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黑甲武士
“虚简道长到三生观多少年了？”
“13年。”
“那个时候胡象国就开始布局了？”黑甲武者拧着眉毛。
“咳咳咳……”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黑甲武者突然瘫坐到地上，旋即吐出一口黑血，容貌肉眼可见的衰败下去。
“你受伤了？”禾燊忍不住向前一步。
“站住，不要过来。”显然，黑甲武者受伤不轻。
好容易平静下来，黑甲武者摸索着从怀中拿出一个黑色的布袋，摸出一个白色的瓷瓶，抖抖嗦嗦倒出一粒丸药。猛然抬头神色警觉地盯着禾燊。
禾燊把脸偏了过去，黑甲武者目露凶光，吃力地摩挲着手中的丸药，喃喃自语：“即使老夫剩下最后一口气，尔等也是砧板上鱼肉……”
禾燊不知该说什么好，只是感觉面前这个强大的黑甲武者气息似乎奄奄一息。
“检测到淬脉丸31颗，机会一旦失去就不再，是否托管？”禾燊的脑海又响起一段系统的声音。
禾燊知道一旦黑甲武者服用那粒丹药，功力可能就会恢复如初，心一横，咬牙点了确认。
“系统接管，请勿惊慌……”禾燊身体一挺，迈步向前，干脆利落地从黑甲武者手中夺走瓷瓶，随后立即倒出一丸丹药，自行服下，而瓷瓶顺手纳入怀中。
禾燊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仿佛自己是一个旁观者，旋即，禾燊的身体走到不远处一块平地上，面向阳光，五心向上，“叮——系统送上一粒淬脉丸，帮助你修炼……”
我艹——
黑甲武者大吃一惊，然而身体似乎再度受到了重创，瘫软在地，禾燊什么时候如此勇猛，趁他最虚弱的时候以迅疾不及掩耳之势抢夺了丹药，恐惧和惊诧同时上脑，随之掩饰不住的愤怒。
“大胆！小儿。”
然而，禾燊正在肉眼可见的淬脉中，面前的这个小孩居然不管不顾地修炼。
观察片刻，确认没有看错，黑甲武者气得差点背过气去——怒火攻心再次牵动伤情，剧烈地连续咳喘，此时必须用丹药恢复体力。
“咳咳咳，小儿，赶紧把丹药拿来，否则老夫必将你碎尸万段……”
“系统，咱们现在能不能停止，先逃走再修炼。”禾燊急切地呼唤系统。
“快啊，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系统无动于衷，仍旧镇定自若地修炼着。
在黑甲武者的眼中，这就是妥妥地蔑视，一个不入流的小儿居然在修士面前，敢如此做大，气煞人也。
在禾燊的面前，黑甲武者挺着重伤之躯向前挪动中，必须要有丹药，否则身上的毒无法压制。
眼睁睁地，禾燊看着黑甲武者一步步靠近，脸上透着凶狠。
“系统？！好了没？”禾燊的表情似乎也被托管了，没有一丝的变化，只是内心像热锅里的蚂蚁，万蚂奔腾！
黑甲武士看着禾燊如此托大，也愣住了，这小儿也许有很大的仙家底牌也说不得。
两步之遥，黑甲武士还是停住了挪动。“小儿，把瓷器还我，我就此放过你。”
禾燊在静脉碎裂的痛苦中挣扎，完全忘记了外界的危险，淬脉丸吸入，炼皮小成迅疾完成，而淬脉也开始运行。
淬脉对于修士而言最是痛苦的阶段，一般需要功力强大的修士在旁协助，而此时禾燊完全失去的身体的控制，内心陷入煎熬，脉络在碎裂重组时的痛苦几乎无法想象。
想象一个人掉入开水锅中，没有一块皮肤不在撕裂，没有一条经脉不在碎裂，如果可以，禾燊想撞墙自尽……此刻全部的意识都被疼痛席卷。
然而，在黑甲武者的眼中，禾燊岿然不动，视他于无物。
这让黑甲武者产生了莫名的忌惮。而痛楚中的禾燊希望黑甲武者能给自己来一拳，这样及时终止这种痛苦的修炼。
随着时间的流逝，在黑甲武者的怒视之下，禾燊的面容波澜不惊，甚至全身的肌肉没有一丝的紧绷，极为放松地修炼着。
系统的面板提示着——炼皮（大成21/100），这粒丸药直接越过了炼皮小成，向大成迈进。
“这等心性，这等意志，天才啊。”黑甲武者显然对眼前这个小儿的修炼惊呆了。
他当然知道淬脉丸的吃下去后的疼痛有多疼，眼前这个小儿居然不动声色地承受了，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足见心性之坚韧。
黑甲武士回忆当年，使用淬脉丸拓展脉络几乎丧命，满地打滚，涕泪俱下，功成之时，当着众人面，弄得满身黄白之物，场面十分不堪。
禾燊不知黑甲武者的想法，依旧是全神贯注，只有这样才能对抗着经脉的碎裂之苦。
因为系统操控，虽然痛苦，禾燊依旧保持着一丝清明，就在精神近乎恍惚之时，骨髓深处传来一点清凉。
清凉一点一滴，逐步扩展，仿佛盛夏吃了一颗凉柿子，热浪滚滚之后，是清风拂面，春雨荡漾。
因为痛到极点，苦尽甘来是极尽的享受。
在黑甲武者的眼里，禾燊皮肤泛出成熟小麦的金黄色，这是炼皮阶段大成出现的光景。
叮——检测到新功法，敛息诀，是否收录……
想都没想，确认。
叮——检测到新功法，铭瞳诀……
确认。
叮——检测到新功法，易容诀……
确认
“小子，世家子弟吧？”黑甲武者试探，“无论如何，既然有缘，马某送你一程。”
话音未落，黑甲武者指尖一束红芒。
下一刻，红芒一闪，击中禾燊的前胸。
禾燊感觉自己受到重物的重击，炼皮大成阻挡了大半力道，右胸传来钻心的剧痛，身体向后倒去。
“啊——”禾燊喉咙一甜，一大口鲜血喷出，全身上下，刚才淬脉的疼痛再度袭来，他一时间头昏眼花，若非炼皮大成，只怕此刻已经昏厥过去。
“咳咳咳……咳咳咳……”看到禾燊的惨状，黑甲武者不禁满面疑窦，惊疑不定看着他。
“小子，就这点能耐，老夫还以为你有什么特别的依仗。”说着，黑甲武者也忍不住跟着咳了起来。“咳咳咳……”
黑甲武者自己虽然重伤，此时已经缓解，勉强发出一记逍遥指，这个炼气一层都没到的小子接了下来，居然没有一击致命。
看到右胸鲜血淋淋，看似惨不忍睹，其实只是伤了表皮，经脉完好，体内气息运行正常，这种伤痕对于一个修士可以说不值一提。
黑甲武者似乎想到什么，两眼一聚，铭瞳诀——瞬间看清禾燊全身皮肤泛着金黄，逐步向伤口聚合，破损的伤口正在自动修复愈合。
“三品金皮？！”几乎是失声惊呼，黑甲武者显然对魔门引气诀并不陌生。
魔门引气诀修皮境也是分品阶的，铁皮、铜皮、金皮，金皮最为贵重。高品根骨，在师父的全面指点下，配备各种秘药辅助才有机会修炼出来。
“三品金皮？”这是少数罕见高贵的体质，或者有天材地宝的加成才有今天这个修炼结果。
不管那一种，都是修仙宗门的重点培养对象，有望直接进入内门。
“咳咳咳……”可惜是个魔崽子，黑甲武者眼光有些复杂，如果今天他没有重伤，此刻也许会强行收归自己门下，毕竟一个天资卓绝的徒弟，师父也跟着气运壮大，好处多多。
现在么——黑甲武者忍不住问：“你的三品金皮是如何修炼出来的，你师父用了什么办法。告诉我，马某可以饶你一死。”
听闻此言，禾燊先是一怔，三品金皮，什么意思，“马某？”黑甲武者姓马。
“老夫坐不更名站不改姓，马廷弼，想必你听说了？”黑甲武者阴翳的眼神带着戏谑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