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顾愿同学，很高兴成为你的同桌
你一步步朝我走近，我的心跳乱了节奏。
你轻描淡写的一句问候，让我每每忆起，怀念许久。
——《致池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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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愿同学，很高兴成为你的同桌。”
望着他伸出的手，顾愿有些错愕，她慌忙转过头，不敢继续看他。
脸太烫了，没有镜子也知道一定很熟透了，他会嘲笑自己吧。
“天哪！！！同桌，我要死了！池遇居然坐我后面了！”
“你瞎激动什么？人家是为了学作文，来找顾愿的。”
“你说他该不会是喜欢顾愿吧，顾愿……也挺好看的，enn……若不是她一直哭丧着脸，我怎么觉得她比宋校花还好看？”
“闭嘴吧你，小心祸从口出。”
“害！多大点事儿～至于嘛～”
“行，你胆大你随意。”
顾愿被来自前方的言论吓了一跳，她能听到想必池遇也听到了。
怕池遇发飙误伤到自己，吓得她拔腿就往洗手间跑。
池遇打人她可是亲眼所见的，想想都疼，这话不是她说的，这锅谁爱背谁背。
她还是等池遇消消气再回去好了。
顾愿低着头走的急，没成想被人一把拉住，“愿愿，你快跟我走。”
她面露不悦，正准备发问，却发现眼前的人是季言川，他一脸焦急的拉着她的手往楼梯口走。
“你做什么？”顾愿甩开季言川的手，眼神冷漠，像看陌生人一般看着季言川。
季言川被吓了一跳。
“愿愿？你怎么了？”
“男女授受不亲，季同学，有话直说，免得某些人误会。”
季言川这才明白，前几天那几个女生找她和顾奶奶的事让她不满了。
“愿愿，你先跟我回去，我爷爷刚给我发信息说你奶奶摔倒了。”
他话没说完，顾愿就冲了出去，速度不亚于百米冲刺。
无数看过的狗血桥段在顾愿脑海中闪现，她内心只有一个念头，奶奶千万不要有事，只要奶奶好好的，她愿意拿一切去换，哪怕……
哪怕是池遇一辈子都不喜欢她，她也愿意！
“愿愿，你跑慢点，奶奶不会有事的。”
“愿愿，你别不理我，你知道的，我最喜欢跟你玩了。”
“愿愿，等等我，你跑太快了。”
……
季言川叽叽歪歪一路，顾愿一句话都没回，倒不是不想回，实在是没有力气说话。
直到赶回家里，看到奶奶坐在床头上面色红润，顾愿才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
“奶奶，您没事真好。”
顾愿扑到奶奶身上搂住她的脖颈，一颗心慢慢归于平静。
“愿愿怎么回来了，你这都初三了，马上中考了，可不能耽误学习。”奶奶拍着她的手，撵她走。
“奶奶，您摔到哪了，我看看。”
“奶奶没事，休息一会儿就好了，愿愿乖，快回去听课。”
“不。”顾愿偏执的昂起头，“除非您给我看看，不然我不回去。”
奶奶拗不过她，只好掀起脚踝给她看。
顾愿看着看着眼泪就掉下来了，关节处都青黑了还不严重，真当自己是二三十岁小年轻呢。
她轻轻的给奶奶揉了揉，“奶奶，是不是很疼。”
“不疼，一点都不疼，就是看着骇人。”
“愿愿，你奶奶有我照顾着呢，你跟小川回去上课吧。”
季爷爷也在一旁搭话。
顾愿知道自己留下也帮不上忙，况且这种伤也确实需要休养，只能交待了几句回学校了。
待到门外彻底没了声音，顾奶奶才哆哆嗦嗦的把沾满鲜血的左手拿出来。
“老季啊，谢谢你把我送回家，我这手还得麻烦你帮我包一下了。”
“瞧你说的，这是哪里话，这些年来，咱们街坊邻居的，不都是你帮我我帮你的。”
顾奶奶讪笑着点头称是，“以后这点小事别告诉孩子了，我老了不中用了，不想总给孩子添麻烦。”
“瞧你这话说的，这个家还不是靠你顶着，不过我说，你是怎么摔成这样的？要不是凑巧我路过，那附近连个人都没有，我都怕你……”
后面的话季爷爷没有接着说，但包含的意思不言而喻。
“哎，没什么。可能是我看花眼了。”顾奶奶原本明亮的眸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来。
估计是她看错了吧。
见她不愿多说，季爷爷也没有追问，谁家没点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呢。
回去的路上，顾愿走的慢了许多，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奶奶心里装着有事，可她不说自己也问不出来。
奶奶跟她一样，倔的很。
“喂，顾愿，我都跟你说了一路了，你好歹回我一句，你奶奶就是这么教你的吗？能不能尊重我一下。”
一句话把顾愿的思绪拉回现实，她抬头看向季言川，“我很感谢你告诉我奶奶的事，但是我没理你是我的事，请不要牵扯到我奶奶。”
“对不起。”
半晌，顾愿没有再回他，季言川皱眉，“那你为什么不理我？还有这两个月你都不来找我，我是得罪你了吗？”
“你觉得呢？”
顾愿想起那些被冷水贯穿的日子，那些被故意撞翻在地上的书本，那些被贴在后背上的纸条，那些胳膊上腿上大大小小的淤青……
以及那日夕阳西下，奶奶惶恐无措的眼神……
他问她，他得罪她了吗？
“没有，你以后离我远点，不要让你的追求者误会，我就对你感恩戴德了。”
季言川不解，“因为宋时宜？”
“我跟她没什么的，虽然她是校花，可是我并不喜欢她。”
“可是你也没有拒绝她！”
顾愿敢斩钉截铁的说出这句话，是因为宋时宜跟季言川表白的时候不巧被她撞到了。
彼时他说，他现在一心只想学习，他郑重的感谢了宋时宜的喜欢，并告诉她她很优秀，还跟她约定了来日方长。
如今他跟她说他并不喜欢她。
“我没拒绝她是不想让人家难堪，好歹人家也是三中校花，我不能让她下不来台。”
“你倒是挺会怜香惜玉，所以我活该，我就该被骂被欺辱，所以请你离我远一点，我不想被你的校花误会我跟你有染。”
最后两句顾愿是喊出来的，眼底是藏不住的厌恶。
“被骂被欺辱？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吗？都是同学吵吵闹闹也正常，小女孩子都很温柔的，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矫情？”
听到季言川轻描淡写的指责，顾愿终于明白什么是夏虫不可语冰。
“滚！”
她用力吼出这个字，发疯似的朝学校跑去。
她决定，十几年的交情，在这一刻，不复存在。
她以后再也不会跟一个叫季言川的男生做朋友了！
讲台上，物理老师正拿着粉笔在黑板上写写画画，教室里一片安静。
顾愿立在门口，不知所措。
她听到奶奶出事太着急了，忘了请假，这会儿不知道该如何收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