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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大理寺2
◎大理寺重逢2(文案情节)◎
李辰舟伸出颤抖的手拿起一只石刻, 这世上有人能将一块石头刻的如此栩栩如生的大有人在。
可专注于将一只石猪刻的如此神态各异的却少有人在,更何况,这些小石猪的耳侧都有一粒小痣。
就像他耳侧的小痣一般。
是她!
李辰舟紧紧地抓住石雕, 彷佛要将它们捏碎一般。
没想到寻了五年,她竟然就在咫尺。
“殿下?”谢传英瞧见殿下脸色异常, 如着了魔一般, 心中一慌,难道这些东西真有什么密术?
李辰舟回过神, 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 双目血红地道:“你方才说是从哪里来的?”
谢传英被他的模样吓到了,讷讷地道:“是九龙山工匠们住的棚地里, 他们……”
李辰舟被酒麻痹了一天的脑袋呆了呆, 想起那日在大理寺牢房里审问工匠,他们口中常提起一个技艺精湛的石匠。
那些人虽未刻意提到那石匠是个女子, 但此刻想来, 他们一说起她来, 总是一脸鄙夷轻视。
那石匠正负责的便是飞龙壁。
在昨日大理寺递上来的事要里, 便有今日关于飞龙壁审一事。
只是此等小事,他不过一扫而过,一直未放在心上。
若真是她,落入赵青言的手里, 李辰舟心中一紧,一步跨到了殿门外。
太子府詹事带着几人正侯在门廊处。
屋外日已西斜, 眼见黄昏将至, 寒风已起, 李辰舟感到心中一丝冰凉, 一下子酒全醒了。
“今日会审如何了?”
太子殿下未亲临到场, 大理寺每过一刻钟,便要往东宫递上消息。
只是殿下一直关在殿里,他们也不敢进去打扰。
此刻见问,詹事忙躬下身,将大理寺新送来的消息递上来回禀道:“三省六部的三十五位官员已经一一过审,其中工部礼部和……”
李辰舟皱了眉打断他道:“结束了?”
詹事一愣,忙道:“还未,此次所涉人……”
李辰舟已打断他,厉声叫道:“言喻!”
太子亲军长临卫统领言喻一凛,立马跪地道:“臣在。”
“孤给你一柱香时间,接管大理寺所有守卫,不得惊动任何人。”
“是。”言喻未有半刻迟疑,立即领命而去。时间紧迫,他带着一群人出了宫门就直奔大理寺而去。
詹事府众人面面相觑,不知殿下此举是何意。
今日大理寺会审,殿下是主审,为了殿下的安危着想,太子亲军接管大理寺的守卫也不算突兀。
只是殿下平日里很少这般张扬行事。
转而一想,此次皇陵案牵涉了小半个朝廷,殿下谨慎一些总是好的。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他也已经一步跨了出去:“备马,去大理寺。”
天色将晚,长街上人群熙熙攘攘,有要归家的,也有出来准备夜宵的。
只是突见长街尽头传来震动,众人瞧见十骑银甲在前引道,呼喝着路人速速避让。
行人惊愕之下方让到一旁,后面一群人骑着马便呼啸而过。
银甲乃皇室亲军,众人惊诧莫名,还未看清马上之人,却早跑得没影。
李辰舟到达大理寺时,言喻方带人候在门口。
“殿下,”瞧见李辰舟骑着马后脚就跟了来,他心中直叹好险,“大理寺内外守卫已全是长临卫,并未惊动各位大人们。”
“嗯。”李辰舟下了马,瞧见这门庭深深,里面审堂的声音隐隐传出来。
他方要上前,却犹豫了一瞬。
转头见不远处有个侧门,便走了侧门而入。
身后的侍卫们面面相觑,也跟了去。
李辰舟从侧门穿过拱形门,一路畅通无阻便走到了审堂的后面。
堂前的会审正在进行之中,赵青言等几位陪审的声音已经清晰可闻。
他此刻与前堂不过隔了层雕花的屏风。
这浅浅的一层屏风却让他再难上前一步。
他坐在屏风后头,不过片刻,便听到了她的声音……
秦小良被押送上前,跪在刑堂上。
此案已进了尾声,她这种小虾米,不过是顺带着处置。
赵青言此刻方瞧见下面的石匠灰头土脸,可居然是个女子。
不由皱了眉头道:“你一个女子,怎得混进了皇陵工事,是何居心?”
秦小良抬头道:“四年前,朝廷下发御旨,所有工商农学仕,只要愿意,女子亦可参与其中。”
赵青言冷笑道:“你倒是对这些挺清楚。”
他心中自觉女子便该乖乖地在家相夫教子,原就不赞同抛头露面,像下面这人这般竟跑到皇家工事里来,实在更是可恶。
一旁的刑部尚书却端了茶,今日一天会审,费心劳神,众人早已疲惫不堪。这皇陵案早已不是在审皇陵一事,而是太子殿下借机在惩治朝廷贪腐之风。
费了一天的神,总算可以回去禀告。
如今这个什么刻了龙眼,他半点兴趣也无,只是接道:“倒是个厉害的,只是如今众人揭发你居心叵测,明知犯了忌讳却故意在飞龙壁上刻了龙眼,你可认罪?”
秦小良埋了埋头道:“虽不是我刻的,但我也认罪了。”
既已认罪,刑部尚书方要拍了堂木结案,哪知赵青言却道:“果然不是你刻的?说,你混入皇陵,是受谁指使?”
秦小良刷地抬起头来,嘴唇都忍不住哆嗦道:“我,我没有受人指使。”
屏风后头,李辰舟听闻她的声音里满是惊慌,已经可以想象到她此刻的表情。
一定是弱小无助极了。
呵,可当年背叛我的时候,倒是决绝得很,那一刀砍的毫不犹豫。
想到此,他轻拂了拂手上的伤痕。
谢传英却一眼看到,殿下放在身前的双手微微发颤,一心惊疑不定。
秦小良跪在地上,远远地瞧见上首几位大人端坐着,对她的话显然一分也不信。
忙又道:“我只是孤身一人,想要做点事赚钱,至于那飞龙的眼睛,权当是我刻的吧,我已认罪了,绝不狡辩。”
赵青言冷笑道:“什么权当?你如此急于揽过责任,是想替谁遮掩?”
“我……我没有……我……”
李辰舟再忍不住,自椅子上站起身来,走到屏风旁边。
屏风旁的缝隙里,果然瞧见一个姑娘孤零零地跪在堂中。
大理寺的刑堂太大,她跪在当中显得如此渺小,就像是滚滚江水中的一片枯叶,飘零无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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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到她,李辰舟感到透不过气,整个人忍不住颤抖起来。
她瞧着也比以前黑了,此刻身体耷拉着,看起来感觉再不复当年的神采奕奕,恣意飞扬。
屋外黄昏的光线照了进来,照进这略显黑暗的刑堂。
照在她小小的瘦得如巴掌一般大的脸上。
她瘦了许多,连下巴都如刀削的一般,衬托地一双黑黑的眼睛愈发的大。
此刻那黑黑的眼睛里,盛满了惊慌无助。
便是这惊慌无助,使得他的心感觉像是被一只手紧紧抓住,丝丝疼痛,窒息难言。
李辰舟啊李辰舟,当年她如此对你,不顾你的死活,此刻你难道还要心疼她?
她既已经抛弃了你,今日这一切,便得由她自己承担。
“啪!”一声惊堂木响。
赵青言知道她一定如此狡辩,不由嘲讽起来:“你们这些刁民,不用些大刑伺候,总不肯老实交代。”
“本官已给了你机会,你既如今还在狡辩,等用了刑,便会后悔此刻说的话,乖乖招供出来。”
“上拶刑!”
一块令板被扔了出来,在地上弹跳一番,落在了秦小良的面前。
拶刑是什么刑?
秦小良惊慌地左右环顾,而后看到一旁的两个衙役拿过一块黑黑的木头夹子一般的东西。
那木夹子被绳子串着,两头绳子长长的挂着,都在别人的手中。
又来了一人,一把抓过她的手,便将那木夹子一根根穿进了她的手指里。
她看明白了,这是夹板,而每根木板都被削的尖尖的,只需两头的人一用力,这夹板便会如刀一般割在她的手上。
秦小良惊恐地尖叫道:“大人,我真没有受人指使,我说的都是真的!真的!”
这夹板下来,她的手就废了。
她可以死,却不能带着一双废掉的手活着。
她是秦家人,世世代代为人刻碑立牌,她还要秉承秦家的遗志,一直这样下去。
“听闻你有一双极灵巧的手,做起雕刻来也是栩栩如生,不知这样的手,在这夹板下能撑到几时?”
“我没有,我真没有。”秦小良到底害怕起来,这尖尖的夹板套在手指上,简直比鞭子还要可怕,她忍不住就要大哭起来。
一丝残忍自赵青言的双目中划过。
他方高声道:“行……”刑字还未出口,突然发现身旁多出了一个人。
昏暗的刑堂里,那人出现的悄无声息,如幽灵一般。
“何人大胆擅闯三司会审!”赵青言忍不住怒斥道。
几个陪审一愣,具都转头看来。
屏风前,李辰舟静静地站在那里,他并未穿朝服,只是穿着家常的月白色衣裳。此刻却满面冰霜,瞧着比冰雪还要凉。
几人一惊,忙自椅子上起身,桌椅乱响之下,忙跑到堂下拜倒:“参见太子殿下。”
赵青言汗颜道:“臣一时未曾看清,还望太子殿下恕罪。”
一时刑堂上两侧的陪审官,师爷,书记官,分列的衙役,正准备行刑的官差,跪在远处受审的众人,具都跪伏下身来。
“参见太子殿下。”
参拜声响起在刑堂上。
秦小良泪眼婆娑地抬起头,果然瞧见李辰舟远远地站着,那身月白色的衣衫,在晚风下轻微拂动。
瞧见她看过来,他一动不动,周身清冷,眉眼笼着寒霜。
秦小良一时忘记了哭泣,也忘记了心跳。
不知过了多久,他却走到正中空荡荡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他是今日三司会审的主审,那主审的宝座空荡荡了一整天,终于在黄昏来临时,迎来了它的主人。
寒冷的天气里,几位陪审官员满头是汗,心中忐忑,不知太子殿下已来了多久。
他们各自回忆,在此期间可有何不妥的言论。
只是太子殿下驾临,怎么竟无一人前来禀告?
李辰舟双手轻轻放在身前,淡淡地开了口:“起来吧,坐。审了一天,诸位辛苦了。孤方至,你们继续。”
几位陪审侧着身子坐了,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谁该先开口。
此处是大理寺,还是赵青言率先起身开了口:“回禀殿下,此次皇陵案,臣等幸不辱命,现查礼部工部……”
李辰舟却摆手打断道:“此审结束之后,你们细细上个陈条上来,孤自会看。”
赵青言一愣,殿下这是此刻不想听结果?
他转头,见堂下还跪着个女子,那女子此刻呆呆地,满面惊慌。
这才想起此刻还有这飞龙刻眼一事未结。
立马躬身禀告道:“回殿下,此刻下堂所跪乃皇陵一案中的一名石匠。她犯着忌讳,竟将飞龙壁刻了双目,传说只要刻了眼睛,飞龙便会起飞,皇陵坍塌必有其一因。此等居心叵测,其心可诛,臣料定她一定还有同党。”
“她招了自己有同党?”
赵青言摇头道:“还未,待臣用了刑,便会招了。”
“哦。”李辰舟面色不动,淡淡地道。
秦小良听着他们在上面一言一语,看到他只是刚开始的时候看了自己一眼,那目光寒冷如冰,比看向陌生人还要可怖。
后来,他连看也不再看向自己。
在他的世界,早已经没有她了。
秦小良心中酸痛难言,想要痛哭一场,却又死死地忍住了。
这样挺好,这不就是她想要的结局吗?
那几个准备用刑的衙役一时不知是该继续还是撤了,跪在地上一时进退两难。
哦?赵青言不知殿下这声是支持还是反对?
没说什么想必是不反对了。
遂又要开口道“用刑”。
哪知太子殿下又开了口:“听闻她有一双灵巧异常的手?”
赵青言忙道:“正是。能入皇陵刻碑的,手艺自然也是屈指可数,此虽是个女子,想必手艺也不差。”
“当真?果真她的手灵巧地可以造一只真龙出来?”李辰舟的语气似乎满是好奇。
“殿下说笑了,再灵巧的手如何能造出真龙。”
李辰舟转头道:“所以你不是想找出一起造出真龙的帮凶?”
赵青言一愣,脸色有些白起来。
一旁的刑部尚书忍不住有些得意,闹了一整天,你好好的结案就算,非要抓住个石匠来纠缠。
此刻瞧太子殿下面上淡淡的,但想必是极不满。
堂堂大理寺的刑堂,在审问一起石匠刻出真龙的案子?岂不是笑话。
赵青言显然也发现了殿下的不满,一时讷讷地说不出话来。
李辰舟却自座椅上站起身来,鬼使神差地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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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孤来瞧瞧这能刻真龙的手到底是如何灵巧。”
瞧见他走上前来,几个准备用刑的衙役忙退了开去。
李辰舟走得极慢,身形飘忽,这一段路似乎很长。
秦小良脸上挂着泪,满目迷茫,愣愣地瞧着他走向自己。
五年了,时光飞逝,他们本就是两个世界,有生之年竟还能重逢。
只是此刻的他,却似带着光晕,在她的所有时光里从未消失,却灿然出现。
不过他到底是高高在上的天上月,而她如今,还是地上的泥。
李辰舟慢慢地走上前来,再移不开半分眼睛,外人瞧不出来,可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刻藏在身侧的手颤抖得有多厉害。
每一步都走得双腿酸软,虚浮无力。
可这路到底还有尽头,他还是走到了她的面前。
方走到面前,便撩起衣摆蹲了下来。
月白色的衣衫铺展在地上,染上些许灰尘。
两人四目相对。
秦小良一脸惊慌,而他一脸冷漠。
李辰舟瞧见她面上挂的泪,下意识要伸手帮她擦拭,却突然反应过来。
抬起的手,拐个弯便抓住了她的手。
那双他赞叹了无数回的巧手,此刻粗劣异常,满是老茧。
这不是闺阁女子的纤纤玉手,却刻在他的心里,一直紧紧抓着他的心。
“果然灵巧。”李辰舟道。
秦小良感到自己的心脏已经来到了嗓子在跳舞,哑着嗓子已失了声。
说完李辰舟却一把松了手,任由她的手跌落下来。
秦小良感受到了他的冷漠,忙低下头来,拼命忍住自己酸涩的眼睛。
李辰舟的手却突然伸过来,抬起了她的下巴。
她感到那手微微抖着,冰冷如铁,紧紧地贴在下巴之上,迫使着她抬头看向自己。
耳边传来他冰冷的嗓音,低声道:“听闻当年你将孤卖了三百两银子?”
秦小良满目慌张,想要狡辩,却发现他说的是事实。
她确实将他出卖,拿了赏银三百两。
李辰舟步步紧逼,低声质问:“在你心里,只怕我还不比这三百两重要?”
“你可会想到,被你出卖之后我还能活着?”
“感谢秦姑娘当年决绝地赐我一刀,倒让我活得更好。”
“只是秦姑娘得了这出卖未婚夫获得的三百两,怎得还如此落魄?”
“我……”秦小良方要出口,李辰舟嘴角微扯嘲笑道:“不要说你有什么难言之隐,我等了你这么久你也未出现,此刻再说未免晚了。”
是啊,此刻再说,他只会以为我现在发现了他是太子,才来狡辩。
秦小良低下眼睛,看到他的手背上有一道清晰的疤痕,是当年她亲手所刺。
一切罪证皆在这里,她无从狡辩。
只得闭了眼睛,哑着嗓子道:“是我对不起你,要杀要剐,你自便吧。”
瞧见她这样的态度,李辰舟一股无名怒火冲天而起。
恨不能狠狠地将她推倒在地,折磨一番。
半晌,他直起身来,朝堂外走去。
你以为装的柔弱可怜我便会放过你?折磨的路还长着呢,你且慢慢受吧。
大理寺外,太子辇驾仪仗已等候多时。
他一言不发上了马车。
谢传英方要命令起驾,却听闻太子殿下的声音自车内传来:“谢传英,将那工匠带上车来。”
谢传英一愣,忙低头应是。
方要转身,却听车内的太子殿下继续吩咐道:“传令言喻,今日之事不得走漏半点风声,否则按大不敬论处。”
“还有马上你去詹事府,东宫至今未有女官,按定制,明日立刻配上所有女官宫女一应服侍人等。”
“让孙玉墨去一趟宋王府,孤前日瞧宋王身边的女使很是不错,让他去借来东宫用用。”
他这一连串吩咐发下来,弄得谢传英目瞪口呆,瞠目结石。
什么?
太子殿下这么多年未近女色,东宫连个宫女都没有,人人私下皆道他是个断袖,为何突然一夜之间却要配齐所有的宫女?
还有借宋王殿下的女使?这……哪有借女使的事,难道是看上了那女使,可这般直接抢人,不太好吧。
瞧见没有回应,李辰舟道:“你有疑问?”
谢传英一惊,忙躬身回道:“是,属下这就去办。”
【&128226;作者有话说】
折磨妻之路开启
明晚还是0点更新哦,晚安。
第102章 文华殿
◎立刻收拾干净,前来侍膳◎
谢传英走到刑堂, 一群人居然还呆在原地没有反应过来。
今日这三司会审,众人原以为太子殿下必会狠狠抓住这样的机会,以立威信。
谁曾想他竟在黄昏时分才出现, 出现不过一刻,对今日的案情问也不问, 又扬长而去。
众人面面相觑, 一时不知他的心思,摇了摇头。待反应过来, 忙往门外去。
谢传英一眼看到还伏在地上的人, 正是今日受审的工匠。
他走上前道:“跟我走。”
秦小良从混沌里醒过来,也不知来的是谁, 只是木偶爬起来要往前走。
她今日在此跪了一天, 腿早已经麻了。
爬起来的时候不小心又摔了回去,又咬着牙爬起来, 双腿微颤。
可她哪里还在乎这些。
他是恨我的。
方才他看我的眼神里全是冷漠。
秦小良想, 若是可以, 想必他恨不得此刻也给她来上一刀。
黄昏已逝, 天色终晚。
方才还满是人的刑堂此刻竟空无一人。
她转头看了看高堂之上,空荡荡的桌椅,一时不知此刻到底是梦还是真实。
直到她站起身来,谢传英却心中一惊。
这才发现这灰头土脸的工匠, 不正是秦家姑娘?
他在秦家的院子外面守了一年多,直到辰王薨逝的消息传来, 才离开返京。
后来他们被安置在了京中, 直到几个月后殿下负伤重新又出现。
只是殿下回来之后, 却绝口再不提秦家的事。
他甚至记得曾经詹事府里来了一个姓秦的官员, 方被殿下遇到便撵了出去。
他们这些常年跟在左右的, 更是半个字也不敢提。
怎么多年过去,她竟又出现在此处?
谢传英按下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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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震惊,开口道:“姑娘,请随我来。”
秦小良忍着膝盖的疼痛和满腿的麻木,一瘸一拐地跟着他往外走。
方出了门,发现大理寺前的门庭,已经满满艾艾地站了众多的银甲人。
最后一丝霞光已失了颜色,这些银甲人骑着高头大马,马身上挂着白色灯笼,簇拥着中间一顶奢华银盖的马车。
谢传英带着她走到马车前,伸手道:“姑娘请上车。”
上车?
秦小良茫然地看了看面前这巨大的车撵,前头居然套着六匹马。
车身装饰奢华而尊贵。
不用问,也知道这是他的车。
也许此刻他便在车上。
几名车夫见到她,忙放下脚蹬,躬身退到一旁。
连脚蹬都华丽的她碰都不敢碰。
只是他要带自己回去?
秦小良低着头嗫嚅了一会,方道:“我……我可以跟着你们走。”
谢传英却面色不变,重复着殿下的指令:“姑娘请上车。”
“我……”她转头见谢传英弯着腰,面色冷峻,显然她不上车便要一直这般下去。
遂颤抖着双腿踩上了脚蹬。
她双腿无力麻木,却也没人敢扶她一把,秦小良只能下意识地紧紧抓住车辕。
车夫低着头,为她打起车帘。
她一眼看到那身月白色的袍角正坐在里面一动不动。
秦小良恨不能转头就跑,可此刻再无回头之路,只能一咬牙爬了进去。
李辰舟便倚靠在座椅上,目无表情地瞧着她上了车。
她上车之后便埋着头找了个最门边的角落坐了,一眼也不敢看向自己,他忍不住嘴角微讽。
马车内两人具都一声不吭。
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气在车厢里四处流窜。
仪驾出发往东宫去,车身微微摇晃,李辰舟抄着双手,闭起双目,似乎睡着了。
秦小良这才偷偷地抬起头。
好在这车内甚大,她离他还有许多距离。
车厢内竟设有小几,书架等物,就像个会动的书房。
此刻那小几上放着一只小小的灯笼,那灯笼精巧异常,不知是什么做的,竟能清楚地看到里面燃着一只白烛。
李辰舟便坐在这小几旁边,映着烛火飘摇。
秦小良低头望着他的袍角,发现这瞧着普通的袍子却暗暗织出许多锦纹,在烛火下熠熠生辉。
看了半日,她终于忍不住目光上移,看到了他的眉眼。
她盯着这眉眼许多,莫名地想起多年以前,她带着他躲在草垛里的那个夜晚,外面似乎下着小雨和小雪。
她就是在那里,决定要和他一刀两断。
不知过了多久,李辰舟却突然睁了眼,那眼睛里冰冷一片,瞧着她毫无表情。
“秦姑娘做出如今这般模样,是悔恨莫名?”
秦小良一窒,忙低声道:“我没有……”
“你背叛了我,竟连悔恨也没有一丝?”
“我……”
李辰舟扯了嘴角微讽道:“怎么?说不出话来?若不是我福大命大,想必今日无缘在此与秦姑娘共乘一车。”
秦小良低下头,扯住了衣角。
李辰舟目光下移,看到她如今还穿着单薄的囚服,在大理寺一个多月的刑狱中,早辨不出颜色。
瞧见他的目光,秦小良窘迫地满脸通红。
李辰舟移开目光,不再言语。
晃悠的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车架前有人在门口小声道:“太子殿下,到了。”
“恩。”
外面有人听到动静忙将车帘打开。
李辰舟站起身,途径她的旁边,秦小良忙往一旁让去。
李辰舟看也未看她一眼,就下了车。
见他下去了,秦小良忙也挪着身体准备下车。
却一眼看到车帘外面灯火通明,车下跪了密密麻麻的人。
李辰舟下了车,这些人忙又起身簇拥着他往前走。
秦小良看到他头也不回地就进了远处的门,消失不见。
她一时有些惊慌无措,不知自己该怎么办。
想了一会,到底颤颤巍巍地自马车上下来,这才发现马车此刻停在了一个院子里。
这院子灯火通明,在夜色下瞧着金碧辉煌,气派极了。
只是冷风呼啸,她冻得瑟瑟发抖,忍不住抱住自己,愈发觉得此刻一身脏污,与此格格不入。
李辰舟一路脚底生风走进了文华殿,方坐下来,便有公公上前为他去靴净面。
“孙玉墨还未回来?”
那小公公埋头道:“是。”
哪知进殿时还一脸冷淡的太子殿下突然咆哮起来:“让他快点!若一刻钟的时间不回来,就永远也不要来!孤难道还要一直等着他!”
殿里服侍的众人大惊,吓得跪伏在地。
谁也没想到殿下去了一趟大理寺,回来之后竟怒气这么大。
甚至他们服侍了这么多年,还第一次见他发这么大的脾气。
小公公去靴子的手一抖,险些就扯到了殿下的脚。
“奴婢该死,殿下恕罪啊!”
李辰舟心绪本就烦躁,恨不能一脚踢翻了他。
瞧见众人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他更是大怒:“我瞧你们大概都以为我是个心软的,随意求个饶露个可怜便会放过你们。”
听到此众人更是吓得连气也不敢喘,生怕今日成了那替罪羊。
李辰舟伸出手来,感到指尖痒痒的,她的手又粗躁又冰冷,这刺人的触感到现在还在指尖萦绕不去。
他不由又怒道:“我要沐浴!”
浴汤早都已经准备好了,众人战战兢兢地服侍他去洗浴。
他走进去前突然停下脚步,咬着牙冷冷吩咐道:“今日带回来的那工匠,让她立刻收拾干净,前来侍膳!”
“是。”。
“姑娘。”
突然有人从身后叫住了她。
秦小良一惊,忙转过身来,发现身后站着个小公公。
小公公脑袋垂得极低,身体躬成了虾米状:“传太子殿下令,奴婢带姑娘去收拾干净,前去侍膳。”
侍膳?
秦小良乖乖地跟着小公公往一个角落里而去。
她膝盖早就红肿一片,此刻走起路来,每一步都疼得龇牙咧嘴。
不知道被带到了哪里,只是那小公公塞给了她一套衣裙,送她进去前却已经开始催促:“姑娘快些个吧。”
秦小良摸黑进到里面,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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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里面已经摆好了一只浴桶。
此刻天已经转冷,好在这屋内密闭,还燃着炭,也不算太冷,她乖乖地跑进去要洗个干净。
方洗了一小会,谁知外面已经传来那小公公催促的声音。
他急得直跺脚,嗓音都抖了起来:“姑娘可快点吧,再晚我们就全完了。”
秦小良心下一惊,不知是发生了何事这般紧急,忙匆匆爬出来,连水也来不及擦,就乱七八糟穿了那公公给的衣袍出来了。
那小公公瞧见人出来,也顾不得其他,忙急吼吼地将她往文华殿带。
方才传来消息,殿下沐浴出来,发现人居然还没来,已经脸黑如碳,就要发落人了。
前头的小公公走得飞快,秦小良瘸着腿只能拼命去赶。
生怕一个慢下来就在这个弯弯绕绕的地方迷了方向。
好在他口中的文华殿并不难认。
这四处只有这一处门口站着许多人,还有一群银甲人守卫。
秦小良心中忐忑,不敢抬头四处去看,穿过一群肃穆的守卫,却一眼瞧见殿前的地上跪了两个人。
而不远处的殿内安静如许,除了灯火在亮,似乎并没有人声。
小公公带她走到殿前,也不进去,便跪在了门口。
“回禀殿下,人带来了。”
秦小良还未站定,已听到殿内隐约传来他熟悉的声音:“进来。”
殿门应声而开,空荡荡的,并没有看到人。
殿内立时有小公公带着她往一旁走,穿过几道门帘,才发现李辰舟坐在炕桌上,手中握着笔在写字。
他已经换了身衣裳,一头黑发披散着,还冒着水气,愈发衬托的肤白如脂,眉目如画。
瞧见她进来,他看也未看她一眼,手中笔也未停。
一旁的公公忙躬身请示道:“殿下,可要传膳吗?”
“恩。”
一声之下,许多人端着食盒走进来。
“傻站着干什么?难道是准备有人服侍你吃饭?”李辰舟突然道。
第103章 酒后
◎孤会派人,日日来听你的忏悔◎
“啊, 不用不用。”
秦小良慌张低了头,摆着手小声道:
“不用服侍,我自己能吃。”
说着在饭桌旁一屁股坐了下来。
李辰舟手上的笔一抖, 好好一封折子竟是拉出了好长一条朱砂,毁了。
他艰难地抬起头来, 两人四目相对。
李辰舟这才发现, 她满头湿发还在滴答滴答地落着水。
落得身上的衣裳全都湿了。
这身上乱七八糟穿得是什么?
秦小良瞧见他奇怪的眼神,低头一瞧才发现自己的衣摆都折在了里面没掏出来。她感到脑袋轰然一声, 血气直充脑海。
如此锦绣之地, 自己这般模样,实在是丢脸至极。
而他不过随意盘腿坐着, 穿着身简单棉白色的长衣, 瞧着舒适却又尊贵。
看到如今自己这般落魄模样,他一定很后悔当年喜欢上我吧。
周围这么多双眼睛看着, 她小心翼翼地扯了扯衣裳, 才将衣摆扯出来。
这才小声道:“谢谢你, 还愿意请我吃饭。”
满室死寂。
周围服侍的一众宫人被她的举动震地头皮发麻, 面如死灰。
殿下传你来侍膳,不是用膳啊!就算赐膳也没有你大刀金马坐下来的道理啊。
一旁的刑公公涨着面皮,又不敢大声提醒,只能抖着手扯了扯她的衣裳。
“姑娘快起身。”
转头却见殿下冷冷地看了他的手一眼, 刑公公吓得退缩了开去。
秦小良茫然地抬起头来,发现周围的宫人具都震惊地瞧着自己。
她一眼发现这桌上从头到尾, 只摆了一副碗筷, 那副碗筷精致又熠熠生辉, 碗筷后一张椅子正自空着, 显然不是为自己准备的。
秦小良这才尴尬地发现自己会错了意。
她瞬间窘迫地埋下头, 恨不能找个洞钻进去,慌不迭地要站起来。
李辰舟盘腿坐着,见她的模样嘴角微讽道:“既然都厚着脸皮坐下了,还起什么?”
哪知秦小良却彷佛没听见,一把站起身来,腿撞在了凳子上也未觉。她忍不住往后退,直逼到墙角退无可退才停下来。
瞧着她退避不及的模样,李辰舟怒意陡起,恨不能冲上去狠狠抓住她。
怎么?我都准你坐了你还避让不及?就这般急着要和我划清界线?
但他到底压抑住了,只是沉了面色,浑身瞧着一片冰冷。
一低头又看到被毁掉的折书,上面正是今日会审的经过,细细写着皇陵案的细节。
这些人的所做所行更是令人发指。
李辰舟再压不住怒气,一把将笔扔了。
那笔堪堪落在了秦小良的脚面上,涂染了一地的朱砂,也将她的衣袍上染上了丝朱砂色。
李辰舟一愣,欲要解释,却张了嘴又哑了声。
秦小良吓得一跳,被那笔不轻不重地落着,有些生疼。
大概他想要扔过来的可不是一只笔,若是有把刀,估计扔来的便是刀了。
秦小良瑟缩着脖子,低头发现灯火照在金砖铺就的地上,顺着她走的方向,一路的水滴被照得发亮。
发才沐浴被催的实在太急,她根本来不及擦头发,只是跟着小太监一路忐忑来此,满心满脑都被牵绊,一路寒风也未觉得丝毫冷意。
此刻才发现自己湿哒哒的头发居然在一个劲地滴水。
李辰舟瞧见她面前的一滩朱砂,红的像血,心中有些不适。
“地板脏了,不知道擦吗?”他皱着眉看着地板道。
秦小良面色一白,他说地板脏了。
我发上的水落在了他这金碧辉煌的砖上,确实有些弄脏了。
小太监慌忙跑过来擦拭。
可惜姑娘发上的水滴个没完,方擦完又滴了一滩,小太监跪在地上差点要哭。
李辰舟一把将坑上的布扔了过来。
秦小良羞愧地接过布,将湿发裹了,这才解了小太监的急。
“这是什么模样?不知道要擦干净再出门吗?”
秦小良心道,你们一直催促,哪有时间。
李辰舟冷着脸转身下塌。
等小太监给他穿好软屐,便无声无息地走到桌案旁坐了下来。
桌上的晚膳已经摆好,一时香气四溢,屋子里暖融融的都是饭香。
秦小良感到肚子一阵钻心的疼,她在大理寺狱中关了一个多月,虽然饿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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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却一直也未吃饱过。
只是也许是饿得很了,此刻闻着香气反而有些作呕。
李辰舟余光里瞧见她又往后退了退,面色微露不适,不由心中一堵。
侍膳太监忙要上前布菜,却被他一把拦了下来。
“苏玉墨滚回来了没?”
刑公公忙低身道:“回殿下,苏玉墨惹得殿下不快,不敢进殿,正在殿外候着呢。”
苏玉墨受了殿下的旨意前往宋王府借人。
宋王的女使哪有这般好借,还在纠缠之时,哪知突然东宫跑来小太监急急地来传殿下的指令。
他心中一慌,也顾不得得罪宋王,愣是立马抓了人就拼了全力跑了回来。
只是到底不敢进屋子,只能在外面跪着。
听到殿下见传,他忙战战兢兢地跑进去。
李辰舟倚在椅子上,也不动箸,只是道:“让你带的人呢?进来侍膳,让某些木头知道要怎么伺候人。”
那宋王女使出现的时候,秦小良忍不住倒吸口冷气。
她面如芙蓉,唇如点丹,身姿若柳,进殿后便盈盈拜倒在地。
眼瞧着那绝色佳人自地上起身,便挽着袖子上前去服侍用膳,露出来的柔胰娇嫩光洁。
那女子虽然一直低着头,满脸的恭谨和小意。可却实在是长得太美,满室生辉,叫人移不开眼睛。
秦小良忍不住呼吸窒了窒,眼前一片发黑,腿脚因为疼痛有些站不住。
自己和她比起来,莫说长得差,她甚至觉得自己都不像个女子了。
此刻那女子便站在李辰舟咫尺之距,两人只隔着一线的间隔,她盈盈地给他夹菜,又给他斟酒。
他目光所指,她便立刻会意。
这画面瞧起来,当真是般配极了。
秦小良低下头瞧了瞧自己乱七八糟的衣服,粗躁的双手,愈发自惭形秽。
一时屋内鸦雀无声,连吃饭的碗碟交击之声都没有。
众人屏气凝神,专心等着主人用膳。
他不过浅尝几口,便放了箸。
手中的酒却喝了一杯又一杯。
那女使今日突然被带来东宫,心中又忐忑又带着期待。
前些时日她跟着宋王进宫服侍,无意中撞见了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丰神俊朗,形容矜贵,行到哪里都让人移不开目光,可是殿下已年近二十七八,居然至今未曾立妃,身边更是连个宫女也没有。
虽然传言他是短袖,可也未见亲近男子,多少官家贵女在打他的主意。
而她是宋王府的女使,也被他深深吸引。她虽然只是婢女,老天却赐了副极佳的面容。
宋王虽待她不错,可宋王妃看得牢,毫无可趁之机。
而目前东宫无主,她也想要试试。
若是能入了太子殿下的眼,便是入宫做个姬妾,也是如愿了。也不枉老天赐给她的惊人美貌。
那时在宫中,她便大着胆子,偷偷抬头看了殿下一眼,媚眼如丝,尽显妖娆。
太子殿下毫无所动,眸色冰冷,看也未看她。
她心中正自失望,不想今夜突然传来如此喜讯,苏公公不顾宋王的反对亲自去抢人,一进东宫在殿下不过跪了一刻,又特意传她进来侍膳。
可见是那日成功的引起了太子殿下的注意。
她忍不住心跳如鼓,面色坨红。恨不得一下子拿出所有看家本领。
她知道这样的机会稍纵即逝,若不抓住便会悔憾终身。
一时她弯着身子,更是面色如水一般,身段微扭极尽柔媚,满室旖旎。
李辰舟却一直冷着脸,目色中并无甚变化。
半晌他放下酒盏,冷着脸对那女使招了招手。
女使忙俯下身子乖顺地站在一旁,胸前两坨饱满的白肉生生露了出来。
那大片的白看得一旁的秦小良脸红心热,她低头看看自己胸前一片平坦,心中愈发羞愧不如。
李辰舟伸出一指,搁在那女使肤若凝脂的下巴上,嘴角微扯:“宋王倒是个会调教人的,将你调教的如此顺人心意。”
女使白皙透亮的脸一片羞红,低了眉眼柔美如丝:“太子殿下谬赞,奴婢为殿下风姿所折。”
暖融融的灯火照在两人身上,瞧起来当真是满室春光。
秦小良看到他的手随意往下一移,到了她的胸前,那女子更是如得了鼓舞,愈发放肆大胆。
只是秦小良感到李辰舟看向那女子的眼神,殊无暖意,就像是对着唾手可得的物件。
这天下的女子,对他来说都是如此吧。
他若是想要,哪个女子能抵挡住他的诱惑?就像自己,不也一样沦陷其中?
只是他从始至终,也再未看向自己一眼。
彷佛自己就是透明的一般。
秦小良埋着头,紧紧地看着自己的脚尖,想要拔腿就走,可又觉得脚下像生了钉子一般,迈不开步子。
五年的时间实在太长了。
长得他们曾经微薄的一点牵连都好似消失。
他受了伤,回了宫。
听闻宫里佳丽三千,如今不过随意见着一个,便如此夺人心魄。
况且这样美丽的女子,对他来说也不过是招之即来,呼之则去。
自己这样的,又算得了什么?
秦小良感到心口如坠了千斤重石,坠的她喘不过气来。
“秦氏。”李辰舟叫道,却不见任何回应。
众人忙看向墙角站着的女子,发现她埋着头毫无反应。
刑公公忙上前急道:“殿下在唤你。”
秦小良慌地抬起头,正对上他的眼睛,因着酒气,此刻看起来有些迷离,却格外动人。
秦小良感到自己的声音早已经找不到了,愣愣地不知如何开口,好半天才道:“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
李辰舟手中的酒杯一紧,酒水溅出几滴落在手背上,手背上一块黑黑的疤痕依稀可见。
秦小良盯着那块疤瞧了许久,瞧此刻那疤痕的模样,当年一定伤得很重。
是啊,自己的刀是祖传的,极为锋利,一把就穿透了他的掌心。
一旁的女使忙上前替他擦拭手上的酒水,李辰舟避让开来。
那女使落了空,忙又弯下身子替他将酒满上。
再受不了他的目光在那女子身上流连,秦小良鼓足勇气小声道:“我……我可以走了吗?”
“呵,”李辰舟咬牙道,“你以为自己是来当摆件的吗,这就想走?”
“我……你……我要做什么?”
“你可知今日是何日?”
秦小良茫然地抬起头来,摇了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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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辰舟扔了酒杯,指着远处的室内便道:“既然伺候人都不会,便去整理床榻。”
说着又对一旁的女使道:“你,速去沐浴,准备今夜侍寝。”
那女使一愣,巨大的喜悦涌上心头,胸口都剧烈颤抖起来,反应过来之后忙一把跪了下来:“奴婢谢殿下。”
李辰舟却看也未看她,对着苏玉墨怒道:“站着干什么?还不快带人去?”
秦小良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带到另一间房子的。
只是跟着那苏公公,如行尸走肉一般。
他要找人侍寝。
他真的一点也不属于我了。
苏公公带着她站在了一架床前。
那床好大,比她在家里后来为他精心铺就的石板床不知要大上多少。
床上帐帘是自己根本从未见过的布料,如霞如云,美轮美奂,连碰一下都怕染了尘埃。
他便是一直在这样的床上,与其他女子?
秦小良感到难言的苦痛,想要放声大哭。
她想到过再见他时,他的失望,他的愤怒,甚至是恨她怨她,却从未想过他的冷漠。
就像他们从未相识从未相爱,只是曾经见过一面的陌生人。
许多宫人都来了寝殿,忙里忙外地安排着。
太子殿下首次招人侍寝,实在是东宫的大事,一应香料热水衣物,具要准备妥帖。
其实喊秦小良来整理床铺,她也只能看着。
这些繁复名贵的装饰与床铺,她根本不知该如何整理。
私心里她自然也不想亲手铺就他与别的女子的床榻。
转头却见桌案上有什么东西在烛火下一闪而过。
她挪到案边,一眼看到一把粗粝的刻刀正正放在案上。
是她的刀,曾经留在了他的手上,被他带来了此间。
不知过了多久,李辰舟在宫人的搀扶下来了此间,他今日一整天喝了太多酒,此刻脚步虚浮,歪歪扭扭。
抬起头来,便看到秦小良站在床榻边发呆。
他一把推开宫人,挥了挥手,将所有人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