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只想活着
福安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刚才的一幕，应该都看到了吧？她自己跑到他家里来，还差点想打他妹妹，是她理亏。“我不是故意要闹事，你妹妹说话太难听了。”
叶王氏对福安也没有了好脸色：“我家雨儿还不至于嫁不出去，大不了我们一家搬离这里就是。”
说完，她怒气冲冲地绕过福安，往家里大步走去。她有些后悔自己冲动之下来这里了，或许女儿与儿子说得不错。福安或许是良人，但这个家，绝对不是好归宿。张氏母女说话太难听了，以后她的雨儿嫁进来，不得被她们欺负？她刚刚那句话也不是气话，而是这一刻她内心真实的想法。如果清溪村容不下她们，大不了她带着儿女搬出去，搬得远远的，再没有人知道叶雨的曾经，就不影响婚嫁了。叶王氏是走了，张氏与燕妮此时的脸色却不好看，悄悄打量福安的脸色。“安子，娘没有打她，她来的时候就是那样的。”
张氏连忙解释。叶王氏刚才离开的样子有些凄惨，不知道的人还会以为是被她打的。她就说，叶王氏那样来到她家里，肯定是不安好心的。“我会娶叶雨。”
福安看着张氏与燕妮，一字一顿地说道：“希望你们能接纳她。”
张氏瞠目结舌：“安子，这……”燕妮气急败坏地跺脚：“哥，她配不上你。”
到底发生了什么？之前他还不会说这样的话，可现在，却明确告诉她们，他会娶她？福安深幽的黑眸盯着她：“乡下以打猎为生的猎户，你觉得什么样的才能配得上我？”
燕妮：……后面的话，她怎么也说不出来了。张氏别过头去，没敢看他。燕妮气恼地跺脚，转身往屋里走去。她是不会承认叶雨当她嫂子的，也别想她叫一声嫂子。做梦都别想。看到燕妮走了，张氏也赶紧走向灶房，假装忙碌。福安转身走出院子，看向那边的方向，凝了一会眉，最后上山去了。叶雨不知道叶王氏跑福安家去了一趟，还受了气被赶了出来。她去溪边洗衣服的时候，还有些少女在那边洗。几名少女在绘声绘色地说着刚才发生的事，看到叶雨提着衣服过来，吓得连忙闭了嘴。听说叶雨现在也会打人了，连叶曾氏那个老太太都打呢，她们可不敢招惹她。叶雨也没有理会那些少女，自己寻了一个位置，很快将衣服洗好。回到家里，让叶王氏她们晾晒衣服，她自己拿了一个包子，一边吃一边往村长家中走去。不管是因为叶王氏打架的事情，还是因为她亲事的事情，她都要去找村长。她走过村中，不少看到她的人都指指点点，叶雨也懒得理会那些人，直直往村长家中走去。“李四婶，叶雨好像往村长家里去了，你还不去吧？”
有孩子兴冲冲跑到李氏家中，站在门外就大声叫道。李氏与叶王氏打架，谁先去村长那里，似乎会更占理。但之前，村长老婆方氏也在那里看着的，似乎，李氏去与不去，也没有多大区别。“不守妇道的小贱人，与福安那个跛子出双入对，又不是我看到的，多少人都亲眼看到了。”
李氏往门外狠狠地呸了一声：“听说那天还一起进山了，谁知道他们在山上，有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贱人，难怪朱公子情愿借银两，也要退她的亲了，谁与她结亲，那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那个跑来报信的孩子站在那里，见她那么凶狠，吓得一溜烟跑了。不过，他也没有回家，而是往村长家跑去，看热闹。叶雨到了村长家的时候，村长正坐在屋檐下抽着水烟。他老婆方氏站在院子里晾晒衣服，嘴里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刚才的事情。“大爷爷，大奶奶，你们都在家啊。”
叶雨探头看了下，笑着打招呼。方氏看到她来，有些尴尬地赶紧止住话题。“雨丫头来了啊？赶紧进来。”
村长也看过来，吐出一圈雾，有些白的眉微微皱着：“雨丫头来了，坐。”
“大爷爷，大奶奶，我是为我娘打架的事情而来的。”
叶雨走进去，在旁边的一个木墩子坐下来。“我是什么样的人，大爷爷与大奶奶都是看着我长大的，相信以两位的慧眼，也不会被人轻易蒙骗了。”
村长原本不以为然的表情，瞬间正式了很多，细细打量叶雨。这丫头开口就把他夫妻俩奉承了一把，他原本准备好的一些质问，反倒是不好再问出口。否则，不是显得他很无用，轻易就被人蒙骗了？方氏也是差不多的表情，但到底是女人，说话做事，不会有村长那么多顾忌。“雨丫头，不是大爷爷大奶奶听信别人什么话，而是你与福安的事情，总该有个说法吧？”
叶雨没有接她这话，而是看着村长道：“大爷爷，你知道的，自从我爹走了后，我们母子几个在叶家，根本就没有吃过一顿饱的。”
“每天都是干不完的活，她们算计我的亲事就算了，竟然还将我推下河。”
“那天如果不是福安刚好路过，现在也就没有我这个人坐在这里了。”
“曾氏她们不肯拿钱为我请大夫，得知我的病可能会传染，也是毫不犹豫就要赶我们出来。”
“娘的身体不太好，叶彦他们还小，我要将家撑起，不能让外人小看了去。”
“福安他常常上山打猎，我跟着他，不但安全有保障，多少也能捡些野果摘些野菜，柴火什么的。”
“昨天一起上街，是因为那天在山上，我也抓到一只猪獾，捡了些野果，我想拿去卖，怕被人欺负了。”
“大爷爷，我们只是想活下去。”
村长与方氏一时间都没有说话，他们被叶雨这一番话给震撼到了。特别是她最后一句话，是啊，她们只是想下去。她们，似乎并没有什么十恶不作的大事。一直，都是叶曾氏她们在那里上窜下跳。村长家门外，也聚了不少村民，听了叶雨的一席话，众人神色复杂，却谁也没有说话。方氏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可你与福安已经那样，这事儿也总得有个交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