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我是通房上位虐文女主29
乾清宫, 顾祯看着娇娇，笑容清浅：“回来了。”
娇娇有点心虚，明明今天她同顾元君也没发生什么, 可看着此时的顾祯，她心里却是阵阵忐忑, 她转过身不看顾祯，慢条斯理的脱着外衫, 换上更加柔软舒适的常服。
“嗯！回来了。”良久，她才小声回应顾祯。
顾祯没说话，只是突然上前按住了娇娇的小手，不让她继续动作：“你害怕什么？”
娇娇无辜的看着他, 她不承认：“我哪有害怕啊！”
“是, 你没害怕，但你在心虚。”
娇娇抽回小手，继续同自己的衣带对峙。该死，怎么今天怎么绑都绑的不好看呢？
“你是皇后, 我说过，在宫中你就等同于我, 出宫是你的权利。见谁更是你自己的事情, 只要你没有遇到危险, 那都是你的私事, 你不必心虚。”
娇娇：“……”
娇娇看了顾祯一眼, 又看了顾祯一眼：“你真的……不介意吗？”
顾祯叹气, 他拉着娇娇的小手，带着她一起坐到了窗前的软榻上：“我说过, 你若是……不拘是镇南王还是镇南王世子, 但你要守住自己的心, 不要只为一人钟情便好。”他突然把话说的直白。
娇娇呼吸一窒，她似乎有点不能接受顾祯的这种观点：“你在乱说什么，我哪里有想那些事情？我只是……他之前为了救我自己掉下了悬崖，现在我知道他没事，我当然要出去看他一眼了。不然我明明知道救命恩人尚在人世，我还没心没肺不管不顾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看着气呼呼的娇娇，顾祯服软，他轻轻戳了戳娇娇的胳膊。在娇娇下意识看向他时，对娇娇露出一个充满了少年意气的笑容，清风朗月，漂亮极了，“我错了，我不该说这些话。”
他抱着娇娇的手臂撒娇，娇娇还是第一次见他这种样子，一时间都忘记刚刚的不快了。
“别气。我是真的不介意。不管你的本意是什么，你现在继续同他们接触，在我离开后，你才能过的更好。所以你放心去做，我还在时，一切都有我给你兜着呢！”
娇娇：“……”
“你……”娇娇欲言又止，但脸上刚刚隐带怒气的表情已经没了。
“别说出来。”顾祯伸出冰凉苍白的大手轻轻盖住了娇娇的小嘴，“你知我知便好，有些话不必特意说出来。”
他这样……
娇娇眸中盈满水雾，但她克制住了自己，没有哭，她揽住顾祯的脖子，同他交颈而卧，如同人世间最普通最令人艳羡的两只鸳鸯似的，悠悠闲闲的游荡在属于他们的，波光粼粼的水域中。
顾元君的动作很快，仅仅不过半天时间，娇娇的寝宫便多了一个面生的内侍。
至于顾祯，娇娇同顾祯用完晚膳后，顾祯便去御书房处理政务去了。
此时，房间中只有娇娇和身着内侍服的沈顾。气氛寂静，两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同对方开口说第一句话。
“沈哥哥。”最后还是娇娇忍不住，拉着沈顾的大手，精致的小脸埋进沈顾的手掌中，小声啜泣了起来。
沈顾的手掌中清晰的传来了点点濡湿的感觉。
看着身着华服，却仍旧不改初衷，面对他时，仍是那副信任有加，娇俏美丽的娇娇，沈顾突然怕了。
他来时提起的一腔孤勇，想同镇南王世子鱼死网破，让镇南王世子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想法，就仿佛流泄的洪流似的，一瞬间轰隆远去。
她是如此美好，他不该将她扯进他自己的龌龊中，更不该因为同顾元君的恩怨情仇，将她一直以来构建的同他的美好世界打破。
沈顾闭眼，叹息不已，他大手轻柔的包裹住了娇娇巴掌大的小脸，明媚绝世的姿容被他一把盖住了大半，只露出了一双能涤荡人心的含情目，正泪光盈盈的看着他。
“玉儿。”他叫她，声音尖细，带着令人不适的阴柔。
“沈哥哥，对不起，都是因为我，你才……”娇娇抱歉的看着他，目光中满是对他的歉疚。
沈顾愣住了，他不明白她为何会这样。
“你……”他想问什么，但不知从何问起。
“世子都告诉我了，你因为担心我，才一个人北上想来找我。才……遇到山贼，受了伤。这都怪我！”越说，娇娇便越觉得无地自容。
就像她自己说的，都怪她，若不是她，沈顾也不用顶着病弱的身体北上。若不是她，沈顾也许还好好的在霍州生活的无忧无虑呢！
原来是这样，原来……顾元君是这么对她解释他现在的情况的。
这一刻，沈顾竟疯了似的在心中对顾元君升起了一丝隐秘的感激。
感激他模糊了他咎由自取的前因后果，感激他保住，甚至某中程度上来说，还加重了他在玉儿心中的位置。
也许顾元君说的对，他将一切告诉玉儿，能得到的很少，但失去的更多。至少对于玉儿来说，她会认清他的为人，知道他曾经对她存在的利用心思。她会远离他，再也不会甜甜的叫他沈哥哥了。
他现在已经如此了，报仇，报复沈家和他的继母，当然还要继续做。可这件事情，在他心中已经不是排在第一位了。
对于现在残缺的他来说，他只想紧紧的抓住他能抓住的这道光，这份众人争抢的，不可方物的美。
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所以，不能说，不仅不能说，他还必须配合顾元君一起对玉儿隐瞒这份不能见光的龌龊。
不得不说，镇南王世子，他的心思不愧于他的身份啊！
沈顾从心里面接受了顾元君为他编造的前因后果，他立刻进入角色，温柔的直视娇娇的双眼：“看着我，玉儿。”
娇娇听话，下意识的同他对视。
“别哭，也别自责，别为我惋惜，为你做的一切都是我自愿的。哪怕承担一些不好的后果，那也是甜的，可以让我夜深人静之时反复回味的。这一切你不想，我不想，这只是个意外。你明白吗？”
娇娇傻傻的点头，想到什么，又摇了摇头：“可你本来如此优秀，就因为这件事情你现如今……”
沈顾将她抱进怀中，像安抚猫儿似的捏了捏娇娇的后颈，“我现在进宫了啊！我能一辈子同你待在一处了，谁又能说这对我不是另一种圆满呢？”
娇娇被他捏的神智有些迷糊：“沈哥哥……”
“嘘！”沈顾放开她，对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我们说点高兴的，不提这些让人郁闷烦心的事情了好不好。”
娇娇懵懂。
沈顾视线落在她的小腹上：“我以前就觉得，我们玉儿将来一定了不起。果然，你现在成为了皇后，真真正正的一国之母。甚至腹中还有了小皇子，这个国家未来的君主。”
提到孩子，娇娇小脸上也绽放出了一个舒心的笑容，她像一个讨到糖给家长炫耀的小孩子似的，娇声对沈顾道：“他好乖的，除了偶尔的孕吐都没怎么折腾我。”
“我知道。”沈顾轻轻碰了碰娇娇的肚子，“他一定是位孝顺母亲的好孩子。”
“嗯！”娇娇跟着点头。
末了，两人突然相视而笑，似乎在这一笑中，所有的伤痛，所有的隐瞒，所有的不可说都全部远去，随风消散在了空气中。
娇娇寝殿中多了一个人，顾祯知道，但他每次同沈顾撞到一起时，他都没有其他的表示。
好几次娇娇看着他欲言又止，都被他特意将话题带了过去。次数多了，娇娇就明白了，他是真的不介意。
但也是因为他如此大度，娇娇反而对他越发感到抱歉了。她是他名义上的妻子，他还对她那么好，可她却从没有真正为他履行过妻子的责任。
而且，随着娇娇的月份越来越大，顾祯的身体也越来越差。
好几次，顾祯都在早朝上突然昏迷，吓坏了朝臣，也吓坏了娇娇。
孕妇多思，一点点的情绪变化都有可能对孕妇产生不好的影响。
因此，动作不断的顾元君和镇南王也同时默契的暂时停了手。
虽然镇南王真的很恼怒顾元君将沈顾弄进宫，可看到娇娇因为顾祯伤心难受，沈顾轻易就安抚住了娇娇之时。镇南王也只能暂时咬牙切齿的，默认了沈顾现在的身份。
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一切都没有娇娇重要。不管想做什么，都至少要等她生下孩子之后再说。
九个多月之时，娇娇肚子已经很大了。
可她整个人还是瘦瘦小小的，大也只是大了肚子和胸脯。从侧面看，让人有种触目惊心的担忧之感。实在是想不通，她如此瘦小的身上是怎么迸溅出那么大的能量的？竟然能支撑她孕育出来这样一个小生命。
顾祯脑袋轻轻的贴在娇娇的肚子上，他在听孩子的动静和心跳。
“好了没？”娇娇捏了捏他的耳垂，因为顾祯现在身体越来越差的缘故，也不敢用力。
“等等，再等等。”顾祯很兴奋，陪伴娇娇和肚子里的孩子这么多月，哪怕不是自己的孩子，顾祯却也是真的上了心，将自己当做了孩子的父亲了的。
当孩子第一次胎动时，他表现的比娇娇还兴奋。甚至他心中还隐隐有一种自得之感，孩子真正的父亲想要知道孩子的具体情况之时，还必须通过宫中眼线侧面打听。而他却可以全程参与孩子的成长。
这一点上，看待镇南王和镇南王世子时，他是居高临下，且轻蔑无比的。
“他蹬腿了，他蹬腿了。”感受到孩子有力的胳膊腿在娇娇肚子里面动来动去，顾祯兴奋的道。
也许期待新生命真的可以为将死之人注入活力，这一刻，娇娇甚至有一种错觉，她觉得顾祯即将枯萎的生命都仿佛要重新焕发活力了。
但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唯一能解释顾祯这个情况的，只能是回光返照了。
娇娇一下一下顺着顾祯的头发，即将临盆而产生的焦躁不耐烦的情绪也缓缓沉淀了下来。
罢了！再纵容他一下吧！
他……没时间了。
整十个月的时候，娇娇终于要生产了。
产房中，娇娇在稳婆的指导下积蓄力量，房间外，顾祯身体病歪歪，面色苍白如纸，却还是在福德总管的搀扶下，坚持等在外面。
京城中，镇南王府。
“娘娘要生了。”接到宫中传出来的消息，镇南王整个人都仿佛傻掉了，他愣愣的站了好一会儿，反应过来之后，才手忙脚乱的就要换衣服进宫。
府外，看着同样一身朝服的顾元君，镇南王这次也懒得同他打眉眼官司。两人一前一后的坐着马车，缓缓驶向了皇宫。
娇娇这一胎养的很好，镇南王和顾元君刚赶到宫门口时，产房中就传出了嘹亮的婴儿啼哭声。
就仿佛划破黑暗的梵音似的，带着袅袅的佛气，吹散了众人头顶的凝重的雾霾。
“恭喜陛下，娘娘生了一位小皇子。”稳婆喜气洋洋的声音传了出来。
稳婆用柔软的锦缎包裹着孩子，小心翼翼的抱出来给顾祯看。她怀中抱着的孩子，不出意外就是陛下此生唯一的子嗣了，甚至还有可能是这个国家下一位帝王，真是怎么小心都不为过了。
顾祯颤抖着手指打开了包裹着孩子的襁褓：“娘娘她……怎么样了？”
稳婆声音讨巧道：“娘娘很好，就是太累了，医女们帮娘娘收拾之后，娘娘她现在已经睡着了。”
“好好好！”顾祯连说好几个好字，眼睛还是一错不错的看着襁褓中的小皇子。
刚出生的婴儿丑的很，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顾祯却觉得他越看越好看，越看越可爱。
“让朕抱抱。”他对稳婆道。
稳婆力道轻柔的将小皇子递给顾祯，同时还大逆不道的纠正顾祯的动作。当然，这是为了小皇子好，顾祯并没有计较稳婆的以下犯上。
怀中的是娇娇为他生下的孩子，是他看着一天天成长，一天天成型的孩子。是他生命的延续，如果可以，他想将所有的好东西都送给他们母子。
他抱着小皇子进去看娇娇。
就像稳婆说的，娇娇已经累的睡着了。
她鬓发散乱，整个人额头上还带着没有擦拭干净的点点汗珠。脸色苍白的厉害，那是生孩子损失了元气的缘故。
甚至顾祯还能闻到产房中尚未散去的血腥味。
顾祯看了看怀中睡着的小皇子，又看了看同样睡着的娇娇，眼神温暖的吓人。
“动作再轻点。”旁边轻手轻脚收拾其他东西的宫人已经够小心了，但顾祯还是不满。他觉得娇娇现在需要充足的休息，这些伺候的宫人最好一点声音都不要发出来。
“是！”宫人没敢真正应声，只是无声的应了一声是，动作轻柔的对顾祯福了福身。
“陛下。”稳婆进来，神色为难的看着顾祯。
顾祯不明所以的看着她。
“小皇子现在该进食了。”
小皇子？
顾祯不舍的看着怀中的孩子，但……喂孩子吃奶他不会，只能依依不舍的将孩子递给了稳婆：“你小心一点。”
旁边顾祯虎视眈眈，稳婆抱孩子的动作都有了不自然的僵硬之感。
稳婆抱着孩子下去吃奶了，就在这时，福德总管动作轻柔的走了进来，他凑到顾祯耳边对顾祯耳语了几句。
顾祯皱眉，想说什么，可看着熟睡的娇娇，还是将即将出口的话语吞了下去。
两人出去之后……
顾祯暴躁道：“他们怎么来的这么快？”
原来福德总管对顾祯说的不是别的，正是镇南王和顾元君来到了皇宫，现下已经等在乾清宫外了。
顾祯想说不见……但，想到以后。想到孩子真正的生父正是这两人中的一个，他还是憋屈的道：“带他们进来。”
对于顾祯，镇南王和顾元君是一点敬畏之心也没有的。这几个月的和平相处，也只是为了娇娇，为了孩子的妥协罢了。
现下不直接闯宫，而是礼数周到的求见就已经是很给顾祯面子了。
“娘娘如何了？”一进来，镇南王便直白的对顾祯问道。
顾祯瞪了他一眼，并不想回答他这个问题。但，想到娇娇九死一生的为眼前的两人生孩子，他便又觉得他必须将她的不容易告诉他们。让他们知道她到底为了他们牺牲了多少，也好让他们对她时刻感恩，时刻敬重。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在他走了之后，娇娇的日子过得更好。
“生孩子很伤元气，她失血太多，已经累的昏睡了过去，御医说，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呢！”
“该死！”镇南王低咒一声，来时殷殷切切对孩子的期待一下子散去，此时他只想知道娇娇的具体情况。
而一旁的顾元君更直接，在顾祯说完之后，便立刻不管不顾的闯了进去。
虽然没来过乾清宫，可顾元君在宫中的探子早就将产房的位置绘制成地图，在娇娇尚未生产时，便将地图给了顾元君。
因此，顾元君很轻易的便找到了娇娇所在的产房。
“玉儿！”看着床上沉睡中的娇小身形，顾元君心疼的厉害，他小心翼翼的执起娇娇的小手，珍而重之的在她手背上亲了又亲，“辛苦你了，对不起，在你生产之时没来得及陪在你身边。”
然而娇娇睡的很熟，根本就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顾元君也不介意，他只是目光痴缠的看着娇娇，越看心尖越软。看着她此时已经平坦下去的腹部，顾元君心头粘腻不已。那里曾经孕育了他的孩子，他大手轻柔的放在娇娇腹部上空，隔空轻轻摸了一下。
就在这时，镇南王走了进来，镇南王身后跟着一脸讥讽的顾祯。
镇南王看也没看顾元君，他大手温柔的放在了娇娇的额头上。娇娇额头上碎发散乱的厉害，那是生产之时挣扎用力导致的。
他目光痴缠的看着娇娇，大手轻柔的为娇娇理了理散乱的碎发。
镇南王眼神不离娇娇的小脸，却是开口对顾祯道：“孩子呢？”
顾元君也看向顾祯。
“孩子在吃奶。”顾祯回答两人。
刚出生的小婴儿肚子饿也有限，隔间奶娘已经喂饱孩子了，看着眼前僵硬的修罗场，福德总管福突然间至心灵，他作主让奶娘将孩子抱了出来。
孩子一出来，顾祯就条件反射性的想上前抱了一抱。
但他动作没有镇南王快，等他反应过来之时，镇南王已经将孩子抱进了怀中。
旁边是同样脸色黑沉难看的顾元君。
自己没有抱到手是因为身体所限，而顾元君也抢不过，那就只能是顾元君他自己无能了。
顾祯嘲笑的看了一眼顾元君。
顾元君懒得理他，他此时的心神都放在了镇南王怀中的小襁褓中了。
小小的，看起来又软又嫩，甚至还带着新生儿独有的红通通的肌肤。那么的可爱，那么的柔软。
那是他的孩子。
这一刻，他突然切实体会到了做父亲的感觉。
“这是本王的孩子。”抱着孩子的镇南王兴奋道。
顾祯和顾元君当他放屁，但……福德总管却是吓了一跳。
他他他，他听到了什么？小皇子是镇南王的孩子，那……娘娘她？陛下他知道吗？
福德总管观察顾祯，却困惑的发现顾祯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似是习以为常。
可如果小皇子真的是镇南王的，陛下为何如此平静呢？也不对，若孩子不是镇南王的，镇南王同镇南王世子今天也不该这么殷勤才对啊！
不行不行，福德总管只觉得自己现在心乱的厉害。陛下，娘娘，还有镇南王和镇南王世子，他们的关系真的好要人命啊！
他只是个伺候帝王的大内总管罢了，这些事情不该他管，也不归他管。
想要活的久，就应该知道什么该听，什么不该听。
福德总管摇了摇头，静静的退了出去，将舞台留给了三个男人。
此时，床上熟睡的娇娇眼睛动了动，手指也颤抖了一下。
良久，她疲惫的睁开了眼睛。
眼前，是放大的三个男人，还有……襁褓中的，她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