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我不信这个
户部侍郎的女儿陈芸汐打趣道，“沈妹妹，几日不见，愈发的漂亮了。”
“你这涂的是哪家的胭脂，快给姐姐我介绍介绍。”
大理寺少卿的女儿柳浅浅附和，“是啊，颜色真好看，而且特别衬你今日的衣裙。”
沈鸢有些得意，嘴上谦虚道，“这是我在云庭轩买的，新上的胭脂，你们若是喜欢，改天一起去逛逛。”
“云庭轩？那儿的胭脂水粉可是出了名的昂贵，沈妹妹可真是受宠。”
陈芸汐酸溜溜的开口。
“是啊，我之前求哥哥，他都不肯给我买。”柳浅浅也酸酸的附和。
沈鸢的虚荣心得到满足，笑容更加明媚。
“好啦，该去上香了，别耽误了时辰。”
沈窈没有去找沈鸢搭话。
这几个，瞧着就是个姐妹团。
过去也是自讨没趣。
至于赵朗……
沈窈摸着袖子里的毒，瞬间心安，带着云翠慢悠悠的往上爬。
沈鸢几人走在前面。
柳浅浅好奇心重，看了眼后面的沈窈，“沈姐姐，我刚刚瞧见，她是和你一起来的，她是谁啊？”
陈芸汐稍一思索，心中有了推测。
她的父亲是户部侍郎，平日里鲜少有客人来家里。
但偏偏，她是个喜欢看热闹的。
所以，京城的各种八卦她都有所耳闻。
包括前些日子，楼尚书家的儿子误吞枣核，被一个姑娘救下的事。
据她爹透露，她名叫沈窈，是候府的嫡女，可惜年幼丧母，沈侍郎续弦后，一直住在城郊养病。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才是候府的真正的嫡女。
沈鸢，只能算作庶女。
只是碍于续弦诞下嫡子，才把名分往上抬了。
“她？”沈鸢抿紧唇，不愿意多提，“一起来上香的，不用理她。”
柳浅浅感觉哪里不对，可又说不出来。
但见沈鸢不快，识趣的没有再问。
陈芸汐岔开话题，“我们快些走吧，听说今日有贵人在，莫要冲撞了贵人。”
沈鸢好奇，“哪位贵人？”
“好像是……长公主殿下。”
柳浅浅恍然，“原来是长公主殿下，那就没什么稀奇的了。”
“听说长公主殿下，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来这里，祈福诵经，持续好些日子。”
“嘘！慎言！”
陈芸汐脸色一变，压低声音警告，“不要议论这件事，你们父亲没有告诉你们，这是禁忌吗？”
沈鸢像是想到了什么，立刻闭紧嘴。
柳浅浅年纪小些，不太懂这些。
陈芸汐见她茫然，提醒道，“你啊，反正不要私下议论长公主，还有来灵光寺这事。”
“哦哦，我记住了。”
三人这才继续往上走。
后方的沈窈，将她们的谈论尽收耳底。
长公主……
沈窈脚步一顿，突然心领神会。
整个盛朝，地位又高，又不牵涉朝堂的。
当属皇帝唯一的亲妹妹——长公主啊！
书中写道，长公主曾误食献给陛下的糕点，中毒垂危。
最后被神医救活，可也留下头痛的后遗症。
皇帝陛下对这个唯一的妹妹甚是亏欠，于是加倍宠信。
只是后来，与长公主交好的顾家谋反。
皇帝震怒，派兵围杀，更是在顾大将军服诛后，下令诛其九族。
长公主抗旨进宫，在金銮殿前跪了三天三夜，滴水未进，最后倒地不起。
皇帝顾念亲情，留了宫中淑贵妃顾芸膝下三皇子一命。
淑贵妃感念陛下恩典，自裁以谢君恩。
此后，长公主不再踏进宫中一步。
就连皇帝的寿宴，也称病不去。
后来三皇子萧宴安从军，立下赫赫战功，被封宸王，长公主才渐渐放下芥蒂。
但在书中，长公主的结局并不好。
在夺嫡斗争进行到高潮时，长公主旧疾发作，变得疯疯癫癫。
新皇登基后，将长公主送到封地休养，无诏不得入京。
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能得到长公主的帮助。
她就能以最快最有效的手段，夺回嫁妆，整垮沈家。
沈窈确定目标，心中逐渐有了算计。
进入灵光寺，沈窈没有立刻上香，而是去摇签。
小沙弥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施主要算什么？”
“算命。”
沈窈开始摇签筒，筒中掉下来一根木签。
上面赫然写着下下签。
“……”
沈窈犹豫的顿了顿，要不要假装没看见呢？
小沙弥已经看见结果，并若无其事的低下头。
“施主，可要解签？”
沈窈若无其事的把签放回去，“不必，我不信这个。”
小沙弥：“……？”
那你还那么认真的摇。
沈窈：“我听说，灵光寺有位高僧。”
小沙弥摇头，“神殊大师在招待贵人，施主下次再来吧。”
沈窈也没难为他，扭头吩咐道，“云翠，去买些香烛。”
“买完在前面等我，我四处逛逛，难得来一次灵光寺，就这么走了有些可惜。”
她可是带着任务来的，怎么能轻易离开？
云翠听话的去买香烛。
沈窈则走向后方的院子。
——
禅院内。
蒲垫上，一道雍容华贵的身影跪在上面，虔诚的双手合十，念念有词。
旁边，一僧人低眉垂眸，面目悲悯，拨动着手中的佛珠，嘴里念念有词。
片刻后，贵妇睁开眼睛，“神殊大师，本宫何时可以解脱？”
神殊大师轻叹，“长公主殿下，这又是何苦呢？”
“何苦？”长公主美眸含泪，痛苦的闭上眼，“顾家九族被灭，宴安如今又重伤难愈。”
“我那个好哥哥，自从坐上那个位置，就变得冷血无情，连一条生路都不肯给！”
“顾家现在唯留一条旁门血脉，他还不肯摆休吗？”
“难道一定要逼死顾家最后的血脉不成？”
长公主悲从中来，掩面而泣。
神殊大师念了声佛号，“长公主殿下，斯人已逝，还请节哀顺变。”
长公主抽泣了一会儿，用帕子按了按眼角，哽咽道，“罢了罢了，随我去后殿，再奉几盏长明灯吧。”
她起身，整理了一下裙衫，冷声道，“不要让任何人进来打扰，你们留在外面等候。”
门外守着的侍卫齐声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