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试来看看
傅臻回到房间,脱下轻薄的披肩。
在她下楼时便听见了脚步声,她还未打算进行到最后一步,只是将计就计。
她与顾寒州表明自己的心意,实则与他的每一次接触都犯恶心。
傅臻想着两人被人撞见他也会有所收敛,却没想到是顾初许跟在她身后。
顾初许那双眸子太过于清亮,让她不由得心慌。
她并没有直接回房间而是在过道黑暗处观察。
直到看见顾初许胆战心惊地从顾寒州的房间出来。
总该不会是顾寒州饥不择食对他做了什么吧?
怎么只一瞬他就变得小心翼翼,与他对望时,她分明感受到别样的气场。
回到房间,傅臻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
她望着天花板,顾家的一方一寸都让她窒息。
她走出阳台,并未打开夜灯,躺在藤椅上就这样仰头张望着月亮。
今夜无繁星,月亮也有几分暗淡…
深秋的夜里凉风轻拂,她只着单薄睡裙,打了个寒颤便醒了。
她全然未意识到自己睡着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侧有微微的亮光。
她睨着眸子探究。
男人慵懒地抚着阳台的围栏,不知在张望些什么,指尖的猩红明明灭灭。
傅臻觉得有些新奇,他居然还会抽烟。
顾初许的面容冷冽,与白天所看见的乖敛并不相符,只是俯身于围栏也显出身材伟岸。
傅臻方才见他与顾寒州站在一起,还高出了半个头,但他总是低头,不明神色。
男人半眯着眼眸似乎有些疲倦,仍然紧绷着脸色,宛如一只蓄势待发的猛兽。
他似乎注意到落在身上的目光,微微侧过头。
优雅俊朗的身影逆着光,露出他眸子的光亮。
傅臻愣怔,灯光昏暗她仍细细打量了一番,顾初许的样貌的的确确长在她的审美之上。
待反应过来时,男人正盯着她。
他似乎也好奇傅臻目光为何总是那样直勾勾,不加掩饰。
四目相对,气氛微凝
顾初许先漾开了笑容:“妹妹,那么晚不睡,有事吗?”
专属于他的温和儒雅,又是这样的生疏礼貌。
偷看被抓包,是一种尴尬的感觉。
她甚至没有回应男人,第一时间就想要跑,险些摔下藤椅。
傅臻站定身子后丢弃了鞋子,顾不上得体,慌忙地跑进了房间。
原本傅臻以为那么尴尬的场景得让她失眠。
无可厚非对上那双眼眸她莫名地心慌。
却意料之外地一夜无梦。
今夜顾初许望见了女人从狡黠的狐狸变成惊慌失措的小鹿。
男人的脸上依旧透着棱角分明的寒,晦暗深邃的眼眸却难掩笑意。
他比傅臻要更早站在阳台,傅臻并未觉察到一旁有人。
她衣着单薄,浅浅月色打落在她皮肤,衬得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
女人只留得一瞬无防备的小憩,醒来时看见他原是这样惊惶。
俊朗的面孔扯出冷笑。
他的妹妹,顾寒州的情人。
手上的烟已燃尽,他笑意收拢,透出一丝狠戾,这个游戏确实越发有趣。
翌日清晨。
傅臻被一声声不间断的铃声炸醒。
徐舒予早早便打来电话邀约傅臻,她今日试婚礼主纱想傅臻帮忙来掌眼。
顾寒州今天被安排了满满的手术行程。
徐舒予内心大喜,她本就不想让他为自己挑选主纱。
有了昨晚的机遇,傅臻顺理成章定为她的伴娘。
秦海媚也在挑选婚纱,且是设计师登门为她修改选取,尽显顾太太名号响亮。
傅臻出门时,瞥了一眼衣着统一的婚礼团队。
她的嘴角轻扯满是嘲弄,原来对于婚礼秦海媚是那么急不可耐呀。
傅臻今天仍然穿了一身朴素的卫衣牛仔裤。
看见她的衣着,秦海媚翻了个白眼,不忍讽刺:“一身寒酸。”
傅臻并未去理会她的阴阳怪气,直接出门。
一锤打进软沙包,秦海媚觉得无趣:“小丫头片子,装什么清高。”
徐家对婚礼重视,连试纱的门店难掩的奢华。
傅臻陪着她换了好几套。
镶钻的细高跟踩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追光灯打在徐舒予身上,照亮她无瑕的肌肤,白色抹胸鱼尾主纱包裹出她的婀娜。
都是温室养出来的大小姐,徐舒予又怎么会逊色。
傅臻与她多年朋友,虽说见她穿过不少礼服,唯独这一身别有神圣感。
想到她人生中那么重要的时刻将要被自己搅和,傅臻愧疚再次涌上心头。
徐舒予见她眼眶微红,提着裙摆便走过来问:“这套怎么样,美吗?”
傅臻抹开眼角的泪,才看清了几分。
她回应:“美,我的舒予太美了。”
徐舒予抱抱她,安慰:
“哭什么傻丫头,怎么说也算喜事。”
傅臻只是愧疚,她怕婚礼过后,毁掉的是徐舒予的人生。
但徐舒予并不在乎这些,她一向豁达,游戏人生。
没有东西能让她悲伤,也没有事情能成为她的牵绊。
徐舒予望着精工刺绣的蕾丝,有些失神:“这身衣服穿上也是图个好看。”
随后不忍开口劝慰道:“我是没有关系,再不济也有老徐,但你呢,你不能把自己的路断绝。”
难不成真的要把自己的一生搭在里面。
周遭流言绯绯,她不敢想象傅臻将怎么去承受。
傅臻并没有回应,情绪低落,头压的低低的看不清神色。
她每走一步都来之不易。
让她放弃,就是让她苟且地活着,这如同行尸走肉。
为父亲报仇是她唯一的信念。
徐舒予见她这副样子有些无奈,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随后店员捧来了伴娘服,让傅臻先试试,有不合适的再让她们修改。
徐舒予皱眉,摆摆手:“婚纱店都来了试什么伴娘服。”
她杏眸一转:“我刚刚瞧见有件主纱简直为你量身定做,你去试试嘛。”
眼见傅臻一脸地不情愿,她边摇傅臻手边撒娇,不由分说地把人塞进更衣室。
古灵精怪的模样很是可爱,仿佛昨晚冷艳高贵的徐家女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