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感受痛苦
陆剑南此言一出，厕所里原本阴森的气氛突然凝固起来，花子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错愕，然后急切的叨叨叨念道。
“变态！混蛋！你难道就没有一点身为人类的自尊心与廉耻心吗？”
陆剑南却一点都不为所动，昂首挺胸高抬头，理直气壮的说道。
“我本来是有的，但为了真相，我愿意做出牺牲。”
随后，微妙的目光盯在花子的黑色小圆头鞋上，眼神异常坚定，情绪慷慨激昂。
“尽管过来吧，这份苦痛就由我一个人承担就足够了！”
注意到陆剑南目光的花子下意识的往回缩了一下脚，脸上流露着不加掩饰的嫌恶，那副眼神仿佛是看到了什么不可回收的垃圾一样。
“你这个无可救药的满脑子黄色废料的虫子，还想要舔我的脚？我怎么可能让你如意，做梦吧你。”
眼见花子终于是放弃了原本的打算，陆剑南也不禁叹了一口气，不过这倒不是因为遗憾，而是庆幸。
说到底花子虽然是穷凶极恶的鬼怪，但其形象却依旧是小孩。
鬼怪必须忠于自己本来的面目，否则就是否定自己的存在，这一点从瘦长鬼影身上便可见一斑。
因此哪怕是最凶残的熊孩子，还是会保持孩子的思维方式，一样会被自己用简单的激将法给带偏。
毕竟花子这种小鬼头的想法实在是太好猜了，但凡自己表现出一丝丝抗拒，为了让自己感受屈辱和痛苦，她肯定会将脚硬塞到自己的嘴里。
这是何等恐怖的酷刑！
想到这里，陆剑南又咽了口唾沫。
话说回来，花子一直生活在阴暗潮湿的厕所里，圆头小皮鞋加小白袜，味一定很大吧？
不过花子似乎将陆剑南的心虚误解成了心动，眉毛弯弯，又一奸计浮上心来，食指轻点自己的红唇，佯装惭愧。
“不过出尔反尔到底是不是欧尼酱的责任呢，花子也有不好的地方，要不这样吧？”
“花子给欧尼酱一次机会，如果你能够猜出花子是怎么将欧尼酱带到这里来的，花子就放欧尼酱一马，怎么样？怎么样？”
陆剑南面无表情的看着花子，他可不相信花子这个熊孩子会真的遵守所谓的诺言。
要相信这熊孩子的话，陆剑南宁愿相信老母猪会上树。
不过陆剑南却没有急着拒绝，而是认真思考这个问题，反正横竖自己也不亏，正主就在自己的面前，就当是验证自己的猜想。
“首先，虽然我刚刚头昏脑涨，但如果我的直觉没有欺骗我的话，那么我昏迷的时间应该不久。”
目光偏向厕所唯一的那一扇窗，虽然因为角度问题能够获得的信息量不多，但能看到的那角和式居屋的屋檐结构还是非常明显的。
而望城，并没有这种特色的屋檐结构，最少他没有见到有。
“其次，云鲸一直就在我旁边，虽然那孩子有时候很傻，但论忠诚它无可争议。”
“瘦长鬼影已经是风中残烛没有威胁，你若正面出现，你不会得手的这般轻易。”
陆剑南一边说，一边留意着花子的表情，发现她眼睛眯的越来越小，眼神也越来越微妙。
“最后花子你应该是地缚灵吧？地缚灵不能轻易离开自己的地盘，而我恰恰知道花子你还有个天赋能力，叫做【我在这里】。”
话语刚落，花子的桃花眼又重新舒展开，笑语盈盈。
“不好意思啊，欧尼酱，你的推想很有意思，但是你猜错了哦。”
看来，我说对了。
陆剑南一眼就看出她的言不由衷，那拙劣的谎言就像是学生在课堂上搞的小动作，看似隐蔽，实际上全被讲台上的老师看在眼底。
“既然欧尼酱猜错了，那花子就要开始惩罚欧尼酱了哦。”
浪费了那么多垃圾话，花子的情绪重新兴奋起来，对于她这种恶灵来说，或许伤害别人就是最好的娱乐。
“确实应该结束了。”
虽然手脚无法动弹，但还有嘴能用，陆剑南嘴一张，就要模拟东土高僧高喊“云鲸救我”！
鲜血却比言语更快从嘴里喷出，到了嘴边的话却连带声音被重新咽下，剧痛下，陆剑南看到的是花子指尖那血淋淋的鲜血。
“哎呀哎呀，欧尼酱，你似乎想做什么坏坏的事呢。”
一双漂亮的桃花眼月牙弯弯，笑容里尽是猫捉老鼠特有的狡黠，但很可惜的是，陆剑南此时是被猫玩弄于鼓掌之间的那只老鼠。
“欧尼酱真是很特别的存在呢，从来都只有鬼怪进入人类世界的情况，人类反进鬼界是闻所未闻。”
“欧尼酱不仅进入自由，而且似乎还能死而复生，这般能力，实在是让花子羡慕的紧啊。”
花子的沾着鲜血的指甲在陆剑南的喉颈上游走，锋利的利爪宛若尖刀，在上面留下摩擦着血管的红痕。
“可花子是个很记仇的孩子呢，欧尼酱昨天这样伤害花子，花子的伤口可是到现在还在隐隐作痛呢。”
咬着鲜艳的下唇，花子试图滴出几滴鳄鱼的眼泪，只可惜鬼怪似乎不存在泪水，无论怎么努力，她的眼睛都不能有清水可以涤润。
“花子觉得身体好痛，欧尼酱昨天被花子按在血池里无法呼吸的时候，也是会痛的吧？”
“虽然我不知道欧尼酱是怎么呼唤出云鲸协助你的，但我记得，昨天的欧尼酱做了两件事。”
“一件是举起手，另一件是用最后一口气喊出‘云鲸’的名字。”
这时候，陆剑南才终于知道，花子从一开始废掉了自己手脚的深意。
毕竟，以他凡人的气力，在花子面前，拳脚一类无谓的挣扎只是增加她游戏的情趣。
这个时候，陆剑南才意识到。
最不起眼的花子，实际上是最危险的存在。
这份危险不在于实力的强大。
而是她虽为恶鬼，但又可以是人，只是那种，天生反社会的人。
那人类社会之中，又潜伏了多少像花子这种拥有智慧，在不暴露自己本性的前提下像个人类一样生活的鬼怪呢？
人类进入不了鬼界，但鬼怪可以降临人间。
一想到这里，陆剑南的后背竟不自觉的冒出了一身冷汗。
要知道，在现世里，他可没有无敌之身。
阴风夹杂着花子病态的笑声，吹在陆剑南的耳朵。
“欧尼酱，来感受花子的痛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