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顾家的少爷
两人苟且多年无视外界的风言碎语。
或许生了情分,秦海媚一直跟在他身边却无名无份,倒也不介意。
外头的人都说顾正添是放不下对自己有恩的亡妻。
以至于多年没有再娶,无人知晓这也是秦海媚多年的心头刺。
酒杯被撞响,傅臻的思绪被拉回。
丝滑醇厚的红色液体随着女人缓缓吞咽的动作优雅地滑进喉咙。
“上钩了吗?”朱唇染上酒渍,徐舒予的询问带着几分好奇。
傅臻莞尔不语,面上多了几分势在必得。
见她反应,徐舒予玩味一笑:“你这钓鱼堪比姜太公,是要准备收网了。”
傅臻听出了她暗示的话语,眸色暗淡,神情添上几分凝重。
她们表面装作不相识,却默契地组了个局,一个外人所看不透的迷局。
她语气认真:“舒予,你确定不悔?”
这个问题并非她第一次向徐舒予询问,徐舒予是傅臻在北淮唯一的温暖。
傅诚去世后,家里莫名得多了债务,平日奢靡的秦海媚不堪重负。
很快她的性情大变,易怒狂躁,时不时便打骂傅臻以来发泄心中的怨气。
实在无法承受时,傅臻便会出逃求助徐舒予,等到秦海媚消气再回去。
但秦海媚并不关心她的社交,更不知道她与徐舒予交好多年。
对于傅臻的问题,徐舒予的答案依旧。
她轻拍着傅臻的手背,安慰道:“于我而言,那段婚姻是牢笼。”
由始至终徐舒予都认为她们是相互救赎,她只不过毁了婚约,总不能一辈子置身于牢笼。
徐舒予不屑,她只知徐亭为了自己的私人医院能够更好的运转,私自与顾正添商议了她与顾寒州的婚事。
先不说顾寒州只是顾正添同父异母的弟弟,手中并无顾氏的实权,但徐亭却为了笼络顾正添,把自己许配给顾寒州。
徐亭从未想过她与顾寒州根本不相爱,准确来说是并不在乎她是否可以嫁一个相爱的人。
她恳求过徐亭,怨怒过徐亭,但徐亭不想止步于当一位父亲,他要谋求更多的财富,更高的地位。
与其内耗自己,不如与他们撕破脸面。
钱财也不过身外之物,比起物质上的缺口,她更清楚傅臻失去了什么。
徐舒予心疼傅臻,无条件相信她,愿意成为她计划中的一环。
她,从未后悔。
正说着,徐舒予收敛了伤感的神色。
亲昵地朝对面笑笑,顾寒州端着酒杯走过来。
徐舒予隐匿了眼底的晦色,满脸笑容:“寒州,我与小臻很是投契。”
傅臻珉了一口红酒,酒窝泛泛:“我与徐小姐确实有缘。”
她的话是说给徐舒予听,目光却直勾勾地盯着顾寒州。
顾寒州挑眉,低头望着一改往日冷淡的女人,语气温和:“小臻刚回国,舒予你若有兴致就多来与她相处。”
言下之意是傅臻将来也会搬来顾宅。
顾寒州只在两人这边待了一会,宴会上来不少医学上的人物,陆续有人来找他。
他要去应酬,从傅臻身后走过时剐蹭了一下她的手指,暗示的意味很深。
喧闹的谈笑止于一瞬,傅臻探其缘由,便看见被众星拱月般围绕的男人往这边走过来。
众人态度截然,对待他并非像是对傅臻般冷观与打量。
老佣人眉梢都染上了喜色:“少爷您终于回来了。”
徐舒予看向男人,又听见了老佣人的话,酒杯都有些拿不稳了。
少…少爷?她忍不住揉眼睛,又想到自己今日化了妆,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这不正是机场上被她撞掉眼镜的男人吗?
“油腻、匪气。”她与傅臻吐槽顾寒州的话再次窜进耳蜗。
徐舒予不由得抓紧了傅臻的手:
“他…他该不会告密吧。”
傅臻内心感叹:这个世界还真是小啊。
宴会上大多数人都迎了上去,顾家的大少爷,似乎更受人欢喜。
早闻顾正添唯一的儿子在国外留学,傅臻也同样在国外留学。
而她与其说是留学更为贴切的是流放。
两人并无交集,未曾相见。
人群有些熙攘,傅臻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
夜色那么的浓墨,他却皓如日星。
白天在机场,她并没有仔细看他,注意力全在被损坏的眼镜上。
今晚他却没有佩戴眼镜。
他是顾家人,却又不相像于顾家人。
不同于顾寒州的伪善,也看不出顾正添的狠戾 。
但更甚于他们的俊美,似暖阳融合冰霜的干净。
傅臻在想若她是艺术家,那他一定是艺术家所爱的缪斯。
她并未留意到自己漏了半拍的心跳,收回视线,注视着杯底的嫣红。
她并不想参与这场恭维。
顾初许只一眼便望见了傅臻。
听不进耳边的熙熙攘攘,却也止不住望向神色冷淡的她。
璀璨流苏灯的光影一点一点落在她身上,漂亮的狐狸眸打量着他。
她或许也是好奇的,只短短一瞬,他却捕捉到了。
顾初许走到顾正添面前语气恭敬:
“爸。”
顾正添颔首:“今天怎么没戴眼镜?”
顾初许转头,视线停留在傅臻与徐舒予的身上。
徐舒予心头一颤,掩耳盗铃般背过身。
“拿去修了。”
都是成年人,他自然不会把芝麻绿豆大的事情搬出来说。
更何况,顾正添从来都不是为他撑腰的对象。
顾正添点头,用少见温和地语气回应:
“初许,辛苦了, 一路奔波劳碌。”
傅臻与他们隔得远,宴会宾客谈论声不绝,她听不清他们的对话。
晦暗的酒液沿着杯壁晃动,傅臻打量着他们,父子的关系似乎很好。
秦海媚给傅臻使眼色示意她过来。
她变得一脸的柔和:“初许,我是秦姨,还记得吗?”
眼前的人殷勤又热络,顾初许只是平淡地点点头。
傅臻走近,男人优秀的五官也被放大。
顾初许的鼻梁高挺,眼眸深邃,褪去眼镜的遮挡眸色有些深沉。
她无法丈量男人比她高了多少,但他身上的气场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儒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