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那块白布
星子点点,夜风微寒。
岛屿中央的树林里,刀光剑影闪烁,还伴着嗑瓜子的声响。
在寂静的夜晚,嗑瓜子的声响尤其嘹亮。
“你们能不能安静一点呀?我这边还在打架呢!”
顾若临实在受不了了,都是一家人,自己在一旁打架不来帮忙也就罢了。
可是他们实在是欺人太甚,居然当戏看!
我难道是猴吗?
陈安好似听到了顾若临内心深处的话,点了点头。
“停停停!”
“停个屁呀!我现在是要杀你呀!”
苗博厚这辈子是真的没见到过这种人,生死局上还能喊暂停的。
当然,苗博厚自然是不会答应的,而且趁着顾若临分神的时候,朝着他劈砍过去。
还好顾若临反应迅速,向后小撤一步,同时双指用力捏住苗博厚的刀。
双指轻轻用力,便将刀拿了过来,随手丢在地上。
“不打了,累了。”
说着,顾若临很自然的走到陈安的面前,将桌上的瓜子全部扫进了他自己的口袋。
顾若临:打架累了,歇会儿。
陈安:你看。
顾若临顺着陈安手指的方向,向后面看去,只见苗博厚已经从地上拿起了那把刀,眼中充满了杀气。
原本只是一把普通的刀,此时,在苗博厚的手中显得格外的长,大概有四十米。
“我嘞个亲娘嘞!”
顾若临把陈安一把拉起,挡在自己的前面。
“陈安先生,救我!”
闻言,苗博厚手中的刀抖了抖,随后又稳住。
“还以为是什么人物,一个瞎子。”
“一个瞎子,也敢阻我?”
顾若临坐在刚刚陈安坐过的位置上,躺着,嗑着瓜子,一脸得意。
“我劝你还是退去吧,我怕他动起手来,你会看不到今天的太阳。”
此时,月亮已经缓缓的落下去了,太阳快要升起了,看样子,已近卯时。
“马上卯时了,怎么可能看不到今天的太阳,难不成我堂堂八品武夫还接不了他一招?”
苗博厚磨刀霍霍,擦拳磨掌。
陈安站起身,慢慢开口道。
“要不你们俩还是解释一下,我觉得其中有所误会。”
顾若临跳起来,拉着陈安。
“你干嘛呢?”
“以和为贵,莫要因为误会伤了和气。”
陈安眼神示意。
“行。”
顾若临走过去,打算跟苗博厚解释一番。
不过苗博厚此时十分生气,感觉自己像个猴一样被耍,举起大刀,挥刀砍去。
顾若临没有意识到危险,陈安一把将顾若临拉了回来。
随后大手一挥,手中的杖刀一剑封喉。
“唰!”
顾若临惊魂未定:“你这是?”
“我有厌蠢症。”
陈安用白布擦拭着自己的杖刀,刚刚沾上了苗博厚的血,怕脏了自己的宝刀。
“厌蠢症是什么?”
“没什么,跟你解释不清。”
“你不解释又怎么知道跟我解释不清呢?”
“又要开始循环了……”
陈安默默地闭上了嘴,对于这种情况,不搭理他就好了。
……
“陈安先生,你刚刚用的白布好熟悉呀!”
“从你新衣服上扯下来的。”
“我哪来的新衣服?”
“今年过年时在岐宁镇上买的。”
“我啥时候买衣服了?”
顾若临摸了摸头,仔细回想了一下。
岐宁镇。
今年的雪下得比前年的厚,天气也比以往要冷的多,岐宁镇尤其寒冷。
尽管如此,顾若临依旧是一袭青衫,似乎寒冬酷暑在他这里不存在。
住在一旁的一个老婆婆,经常能看着她坐在门口打着毛线,也不知道是谁能有幸在寒冬时节穿上家人给织的毛衣。
顾若临时常陪着老婆婆聊天,因为只有她一个人在家,她的子女都出去了,过年也不常回来。
陈安告诉顾若临,这个老婆婆是空巢老人。
于是,顾若临便天天喊她空巢婆婆。
现在仔细一想,当初空巢婆婆织的那件毛衣不就是给自己的吗?
所以刚刚陈安先生是将空巢婆婆给我的毛衣给扯坏了。
“陈安先生!你赔我毛衣!”
“要钱没有,贱命一条。”
……
“小白熊,我回来了!”
顾若临兴高采烈的冲进洞穴,一柄小刀从洞中伸出,抵着顾若临的喉咙。
“别动!动就死!”
本该如百雀灵鸟般婉转清脆的声音,此刻在顾若临的耳边回荡,却显得异常难听。
“我很讨厌有人用刀抵着我的脖子。”
顾若临异常平静,陈安还从未见过他这副模样。
皇甫识西对着陈安点了点头,“无碍,这时候的少爷很强。”
陈安其实一直都很困惑,顾若临骨子明明很好,却从没习过武,也没有修过道,更没有浩然正气傍身。
皇甫识西这种人物在一旁当老奴,而作为少爷的顾若临却十分平凡。
皇甫识西看出了陈安的困惑,只是笑笑。
“你自己又何曾简单?”
陈安闻言一笑,确实,我好像也很不简单耶。
陈安其实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但是他好像丝毫不担心皇甫识西识破他的身份。
……
此时,顾若临已经将里面的贼子给捉起来了。
“滚啊!别碰我!”
陈安与皇甫识西相视一笑,有大瓜。
进洞一看,只见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女子被顾若临五花大绑的捆着,丢在地上。
被解救出来的小白熊却爬到了那个女子身上,不知为何小白熊十分亲近这个女子。
陈安走过去,松开绳子,接过老牛递过来的一瓢水。
“姑娘,先洗漱一下吧。”
“诶,你干嘛呢?陈安先生。她就是个恶人,将我们的朋友困住,然后鸠占鹊巢。”
“这种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你放开她干嘛?”
“我只是觉得这个人挺眼熟的。”
待到他们看到了女子洗漱干净的模样,原来是她。
“哦!是你呀!”
顾若临十分惊喜,眼前的这个人还挺好看的。
“你认识?”
陈安很困惑,一路上一直在一起,从未感知过她的气息,按理来说,应该是未曾谋面的。
“不认识。”
闻言,众人晕倒。
“那你惊讶个什么劲儿啊”
“好看呀!”
“哦…忘记你看不见了……”
欺负我瞎子兄好意思吗你?
清晨,微风,较冷。
顾若临盖着那件空巢婆婆织的毛衣,依旧崭新如初,陈安先生逗我玩呢。
所以,他那块白布到底哪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