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孙管事，查账
沈窈松了口气，“那就好。”
反正她话撂这儿了，做的不好可不怪她。
沈明又道，“这两名管事，你们俩自己选一个，下午就跟着他们，去各自的铺子查账。”
赵朗昏迷这几日，底下的掌柜开始有些不老实。
沈明不得已，只能调来赵管事和孙管事，借沈窈她们主子的身份，压下底下人躁动的心思。
“父亲，我选赵管事。”沈鸢率先出声。
赵管事和柳姨娘对视一眼，施施然起身，“侯爷，老奴愿意陪二小姐走一趟。”
一唱一和。
搁这儿演戏呢？
她就没得选呗。
沈窈咬着唇委屈道，“那我就选孙管事吧。”
看着倒是个老实的。
就是不知道里面什么馅儿。
敲定各自的人选，下午沈窈和沈鸢就各自出发了。
——
朱雀街。
某间客栈二楼靠窗处。
小二端上来招牌美食，摆了满满一桌。
沈窈拿起筷子，夹起一片鱼肉，沾了点特制的酱汁，放进嘴里，鲜嫩多汁。
“孙管事，站着干什么？坐下一起吃啊。”
沈窈笑盈盈的招呼旁边的孙管事。
孙管事谦卑低头，“大小姐，老奴不饿，午膳吃得很饱。”
“您先吃，等吃完我再带您看账本。”
沈窈看了眼窗外的日头，有些娇气的蹙眉，“吃完我还再喝会儿茶，今天的太阳有点晒，我不想出去。”
“查账什么的，等晚一点再说吧。”
孙管事愣了一下，“可是大小姐，侯爷吩咐过，今天要您至少看两间铺子的账目。”
“如果您不愿意晒太阳，老奴可以让手下的管事，把账本拿过来。”
“不看不行吗？”
孙管事无奈摇头，“大小姐，还是得看看的，老奴这就让人把账本拿来，您就坐在这儿，老奴一条一条的教您看。”
沈窈不满，“真麻烦，等我吃完再说。”
她继续低头吃饭。
张口闭口看账本。
就是笃定了账本查不出什么问题。
也是，做假账的技术要是不到位，怎么瞒得住赵朗？
还是得去店铺里看看。
但沈窈不想去。
她随口问道，“对了孙管事，今天看哪两个店铺？”
“药材铺还有一个香料坊。”
沈窈动作一顿，错愕抬头，“候府还经营药材铺和香料铺吗？”
难道不该是什么高档的酒楼，庄园，还有绸缎庄吗？
毕竟药材铺不怎么赚钱。
香料坊在京城也多的是。
孙管事眼神游移，含糊道，“这个……老奴也是替侯爷办事，这些个铺子的来历，老奴也不太清楚。”
沈窈懂了。
都是她娘的陪嫁。
书里写道，她娘是江南富商家的小姐，家底丰厚。
陪嫁的礼单很厚，光是田契房契就有厚厚一摞。
这才支撑起候府如今的门面。
否则光凭便宜爹一个礼部侍郎，空有候府头衔，却没有继承多少亩田地。
怎么能过上现在这么滋润的日子呢？
沈窈撑着脸颊，笑出声。
沈家真是烂透了。
趴在她娘的尸骨上吸血，却连善待她唯一的血脉都做不到。
还想故技重施，继续趴在她身上吸血。
“大小姐？”
“走吧，去铺子里看看。”沈窈突然放下筷子，起身道。
孙管事不明所以，但还是阻止道，“大小姐，您不是嫌外面日头晒吗？”
“不用去，老奴已经派人取账本来了，很快就到。”
沈窈义正言辞，“孙管事这是哪里话，我身为父亲的长女，有责任承担起候府的责任。”
“只是两间铺子的账本而已，我怎么可能那么懒散呢？”
“我必须亲自去看看，不能有随便糊弄了事，否则，岂不是辜负了父亲对我的期许。”
“也浪费了孙管事和底下掌柜们的时间。”
孙管事：“……”
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
刚刚半路转道来吃饭喝茶，又说自己娇气不能晒太阳。
现在信誓旦旦要负起责任？
这不是闹着玩儿吗？
孙管事心里嘀咕，面上赔着笑，“是是是，大小姐说得对，那我们这就过去？”
“当然。”沈窈擦干净手，“带路。”
去看看她未来的嫁妆。
那可都是她的钱。
——
沈窈先到了药材铺。
药材铺地理位置优越，来来往往的都是人。
孙管事带着她上了二楼，掌柜已经捧着厚厚的账本在等。
看见沈窈，立即放下账本迎上来，拱手行礼。
“大小姐，老奴姓吴，是这间药铺的掌柜。”
沈窈看了眼桌子上的账本，随手翻了两页。
身后，孙管事和吴掌柜站在一起。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不屑。
一个不到二十的小姑娘，连账本都看不明白。
身边除了个婢女，连个能说话的都没有。
可见侯府对这个所谓的大小姐有多不重视。
偏偏分配到的还是药材铺，香料坊这种普通的生意。
不像二小姐，可是赵管事带着，去的也是宝膳酒楼这种生意好的地方。
这个大小姐，就是走个过场的，随便糊弄过去就行。
孙管事递给吴掌柜一个眼神。
吴掌柜微微点头。
“大小姐，您有哪里看不懂吗？都可以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沈窈很诚实的回答，“我都不太看得懂。”
吴掌柜笑道，“没关系的大小姐，可以慢慢学，谁也不是一开始就会的。”
沈窈拿去一个账本，翻开其中一页，“不过，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去年你们从云洲进了一批厚朴和杜仲，可到今年三月，这两种药材才卖掉一小半。”
吴掌柜看了一眼，无奈苦笑，“大小姐，这几年，药材铺的生意愈发不好。”
“许多药材都会出现剩余的情况，我们也很苦恼。”
沈窈合上账本，坐在太师椅上，端起手边的茶喝了一口。
“杜仲和厚朴都是消肿止痛的药材，又各自有清热利湿，活血通络的效果。”
“这两种药材，按理来说，都属于常见且需求量大的，怎么可能会出现那么多剩余？”
“而且，账本上记载，你们买的也不是很多。”
吴掌柜愣住，对上沈窈含笑的眼眸，忽然一冷。
“那是因为……”
沈窈笑着打断，“不急着回答，先下去看看吧。”
“账本上记的那些人参灵芝，我都挺好奇的，正好亲眼见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