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噤若寒蝉
顾宸在前方唱歌,叶蓁晚一个人坐在一边。
她进公司的时间不长,跟大家都不是很熟,平常也没有约大家出来一起玩的习惯。而那些老员工早就熟识,彼此也三三两两地有个小团体,都挨着坐。
这样的隔离,叶蓁晚也不觉得尴尬,她倒是挺享受一个人安安静静坐在一边的。
“叶姐。”
突然,一个眉清目秀的青年出现,坐到了叶蓁晚的边上。
他叫秦遇。叶蓁晚想了想他的名字。这个秦遇是个做实事的人,叶蓁晚对他的印象还蛮好的,今天下午去世纪网游公司收购《盛世》的时候也有他的身影。
“你怎么不和他们拼酒?”叶蓁晚淡淡地朝秦遇来的方向瞥了一眼,几个男人在那里聚成一圈,提着些酒玩起了游戏,好不乐乎。
“我不喜欢喝酒。”秦遇笑了笑回答。其实他不是不喜欢喝酒,只是看叶蓁晚一个人待着怕她有些孤单,才想着过来找她搭搭话。
“不喝酒的话会丧失很多乐趣的。”其实叶蓁晚以前也从不喝酒,但是在国外的时候她的老板正巧是一个老酒鬼,时常拿些名酒让她试试,久而久之,叶蓁晚对于酒的鉴赏也有了几分自己的见解。
“但人生的乐趣也远远不止喝酒。”秦遇与叶蓁晚对视一眼,两人就此展开话题,竟也聊得十分投机,不由得笑逐颜开。
然而,不远处有一胖一瘦两个女人正恶狠狠地盯着两人的互动。
“真是个狐媚子,先是沈总,再是顾宸,现在连秦遇都不放过!”那干瘦女人名叫王舒雅,为人却和淡如菊花的名字完全不符合。
看见叶蓁晚轻而易举地就和自己平日里刻意搭话都对自己爱理不理的秦遇打成一片,王舒雅心里不由得恨的牙痒痒。
“真不知道怎么会有这么不知廉耻的女人。还有这些男人也是,看那个叶蓁晚长得漂亮,就上赶着凑上去,根本看不出叶蓁晚其实就是个绿茶!”名字叫朱琪琪的圆润女子附和着王舒雅。
顾宸拿捏着麦尽兴地吼了几首歌,也不好意思一直占着,把位置让给了其他同事。
他回头发现秦遇和叶蓁晚两人聊得正酣,便拿了些瓜果零食过去跟他们凑对。有人加入,话题更泛,三人其乐融融。
朱琪琪见自己的男神顾宸和叶蓁晚举止亲密,简直要咬碎了一口银牙。
她用阴枭的眼神怒瞪着叶蓁晚,对身旁的王舒雅说道,“不好好教育教育这个女人,她怕是不懂什么叫做妇道了。”
说罢,朱琪琪扭动着自己肥硕的屁股走上台前,点了一首歌,拿起话筒。
“今天是一个令大家都很快乐的日子。”朱琪琪粗沉的声音在嘈杂的房间中并没有多少引起大家的注意,大家依旧喝酒的喝酒,玩游戏的玩游戏。
“大家注意!!”朱琪琪大吼了一声,声音如拿小提琴锯桌腿般令人耳朵一疼。
众人皆十分惊讶。这个朱琪琪虽然平日里就行事风风火火,经常跟犯了癫痫一样举止夸张,但是现在又是在搞哪一出。
朱琪琪发现大家的视线都集中到了她的身上,刚刚下肚的几杯烈酒在胃里翻腾着,竟有些飘飘然。
她看着坐在顾宸和秦遇中间笑靥如花,如鱼得水的叶蓁晚,心里不由得更加憎恶。
“我们项目组成立以来不过数月,就能取得这么大的成功,这无疑与每个人的付出都分不开。”朱琪琪一字一句地说道。
众人了悟,露出了明白过来的神情,原来这个朱琪琪是突然想要致辞一番啊。
孰料,话锋一转,朱琪琪突然紧紧地盯着叶蓁晚,“但是,这其中最该感谢的,除了我们空降的组长叶蓁晚小姐,别无他人了!”
叶蓁晚皱了皱眉,这朱琪琪阴阳怪气的,还刻意加重了“空降”这两个字的语气,是个人都听得出来她其实是在表达对她叶蓁晚的不满。
“所以!我今天晚上要专门送给叶小姐一首歌,希望她的人生道路可以继续像今天一样,平平坦坦,一帆风顺!”朱琪琪的语气愈来愈激烈,众人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是还是很给同事面子地鼓起了掌。
“这首歌的名字叫做《狐狸精》!”
点唱台的大屏幕上出现了这三个大字,蓝色的背光映衬在朱琪琪咧开嘴大笑的丑陋表情上,让人颇感不适。
到现在,众人才反应过来,原来朱琪琪并不是什么真心感谢叶蓁晚,而是在讽刺她傍大款走后门搞空降!大家心里一寒,都转头看向叶蓁晚。
而叶蓁晚本人却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看似并没有被朱琪琪激怒。她白皙的小脸上那双仿佛能够看透一切的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台上宛如唱戏般的做作女人。
像看着一位无聊的跳梁小丑一般。
听到叶蓁晚被如此讽刺,顾宸根本坐不住,一个愤怒地起身,简直就想直接冲上去抽这个又丑又肤浅,只会嫉妒的长舌妇两巴掌。
叶蓁晚拉住了他,把他按回了座位上,冷静地说道,“一起欣赏她的表演吧。”
秦遇颇感意外地看着眼前明明被当面侮辱,却依旧能够维持风度的女人,一时间心里充满了敬佩。换作他一个大男人都说不准能不能够这么理智呢。
“这个该死的猪精,根本什么都不知道!”顾宸忿忿不平。
朱琪琪刚刚说完那一番话,就转身对着屏幕唱歌,并没有注意到叶蓁晚这边的动静,也不知道她的心上人顾宸此刻已经把她的好感减到了无穷负数。
她快意地唱着歌,有种报复般的爽感。
“狐狸精她太不要脸!阴魂不散真的讨厌。走在路上不管是谁,她都一样地放电!狐狸精狐狸精,快滚一边!”朱琪琪越唱越嗨,还把另一个话筒传给了王舒雅,两人一唱一和。
一首歌的时间终于过去。
原本兴致勃勃热闹嘈杂的包厢早就像寒夜里被泼了一盆冷水一样,冰冻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