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回家
从潘瑞勤的办公室出来，我步行回到了宿舍，简单收拾了一下行囊。
然后打了个电话给我三叔，告诉他我明天回老家接我妈来羊城看病。
三叔惊讶于我这么快就赚够了我妈的治疗费用，不过他也没细问，只一个劲地为我感到高兴。
还问我要不要让我妈听我的电话，把这消息告诉我妈，让她也高兴高兴。
我想了想，就说不用了。
先别让她知道，等明天回去的时候，给她一个惊喜。
第二天一大早，小秀开着她的奔驰来到了我的宿舍楼下。
此时正是学生去上课的时间，无数学生从宿舍里面涌出来，去往教学楼那边。
不少学生看到停靠在宿舍门口附近的奔驰车，都不由露出羡艳的目光，看到车里驾驶座坐着个美女，更是觉得这一切都像是天上的白云，可望而不可及。
我背着个破旧的双肩包，匆匆从宿舍楼上下来，打开副驾驶车门钻进去。
一边把背包扔后面座位，一边对小秀说：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你吃早餐没？”
“还没，一大早上起来，就立马赶来你这里，可还没功夫吃早饭。”
“等会路过饭堂的时候，我们一起进去吃个早餐再走，这大学食堂的早餐不但丰盛，而且还便宜，比在外面吃要好多了。”
小秀笑了笑：
“成。”
现在她有钱了，但是并没有因此而养成骄奢淫逸的坏习惯。
于是我们就在饭堂里吃了个早餐，然后在一起出发回我老家。
一路上我们有一搭没一搭聊着。
聊了很多高中时候的事情。
大部分时候都是她在说，我在听着。
突然她说道：
“如果那时候我成绩优异，而且家庭条件优异，再加上像现在这么会打扮，你说你还会对我送你的情书视而不见吗？”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这个问题。
我知道，高中时候的我是她心中的白月光，但是那个白月光并不是现在的我，那个白月光，就算是现在的我，也不可能取而代之。
“我的选择和你无关，那时候我一心只想考个好大学，就如现在我一心只想搞钱那样。”
我不想让小秀太伤心，就小心翼翼给出了这么一个回答。
“那如果那时候我能辅助你考上更好的大学，而现在我能帮你搞到更多的钱呢？”
小秀步步紧逼。
说实话，我不喜欢她这样对我。
她有点强势，这样搞得我很有压迫感。
爱情这东西，其实和良知一样，有就是有，没就是没，强求不来。
我早知道小秀对我的感情，但是不知为何，我就是对她喜欢不起来。
我感觉我们更适合做朋友。
不是她不漂亮，也不是她不优秀。
而是我真对她没什么感觉。
再说了，现在我也不想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谢谢你帮我搞到那么多钱，不然我都不知道要怎样去凑齐我妈的治疗费。”
我顾左右而言它。
小秀面露一丝失望。
她长吁一口气，不再说什么。
继续开车。
因为她心里其实已经打好了如意算盘。
这一次陪我一起回老家，她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能够把我拿下。
无论我内心里愿不愿意，她都要把我拿下。
她这人很要强，她不允许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得不到。
其实这四年来，她对我的爱，早已变得面目全非，与其说是爱，不如说是心中的一个执念。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车程。
奔驰车在高岗镇路口下了高速，然后一路往北，去往这个镇子最偏僻的一个小山村，也就是我的家乡，礼溪村。
在弯弯曲曲的乡镇公路上兜兜转转了将近半个小时。
奔驰车终于来到了礼溪村的路口。
我在副驾驶上给小秀指路，小秀小心翼翼将车开进村子里面。
村里的道路很窄，而且没有硬化，不太好走。
好在小秀已经不是新手女司机，她开车技术很好。
最终她把车开到了我老家门外破旧的水泥坪面前。
我从车上下来，只见水泥坪上开裂的地方，长了不少荒草。
家门前的墙壁上，爬着一棵野生的丝瓜藤。
荒草旺盛，丝瓜藤开着黄色小花，一切都似乎生机盎然。
却让我心起无穷的苍茫和悲凉。
以前我妈没病的时候，她总是将家门前收拾得干干净净。
根本不可能让家门口长出这样的荒草。
眼前这情形，只能说我妈的身子真的已经很弱了，她仅剩的精力已经不足以让她将家里的方方面面都顾及周全。
“妈，我回来了！”
我来到破旧的大门前，门是开着的，但走进家里，却发现我妈不在里面。
“小秀，你先进来坐，我给你倒一杯茶水。”
我连忙招呼小秀进屋里坐，
“我妈没锁门，应该是在附近菜园忙活，她若是去远点的地方，一般都会锁门的。”
我很了解我妈的性格，她出远门前都会再三确认家里门锁了没有，现在家门没锁，那肯定就是在附近的菜园。
“我去菜园找我妈，你先在这里坐着。”
我起身去往菜园。
“我跟你一起去吧。”
小秀连忙放下茶杯跟上。
“不用，菜园很脏，怕弄脏你的鞋子和裙子。”
“没事，我也是农村人，不怕脏。”
小秀硬是要跟我一起去菜园，我拿她没办法。
于是两人一起出门。
往家门左边一条小泥路走去。
前方一个破旧的竹篱笆围着的，就是我家的菜园。
篱笆上爬了不少藤蔓，那是我妈在篱笆附近种的淮山的藤蔓。
我刚走到菜园门口，一条大黑狗就跑了过来，对着我摇尾巴。
那是我妈养的土狗。
此时我妈正在菜园里头，弯着腰，锄着一小垄地，用粪箕里的猪屎，栽种茄子苗。
她忙活的样子极其认真，一丝不苟。
每一株茄子苗，都种得距离刚刚好，好像是用尺子量过的一般。
“妈！”
我叫了一声。
还在弯着腰的我妈，先是愣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然后抬头看过来。
见到我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她那张爬满皱纹的干瘦的脸上，立即露出久违的笑容。
看到我身边还带了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孩子，她就更加高兴了，乃至于激动不已。
“平安，回来了啊！”
“这位女孩子是谁？”
我妈看着小秀，眼里全是光芒。
其实她知道自己的病情，她最关心的就是我的婚姻大事，她现在没什么奢求，唯一的愿望是死之前能够看到我结婚成家。
为此她甚至还去问过几次神婆，按照神婆给的方法，做了好些迷信的事情。
而现在，我竟然带着一个女孩子回来，这让她以为神仙显灵了。
小秀看到我妈这反应，也是露出了微微的笑容。
她内心里有小小的得意。
因为这一切，其实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