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难堪的选择
他没有去看唐圆，他先制止了我。
我清楚明白地看到了他脸上的焦急，还有那一声声的口型：“夏炎。”
后面还有一句话，可我越来越晕，世界整个颠倒旋转，声音也随之越来越模糊。
我睁大眼，努力辨清楚厉逍的口型。
在整个世界快要暗下去的时候，我看清了他在说什么，他说的是：“夏炎，醒醒。”
一句话掀开了我模糊的意识，脑子里一片冰凉，所有被蒙蔽的意识在这一刻全部回来了，一直把我往后拉。
当我停下来的时候，我环顾四周，发现我还在自己的房间里。
旁边的地上有个被戳出大洞的枕头，我手里举着一把刀，对着自己，刀口几乎挨到我的胸膛，被一只血手死死握住。
我顺着那只手往上，看到了厉逍苍白的脸。
我一下子松开了刀，他把那把刀收起来，放在一边。
“我”
厉逍：“是我们弄错了，我以为，我看了你就会没事了，但是他的目标自始自终都是你。”
我想起刚刚看见的那一切，让我联想到了之前在蛇仙那边看到的，一样的处境，一样的恐惧。
它是在暗示我，揭示着什么？
下一刻，厉逍就说道：“它能让你看到你最害怕的事物，而当每个人直面内心的恐惧和黑暗面时，没有人想活。”
刚刚那一刻，确实，我差点窒息，只觉得委屈和难受，最后让我抬起了手，选择终止自己的性命。
要不是厉逍及时进来制止，我就死了。
“怎么了，怎么了？”
林霄焦急地进来。
我看到他的脸，仿佛还陷在刚刚的情绪里，有点不适应。
看来这个体验感真的太强了，让人根本跳脱不出情绪，所以极其容易在它的幻境里自杀。
我：“那个东西还是盯着我，刚刚差点着了他的道。”
林霄一愣：“诅咒不是转移了吗，否则厉逍刚刚怎么会晕倒？”
厉逍：“障眼法。它想要利用我出故障来吸引你们的注意，从而放松了对夏炎的警惕，乘虚而入。”
林霄：“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真想会会他，还挺能利用人心。”
我：“可不是嘛，他之前哄骗李朝阳的时候，说的那话我甚至以为是孙尧又来了。”
林霄：“这些东西，莫不是生前都做传销的吧？”
一句话逗笑了，空气也松动了一些。
我：“郑之烨郑之名呢？”
林霄也有些惊诧：“我刚刚过来的时候，没有看到他们两个。”
厉逍也说道：“我醒的时候也没有看到。”
林霄：“不会啊，郑之烨一直在照看你，郑之名在房间里。”
林霄话音刚落，厉逍就冲了出去。
我们跟着一起出去，来到郑之名的房间，和一个人都没有。
不好！
我们几个人对视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里看到了担心。
厉逍：“录像带在哪？”
我：“最后看到的时候，在郑之烨手里。”
我们回到客厅，哪里都没有录像带的痕迹。
厉逍突然想起了什么，打开电视机下面的卡带，录像机就在里面。
但是打开的那刻，里面渗透出了大/片的血液。
流淌到地上，沾染了一大/片，迅速扩散开来。
电视在这一刻被打开，在一个房间里，郑之烨和郑之名被绑着，昏迷不醒。
整个房子暗下来，有个声音说道：“想救你们的朋友吗？”
是那个人。
我们脸色都凝重起来，三个人靠在一起。
厉逍：“你想要什么？”
那个声音说道：“想要看见一些有趣的事情，人性。”
他顿了一下：“我观察了那么久，发现人性真的是个很有趣的东西，在安全的时候，在危险的时候，每个人做出的选择都不一样。”
林霄大喊：“人性你个头，我们又不是人。”
这句话明显堵得那个人有点噎住了。
半晌，笑了笑：“等会你就说不出话来了。”
画面一暗，我们看见电视里的房间里升起了水，郑之烨和郑之名两个人泡在水里。
不，那不是水，后面开始混入了棕红色的东西，整片水域看上去肮脏难看。
“阴人，不能抵挡这种梵水，你说，如果他们一直泡在这样的水池里，最后会变得怎么样？”
我看见厉逍和林霄的表情猛地一变，就意识到，这个梵水是极其可怕的东西了。
厉逍：“所以，你想要/我们做什么？”
“你们可以救到他们，但是需要交换那个女的，让那个女的代替他们进入梵水。”
我：
短短一段的时间，感觉我一直在做一个被选择的对象，要么想要/我的命，要么还是想要/我的命。
林霄和厉逍的表情也有些僵。
“是不是很难做出选择？这，就是我想看见的人性。”
那边的水位越深越高，郑之烨和郑之名的脸上开始出现了黑色的纹路，仿佛是瓷瓶裂开，要在下一刻整个破碎。
来不及了。
我直接上前一步：“我代替他们。”
“你说了不算，我要他们选。”
我：“你让他们选，和我自己选不都一样吗？”
那个声音笑了起来：“那可是有大大的不一样的，其实你这么问，是因为你害怕了不是吗？”
我被说中了心思，整个人一顿。
那个东西得逞地大笑起来，我的心直接沉了下去。
但是身后，却有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回来，夏炎。”
是厉逍，他仿佛已经下定了决心。
而一旁的林霄露出些许震惊的表情：“你”
不知道为什么，他此刻震惊的表情，和我在幻境里看到的样子重合了起来，组成了我害怕的那个噩梦。
林霄：“你要放弃郑之烨和郑之名他们了吗？”
厉逍低头，没有说话，林霄在这一刻突然怒了。
“他们跟我们在一起那么久，甚至不惜牺牲自己变成阴人，你就是这么对待他们的？你对得起他们，对得起唐圆吗？”
字字刺耳，我差点就想捂着耳朵蹲下了。
可是理智告诉我，这一字一句都没有错，可是我又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每次都要在这种场合让我那么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