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识香
老翁便是这文殊院现任院长，他说有神秘奖励，自然是非常有价值的。
毓香会的比赛规则非常简单，就是闻香识香，答对者加对应等级的分数，分数高者，则为胜者，考量的也是香客的风雅。
但这毓香会的难度却是这满屋的金娇玉贵，本就香气逼人。
一位女先生走上台去，着一身灰色长褂，看似两手空空，她从袖中取出一个琉璃小瓶，对着台下众人展示道：“这第一个题目，就是我手里这瓶香，下面我将给各位展示，请各位细细品来。”
说完，全场都安静下来。
她拿起一支像芦苇一样的长掸，将瓶中的香液滴了两滴到长掸头部，片刻，就有一丝异香飘出。
“各位请仔细了！”女先生说完，迅速把那长掸在空气中挥了五下，香气瞬间爆发出来。
台下世家子弟们都努力地在识别香味。
罗羽尧的座位其实有点吃亏，越是靠后，这香味便越淡。
很快便有一位小姐站了起来，此人正是尚文沛。
看到是尚小姐，周围开始议论纷纷，崇拜的目光把尚文沛吞没。
“不愧是尚小姐！”
“尚小姐果然见多识广！”
尚文沛婀娜的身姿缓缓站起，美目轻眨，说道：“先生这香，头香辛辣苦涩，中香清甜爽利，尾香甜蜜回甘……”
听了尚文沛的这般描述，罗羽尧确定了自己的想法，此香名为路途，前世有段时间，在云都非常流行，几乎是每个世家小姐都有一支此香。
众人听了尚文沛这话，都深深闻了一抹香气，想要好好体会这话里的滋味，也有人点头直接认同尚小姐的话，眼里充满着崇拜。
台上女先生看着尚文沛笑了笑，道：“请香客继续说。”
“闻者仿若那行路者一般，路途陡峭幽邃，行走其间，滋味很是苦涩，接着隐约似有水声传来，行路者寻到一眼山泉，山泉入口清甜爽利，继续行路片刻，不想这终点就在眼前，再多的辛苦都无法改变到达终点的甜蜜。”尚文沛说到这里，众人都沉浸在各自的想象之中。
“想必，这香应当是云都制香院有竺先生的作品，路途！”尚文沛大声地说出了答案。
“果然不凡，这名香客不仅品鉴出香名，更是把香意描绘得淋漓尽致！”女先生站在台上激动地说道，“此香确是有竺先生的月初的新作！”
“尚府文沛小姐记一分！”旁边传来书童洪亮的声音，厅里顿时一阵躁动，这香这么难猜居然只有一分？
月初新作，想必见识过的人屈指可数。
这题确实很难，罗羽尧是重生者，有先天的优势，而尚文沛，必定是有什么特殊渠道。
有尚文沛珠玉在前，厅内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只见几名书童麻利地挑起牵星阁镂空墙上的木帘，阁在清风吹来，让众人身心一震，等木帘落下时，大厅内清新了许多。
接着便有个和尚模样的年轻人站起来，腰间别着个巴掌大的木制葫芦。
他走上台去，行一礼后，用宁静的声音说道：“各位香客，贫僧是普陀寺的弟子，今日第二道题目的出题人。”
说着解下腰间的木葫芦向台下展示，“这便是今日第二味香，下面我将进行展示，香客们请留神！”
说完，和尚将葫芦左右摇晃三下，取下葫芦嘴，一抹香气瞬间冲出，不似路途那般柔缓，葫芦里的香气凌冽，不用特意去闻，就快速地袭向了台下众人的鼻腔。
台下响起小声的议论声。
有个着翠色华服的公子站起来，答道：“小师傅，能用制香者必定是翩若轻云出岫，大隐于市，小隐于乡林，我品此香众芳摇落独暄妍，占尽风情，应当是名香颂歌？”
“非也。”那台上师傅很快就给出了答案。
台下传来一阵嗤笑，那公子脸色通红，低着头坐下，他本想出个风头，却不想遭到耻笑，成了一个笑话。
这位公子的诗句单看是好的，凑在一起却显得拥挤，为出风头而串连牛头不对马嘴的诗句。
上一局得分者尚文沛虽未用任何诗句，但意境到位，形容使人身临其境，这位公子与尚文沛想比，高下立见。
又有几个世家子弟识香，却都没有得到那和尚的认同。
场面有些难看起来……
没过多久，又有个华服小姐站起来说道：“小师傅，去年腊月我随家母至普陀寺参加梅雪佛会时，曾在偏殿中闻到过这香，一闻难忘，不过后来再也没遇过这香味，所以我猜这香应当是私藏香，并未流通吧！”
这小姐敢在众人接连失败时站出来，勇气可嘉，众人投去钦佩的目光。
“确实如此，此香是寺中大师的自制私藏。”台上那和尚开口道。
“小女之前寻过此香……”那小姐说道。
听到这里，众人料定这第二分应该就是这小姐的。
“这是谁家小姐？”
“真是不凡……”
“佳人榜二十位，礼部士郎长女姚南栀……”
台下响起小声的议论。
“此香应当是芦丹！”说完，她略带期待地看着台上和尚。
和尚摇摇头，淡淡地道：“非也！”
台下顿时响起一阵唏嘘。
这小姐也有些失望地坐下。
罗羽尧对这香味很熟悉，因为这香正好是慧文大师的私藏香品。
前世先帝驾崩，请慧文到宫中做法事，与罗羽尧几乎是每日相间，一来二去就成了朋友。
一次，罗羽尧闻到这奇香，便当面请教了慧文大师，亲口得到从大师那里得到了这香的名字和韵调。
“此香应是白芦丹！”清脆的少女音在罗羽尧的嘴里响起，瞬间吸引来全场的瞩目。
罗羽尧站起来，仿若一凌风仙子，不惹尘埃。
“白芦丹气味凛冽辛辣，细品干燥苦涩，令闻者皱眉，但这苦涩之下藏着些许焦甜，似是寒东腊月一捧火光燃烧带出的烟火气息，温暖人心，干燥炽热，佛家讲究济世，搭配此香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