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安神香，有刺客？！
刚进屋，侍女冷淡的表情一变，语气也温和了几分。
“奴婢彩云，姑娘可唤我一声彩云姑姑。”
沈窈乖巧的点头，“彩云姑姑。”
“砰！”
里面传来瓷器碎裂的动静。
“彩云！彩云！本宫的头好痛！快把药拿来！”
彩玉急忙掀开帘子，避开地上的狼藉。
“殿下，殿下您冷静点，已经派人去取药了，您再等等。”
“本宫等不了！本宫的头好痛！要裂开了！”
沈窈掀开帘子，探头往里看。
只见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披散着及腰的秀发，捂着脑袋，在一地狼藉中，发出痛苦的呻吟。
彩云和另一个侍女，一左一右制住她，防止女子撞伤自己。
这就是长公主？
沈窈不再犹豫，拿起旁边灯罩里的蜡烛，又取出锦囊里携带的香料。
引燃，放进桌上摆的镂金香炉中，袅袅烟雾飘散出来。
沈窈捧着小巧的香炉，放到离长公主很近的矮桌上。
做完这些，沈窈默默离远了一些。
长公主还在声嘶力竭的挣扎，彩云两人已经累得满头大汗。
浓浓的茉莉香很快充斥整个房间。
长公主动作一顿，挣扎的力度稍稍减轻。
混乱的思绪一点点回归。
脑袋深处刀割般的疼痛一点点散去。
终于在某个瞬间，长公主身子一软，倒在彩云怀里。
“殿下？！”
彩云吓得手脚发软。
沈窈安慰道，“没事，长公主只是暂时晕了过去。”
“晕了过去？”
“准确来说，是累晕的。”沈窈上前，帮着彩云把长公主扶到软榻上，“我点的安神香，有镇痛安神的功效。”
彩云一脸惊讶，“这是哪里买的安神香，居然还有这种功效？”
“以前长公主殿下发作时，就连迷香都不管用，除了太医院开的药，其他药物都只能暂时减轻长公主的头痛。”
沈窈羞涩一笑，“可能是误打误撞吧。”
“我自小身体不好，夜里睡不安稳，大夫开的药大多治标不治本。”
“于是我就开始自己钻研医书，学着给自己治病抓药，然后研制了一些香料。”
“我听殿下提到长公主头痛，就想着试一试，没想到竟然真的有用。”
说着，沈窈不好意思的低垂脑袋，脸颊染上一抹红晕。
装害羞可真难。
她脸都憋红了。
彩云听完她的解释，长舒一口气，“真是真的多亏你了，等长公主醒来，奴婢会如实告知，当有重谢。”
她唤来门口的侍女，迅速收拾干净狼藉的地面。
又将杂乱的装饰摆件一一整理好。
屋里再度变得井然有序。
另一名侍女轻轻擦拭去长公主脸上的冷汗。
屋里静悄悄的。
沈窈也不紧张，自力更生的搬来一张板凳，坐着等。
长公主不醒，她就不能走。
她可是来刷脸的。
沈窈瞥了眼香炉，安神香用料复杂，虽然叫香，实则是一种具有强烈致幻麻痹效果的毒。
少量无碍，长时间服用，会容易让人分不清现实梦境。
不过事急从权。
反正只要她不说，谁也查不出来是毒。
沈窈有这个自信。
彩云见长公主眉眼舒展，呼吸平稳，嘴角更是微微翘起，不由得对沈窈更加感激。
她自小陪在长公主身边，两人的情谊非寻常主仆可比。
彩云端来糕点，又泡了壶茶，示意沈窈自用。
沈窈感激的笑笑，拿起一块塞进嘴里。
忙活一早上，她是真的饿了。
唔！真香！
沈窈大口吞咽着糕点，突然，屋外传来一声大喊。
“有刺客！保护长公主殿下！”
有刺客？！
沈窈一噎，急忙端起茶盏，咕嘟咕嘟喝着水，把糕点咽下去。
屋外脚步声杂乱不堪，伴随刀剑碰撞声。
彩云慌了一瞬，迅速冷静下来，“不要怕，屋外有侍卫守着，待着别动。”
说话间，她的手悄悄放在腰后，整个人变得紧绷。
沈窈看见，心道不愧是皇家，贴身的侍女都是会武功的练家子。
但是，刺客真的是冲着长公主来的吗？
沈窈第一时间想到萧宴安。
不对！
他们是冲着萧宴安来的！
沈窈敏锐的神经一动，迅速将今日发生的事情串起来。
长公主殿下来灵光寺上香，为什么？
为了祭奠顾家亡魂。
可偏偏，这次长公主突然旧疾发作，又恰好弄丢了救命的药。
情急之下，碰巧在此的萧宴安得到消息。
他派会武功的下属去取药，自己则面临着孤立无援的局面。
光凭借长公主府的侍卫，根本挡不住刺客。
更何况，只要有刺客假装是来刺杀长公主，就能吸引大批侍卫的注意力。
没人保护萧宴安。
更没有人，保护顾家的牌位。
沈窈下意识抿紧唇，垂眸遮住眼底的漠然。
但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萧宴安危险，也就意味着，长公主身边，是绝对安全的。
只要她待在这里，就能安然无恙。
等长公主醒来，她的计划就能顺利进行。
沈窈又拿起一块糕点塞进嘴里，慢慢嚼着。
死人而已，她见得太多了，甚至自己也没少杀，双手早已沾满鲜血。
与其浪费时间担心别人，不如好好保护自己。
这是生存之道。
沈窈喝了口茶，咽下甜腻的糕点，思考刺客是谁派来的。
也许是一直防备萧宴安的皇帝。
也许是想断太子一臂的四皇子。
也许……
数不清，这个世界上想杀萧宴安的人太多了。
沈窈放下茶盏，细听屋外的动静。
厮杀声不知何时已经变得微弱，已经进行到尾声。
彩云警惕的盯着门口，生怕有刺客破门而入。
“宴安……”
“宴安……”
一道低低的呼唤声响起。
沈窈下意识看向榻上的长公主。
这么快就醒了？
不，没有醒，只是在梦呓。
长公主不知梦到了什么，眼角流下滚烫的泪，嘴里念着两个字——宴安。
而后又变成了“阿芸”、“兰瑶”等等一连串名字。
沈窈瞬间恍然。
这是梦到了顾家的人。
另一个侍女紧张的擦拭泪痕。
彩云却猛地惊醒，“不对，三殿下还在外面！”
那可是长公主唯一在意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