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回到家被人扔臭鸡蛋

    “来了来了，长公主回来了，长公主回来了！”

    “长公主从平凉国回来了，开城门，开城门！”

    看门人激昂浑厚的声音在城门口响起，厚重的城门，嘎吱一声被打开。

    城里街道两旁，站满了百姓，探头向外张望。

    姜长宁掀开车帘，望着越来越近，阔别十二年的故土，她回来了，她真的回到了自己的故土。

    十三年前，平凉国联合羌无，柔然，鲜卑等等八个九牧附属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入侵九牧，打的九牧猝不及防，节节败退。

    国土沦陷，八国占领九牧东三洲，挥刀屠杀无辜百姓。

    姜长宁身为九牧长公主为了让东三洲百姓活命，十二岁去了平凉国做质子。

    一去就是十二年。

    之后十二年内，她战死三个弟弟，四个舅舅，才得以回到九牧。

    望着越来越近的城门，姜长宁红了眼眶，泪水不自觉的滚滚落下，恨不得长对翅膀，飞入城中，进入宫里，去见她的父皇，母后。

    随着马车缓缓的进入城里，街道两旁探头张望的百姓，没有欢呼长公主归来，而是纷纷拿起了臭鸡蛋，烂菜叶子，扔向马车。

    “姜长宁，身为长公主，你是九牧的颜面，在平凉国十二年，你的身体脏了，你不应该回来，你应该死在平凉国，捍卫九牧尊严。”

    “姜长宁，我们的父亲兄弟丈夫，为了你回来，战死沙场，尸骨无回，你怎么能踏着他们的血肉归来？”

    “姜长宁，你该死，最该死的就是你，你应该去死，告慰我们失去了父亲兄弟丈夫！”

    护送长公主的将军沈惊川，红襟盔甲，身形颀长，眉锋如刃，握着七尺斩马刀翻马而下，一刀劈在了臭鸡蛋上。

    臭鸡蛋破碎，恶臭的液体溅到他的盔甲之上，没有碰到马车之上，铿锵一声，斩马刀立于地上。

    两旁的百姓见状，停止了扔臭鸡蛋，双眼恶狠狠的盯着马车，恨不得冲进去，把姜长宁扯出来，让她死。

    沈惊川目光如刀锋利，冷冷的扫过百姓，张口声音浑厚嘶哑：“长公主姜长宁无罪，为何要死？”

    “你们忘了，是她十二年前凭一己之力，救了东三洲的百姓，还是你们忘了我们的仇人是平凉国，柔然，鲜卑，羌无，大和！”

    “就你们的父亲兄弟丈夫战死沙场，失去亲人，不见尸骨，长公主的三个弟弟没有战死沙场，四个舅舅没有战死沙场，就见尸骨？”

    百姓被沈惊川镇住了，不自觉的倒退一步，红了眼眶。

    平凉国联合七国攻打九牧，家里十五到五十岁男儿都被强制去服戍役，拉去战场，有去三五年的没回来，有去十来年的没回来。

    他们等啊等啊，家书等不到，人等不到，尸体也等不到，只等到在平凉国十二年的长公主回来了。

    为什么她能回来，他们的亲人就回不来，他们也想见亲人，也想拥抱亲人，与亲人岁岁平安，团团圆圆。

    “是姜氏无能。”姜长宁清冷的声音从马车里传来，紧接着掀开车帘，一身粗布孝裙，长发素裹别着白花，面容倾城苍白，唇无血色出现在众人眼前。

    沈惊川上前，恭敬叫道：“长公主！”

    姜长宁向他点了一下头。

    沈惊川伸出手，姜长宁借他之力跳下马车，立于马前，身形纤细，仿若一阵风都能吹跑。

    她张口却是铿锵有力，掷地有声：“是姜氏无能，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子民，让自己的子民颠沛流离，背井离乡，食不果腹，衣不附体，妻离子散，让九牧陷入动荡之中。”

    “各位说我该死，是，身为九牧长公主，享受着百姓的供奉，在平凉国十二载，没有杀了平凉王，也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子民，是该死。”

    “但，更该死的是平凉国，柔然鲜卑大和等等八国，他们狼子野心未灭，你们的父亲兄弟丈夫还在边关镇守埋骨，我的外祖父还在边关镇守，我为什么要死？”

    “我不会死，我不会用死来捍卫九牧的尊严，我要活着，好好的活着，看我九牧好男儿终有一天马踏平凉国，血洗柔然，鲜卑，羌无，剑指突厥，暹罗，高丽，大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