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老师傅：要不再给你凑个大圣爷？
林苟这次可以说是完全豁出去了。
原来那天堂主红磷上下打量了他半天，总觉得还是差了点什么……最后发现是他刚出校园、身上差了一股子霸气，怕他镇不住场面，于是她当时的初衷本意其实是想让他看着随便画点图案上去，当他从纹身师傅那儿得知不过只是用特殊工艺画上去的随时都能擦掉就放心了。
于是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钱的他说干就干，让师傅把什么能画的、不能画的一股脑统统全给他整上。
别的不管，主打的就是一个唬人。
毕竟万一要是他在老蛇的场子里栽了，说不定也能凭着身上这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镇住全场。
但事实证明，这东西确实有用，但用处并不大。
只让他在赶来的一众祥红堂高层、老油条眼中落得了一个‘狠角色’‘猛人’的铁头娃形象，除此之外并无大用。
不过，既然要场面好看……
这一次，已经是他那看过不下几百本网络小说的脑袋所能想到最完美的场面了。
“小林先生，红姐说既然这边已经搞定了就早点回去吧，中午等你开饭。”
不久后，祥红堂堂主身边的秘书长晴儿终于姗姗来迟，她依然还是那副温和有耐心的样子，来到时，却令一众心有余悸的高层元老都为之退让。
林苟这才丢掉了手里翻着白眼的刀疤，维持着紧绷的状态，赤手空拳的走了下来。
“衣服，先穿上吧。”
晴儿似乎并不介意他身上的血污，很自然的递了一件衣服给他，然后猝不及防的就发觉裤腿被咬住了，她低头一看，发现原来是这次的另一位功臣大黄，这土黄狗坐在她脚边咧着嘴傻乐呵，活脱脱就是条傻狗，与刚才那獠牙血口面对面紧盯着老蛇仿佛要择人而噬般的模样大相庭径。
“二黄乖。”
她蹲下将二黄抱起，这才看向了在场其余众人，她一贯温和耐心的笑容淡了几分，提醒道，“诸位，董事会可是还没结束呢？”
此时此刻，全场再没有人敢说一句不是。
不久，心思重重的众人陆续回到了公司，重新在会议室坐下，这一次气氛明显已经变了。
祥红堂唯一的堂主坐在那儿喝着已经凉掉的咖啡，她身边的位置也自然而然的空了出来，留给了林苟这个令人退避三舍的分堂主。
“怎么把自己弄得这么脏？”
这一次，换成是红磷对诸多高层爱搭不理了，她看着这个一身简单的白衬衫、眼神慑人的家伙，现如今总算是有些高层大佬的样子了，她也不嫌弃林苟满身的血污，拿湿巾状似嫌弃的样子给他擦了擦脸，“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跑到哪个泥潭里玩去了。”
林苟也很配合，只是幽幽的看了她一眼。
这效果，还不是你要的？
这场董事会到这一步，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多了，红磷的手段逐一浮出水面，老蛇整支旗从里到外一夜间悉数垮台，剩下的祥红堂一众高层自然是迅速表起了忠心、有的担心堂主秋后算账甚至当场就表示要交出所有地盘产业退位让贤。
对此，红磷这位九华商会为数不多的女堂主只是小手撑脸，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们。
犹如在看一场迟来的拙劣表演。
不过有些老人的退位，她并没有回绝，正好那些空出来的产业地盘可以留给她那从路边找来的、新上任的呆头鹅副堂主。
可此时她的呆头鹅副堂主，却已经开始纠结起了另一个问题。
在一切大致都已尘埃落定之后，林苟就已经开始随手擦拭起了身上的图案，可搓了半天他低头一看……却发现纹丝不动！
于是他不信邪，找晴儿拿来了酒精棉擦拭胸口，结果这些邪性满满的图案还是没有淡化的迹象。
“等等……我擦？？”
林苟的表情管理系统逐渐开始失控，搓衣服般玩命揉搓起了胸前的皮肤，可那恢弘大气的九龙拉棺却依然没有消退，他转而又开始擦拭起了肩上的下山虎、还有背后那威风凛凛杀人见血的睁眼武圣，结果最后他的心态直接血崩……这些东西说好的一擦就掉呢？
这个时候，晴儿和红磷也注意到了他的情况，“怎么了？”
“——出tm大事了！”
此时林苟的表情扭曲得简直就像是天塌下来了一般，他根本没空多作解释，夺门而出。
离开公司的他连滚带爬飞奔到了老纹身师的店里，找到了正在后院摇篮椅上乘凉的老师傅，结果得知他的情况后这位年近八旬的老人也懵了，因为他明明记得自己没弄错，确实只是拿的特殊颜料给这小子临时画上去的而已，他当时为此还用了整整一天的时间来着。
结果，等到老师傅仔细研究过林苟身上的情况后，却是终于发现了异常之处。
并且越是仔细研究下去，就越是心惊！
“你平时是不是没少锻炼？不……我平时也接待过不少锻炼保持身材的客人，可他们无一例外绝不像你这样，能够让我的自制颜料在短时间内超高速蒸发并且迅速渗透进入皮肤表层，必须要达成一个极其苛刻的条件，就是体外排出的温度在达到一百摄氏度以上的情况下，自身肌肉密度还在持续不断的增长、粘合。”
说完这一切，连见识过大风大浪的老师傅都有些说不下去了，用惊悚的眼神看着林苟，“你到底是什么类型的进化者？”
据他所知如此恐怖的肌肉密度，就连国际上都认可的专供神经反应与肌肉强度的‘兽’序列领域中目前的顶尖人物都很难达到！
林苟：……
“自我蹦跶试图进化型？”
总不能现在告诉老纹身师全世界都在倚靠着自身的基因天赋进化，只有他这个麻瓜老百姓一不小心被上帝把门带窗都关上并焊死了、只能靠着高强度自我锻炼来尝试跟上大众节奏，现在连自己究竟走到了哪一步都不知道的尴尬境地吧？
“不，现在的问题是这应该咋办？你说过能洗掉的！”
林苟现在的心态很炸裂，只关心这个问题现在该怎么解决。
他虽然不太懂纹身界里的禁忌，但讲道理关二爷、九龙拉棺和下山虎这些图案的忌讳程度他还是略有耳闻的，不少大人物都曾栽倒在这之下，他可不觉得他一个倒霉蛋命有这么硬能够扛得动这各路大神！
“现在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沉吟了很久，老师傅摘下老花镜问了。
“好消息。”
“好消息是，老头子我从事这一行这么久，见过了太多形形色色的人，有些邪门的事作为过来人我奉劝你一句……得信。这些东西阴差阳错之下全部渗透进你的皮肤里了，这也未尝不是一种来自于‘它们’的选择，这说明就连老天爷也认可了你的命硬程度，认为你能扛得起这几路大神。”
老师傅神神叨叨的说着。
“坏消息呢？”
林苟丝毫不为所动，面无表情。
“坏消息是，像你这种情况我也是头一回见，消的话应该是消不掉了，去哪都一样的，要不我再给你凑个大圣爷上去，说不定能以毒攻毒？”
老师傅说着一脸严肃的拿起了工具，前所未有的认真。
身上的命硬型纹身已经快要凑出一桌麻将的林苟：……
要不……试试？
于是最后。
这座城市，又多出了一个上了老纹身师大逼当的老实人。
完事后的林苟看上去依然还是顶着那一成不变的蘑菇头，发丝遮住了半张脸活脱脱就是个毫无存在感可言的路人甲，可或许谁也想不到的是……
在这个路人甲衣物与滑稽发型的遮挡下，却是拥有着很多人难以想象的、反差感格外强烈的真实面目，背纹关公、胸顶九龙、肩扛大圣爷，浑身上下暴力肌肉与压迫感全部拉满，主打的就是一种命硬且不怕死。
可对于林苟本人而言，这无疑是让他本就艰难的日子更加雪上加霜了。
就因为一次见财起意包揽下来的活，结果却导致现在人人都在光荣的进化里基因升华，唯独只有他一个人在越来越奇怪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
而当红磷得知这事后，也是对他的遭遇深表同情，可她却捧腹笑得半天缓不过劲来，
“因为锻炼过头导致纹身被融进了皮肤里洗不掉然后又被人骗着多凑了几个上去？你这家伙……怎么总能整些让人眼前一黑的活出来？”
“不过，这样才算是更有九华商会分旗堂主的样子嘛。”
“等会儿，你小子怎么又把头发放下来了？老娘不是让你撩上去吗，真是白瞎你那张还算不错的脸了！”
对于得知他被北范校方总局赶出来后就开始对于让他脱胎换骨抱有一定程度上执念的红磷，林苟只是睁着一双死鱼眼，木无表情。
根本没法和这种不了解网络文学的凶女人沟通。
她难道不知道在经典网文桥段里，存在感越高、越不像路人的那些角色，通常都活不到大结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