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狗血淋头之失忆(十六)
吃完饭,颜夏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这会儿,大家陆陆续续地吃饱了。
肉和饭都还有,不过不要紧,这本来就是结束后大家分回家的。
接着是要在场的人轮流把酒淋在石头上。
地转还坐在石头上。
颜夏说着“菩萨醉酒啰,菩萨打滚啰”把酒倒下,酒水穿过地转,淋在石头上。
地转看看石头,又看看自己的胳膊、身体。
颜夏不管它怎么看,淡定地指挥着其他人过来给地转敬酒。
顾淮上来了,也是完全装作没看见地转的样子,跟颜夏一样,一边说着祝词,一边把酒淋在石头上。
接着所有人一个个地上来给地转敬酒。
看得见的,装作没看见。看不见的,那本来就没看见。
酒水穿过地转的身体,淅淅沥沥地落在石头上。
石头已经湿透了。
最后一个人把酒淋在石头上的时候,谢清歌和林宵晖已经站了出来。
林宵晖从来没这样参与过仪轨。尽管排练了不止一次,他还是紧张得要命,比他第一次在镜头前表演时还要紧张。
但他还是按照先前排好的那样,唱了起来。
“烛光中你的笑容,暖暖的让我感动。告别那昨日的伤与痛,我的心你最懂。”
他歌声刚落,谢清歌就接了上来。
“尽管这夜色朦胧,也知道何去何从。我和你走过雨走过风,慢慢地把心靠拢……”
本来颜夏是准备让谢清歌和陈烁领唱的,但因为林宵晖坚决反对,只好把陈烁换下来了。
但换人以后,林宵晖又唱不起来有难度的歌,那就只能从流行歌里选。
唯一让颜夏比较惊讶的就是,二哥竟然选了三十年前的老歌《好人好梦》。
不过也不奇怪,五哥都要唱《禅院钟声》了。《禅院钟声》那都是1939年的歌,区区三十年真的不算什么。
但也幸好林宵晖选的是老歌,因为真唱新歌,颜夏大概率认不出来,还要担心激怒地转。
毕竟现在华语乐坛去中心化有点厉害,也就是说每首歌能欣赏的人类都不算多,否则不至于各大音乐app上榜单前百总是梦回十几二十年前。
再加上风格关系,长期被民歌熏陶的天鬼大概更加难以理解。
地转就算不是这方面专精,它至少知道以前人类会觉得什么歌好听,唱什么歌是尊重它。
从目前地转认真倾听的样子来看,谢清歌和二哥这选歌还行。也许是因为太抒情了,可能不算它很喜欢的类型,但也不会让它生气。
谢清歌和林宵晖刚唱完,谢清歌她亲爹张青阳就开口了。
“妹妹你坐船头,哥哥在岸上走。恩恩爱爱,纤绳荡悠悠……”
地转猛地站了起来,探头听着歌。
颜夏舒了口气。
成了。
她就知道《纤夫的爱》这种特别明亮热烈的歌,搞不好会很受地转喜爱。
其实可能跟水语发音有关,水族情歌多数会显得更柔情似水。但是听多了,换个风格大概也很新鲜。当然,这歌水准要高。
当然了,要求所有人都能把歌唱起来,那是不可能的。
就像ktv也有人敢唱《青藏高原》,但是就没听过谁能真把音唱上去的。所以有张青阳和文筱桐这些能唱的打头,其他人在自由时间里浑水摸鱼一下就行了。
反正他们都看到了,地转凑到张青阳和文筱桐那里去了。
就让它感受一下其他风格的民歌暴击吧。
其他人还是唱唱难度不高的流行曲算了。
颜夏作为坛师,倒是没有唱的必要,和顾淮两个人跟两个监工……哦,不,监考老师一样盯着就得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
地转听完张青阳和文筱桐唱的《走西口》,转回了那两个全场就只会看着别人唱的人身边。
小石头人挨近了颜夏,虽然它没有五官,但天鬼本来也不需要这个,所以颜夏听见了它的声音。
有些沉闷的声音。
“你们呢?你们不唱吗?很开心的。”
颜夏低头看它,说:“我唱得不好。”
地转说:“没关系,唱吧。”
颜夏说:“我唱白话,你能听懂吗?”
主要是大家唱了这么久,都把歌唱得差不多了,她脑子里一下子都想不起还有什么情歌没唱过。
还好因为考虑到地转是西南的鬼,听不懂白话,所以南粤和香江的歌一开始就没在选择范围内。
地转呆了下,才说:“听不懂,但是你唱吧。很开心的。”
颜夏看向顾淮,“你要和我一起代五哥唱《禅院钟声》吗?”
她也不知道五哥为什么那么想在这次仪轨唱《禅院钟声》,都不知道他在执着什么,明明就没谈过恋爱。
顾淮说,“行。”
两人准备了下,就唱了起来。
“云寒雨冷,寂寥夜半景色凄清,荒山悄静,依稀隐约佛堂诵经,钟声惊破梦更难成……”
小石头人听得很认真,虽然它完全听不懂。
两人唱到高潮处,旁边的林宵晖一脸诡异地看着他们两个。
“为爱为情恨似病,对花对月怀前程。徒追忆花月证,情人负我,变心负约太不应。相思当初枉心倾……”
颜夏和顾淮倒是完全没什么感觉,动情地唱完了整首歌,小石头人非常捧场地鼓起掌来,尽管它那真的是半句都没听懂。
林宵晖一脸便秘地说:“你们不觉得唱这首歌很不吉利吗?”
颜夏不太理解地看着他,“这不就是唱首歌吗?二哥你在ktv就没唱过几首爱而不得的苦情歌吗?”
顾淮附和:“就是。不就是一首歌?五哥没人山盟海誓都敢唱。”
林宵晖被噎着了。
鸡比雕这时叫了起来。
“喔喔喔喔喔……”
音调上上平上平。
小石头人仰头看向鸡比雕,跟颜夏说:“谢谢。你假如还需要我帮忙,可以再这样找我。”
小石头人异常轻盈地跳起,拍了下顾淮的额头,消失了。
顾淮僵立在原地,在颜夏的呼唤中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