的是鱼！”
“图，你真厉害。”兔尤两眼放光，连大家都不喜欢的鱼都能做的这么好吃，不愧是白图。味道这么香，就算有鱼骨头他也愿意吃！
同样闻到味道的兽人们突然觉得吃鱼麻烦点好像没什么，毕竟味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