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夜里的表演
天黑后,叶彦悄然出去,很快又悄悄回来,黑暗中交给叶雨一些东西,微微点头。叶王氏紧紧地抱着怀里的小玲,靠在床边一角,眼中有泪花闪烁,却什么话也没有说。叶文与叶虎兄弟两个紧挨着坐在一角,谁也没有说话。“大家都赶紧睡觉吧,后面想睡可就难了。”
叶雨的心安定了不少,自己先躺下去。沉默了一会儿后,黑暗里才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却不知道,此时的叶家大房那里,叶柔也正与爹娘在商量事情。“娘,叶雨那个贱人怎么可能说出那样的话来,我怎么感觉哪里不对劲?”
她越想越不对劲,以前的叶雨说话都不敢大声,哪里能说出那么有气势的话来?如果朱春喜真的被逼退还那些银钱,肯定会恨上她。她再想嫁给朱春喜几乎是不可能的了。她绝不容许被人破坏她的好事。叶李氏眼底闪过深思:“你就算不说,我们也觉得诡异,那个贱丫头,什么时候能说出那么有气势的话来?”
“当家的,这事儿你去与娘说说,让娘请个神婆来看看,断然不能让那只恶鬼坏了柔儿的好亲事。”
叶广河手里拿着水烟筒,有一下没一下地吧嗒着,没有接娘俩的话。“当家的,我与你说话呢,你听到没有?”
叶李氏用力推了他一下,声音拔高。叶广河这才没好气地应了一句:“这么明显的事儿,只有你们想到了,娘会想不到?”
叶李氏气得骂道:“当家的,你这是什么意思?娘……”叶柔连忙拉住她,轻声道:“娘,你别与爹吵,想来奶奶也有想法吧?”
叶曾氏有什么想法叶柔没有等到,只知道在夜里,三房那边闹起来了。叶彦冲出来,啪啪地拍着两个老人的房门。“爷,奶,赶紧请大夫,我姐的情况很不好。”
整个叶家的人都被吵醒,揉着眼睛嘀咕着开门出来看情况。叶曾氏披着衣服出来,大声骂道:“那个贱丫头,白天的时候不还那么精神?怎么就不好了?”
“奶,姐一直高热不退,迷糊间一直叫着爹,嚷嚷爹回来看我们。”
叶彦的声音沙哑中又快又急:“她现在浑身颠得厉害,嘴里一直叫嚷挣扎。”
“阿奶,你赶紧给我姐请大夫啊。”
众人皆大惊,同时静心听着,果然从那边房间里,传出叶雨歇斯底里的声音。“放开我,爹,我不去!”
声音断断续续,却让人惊起一身鸡皮疙瘩。白天叶雨的举动就已经让人怀疑了,半夜三更来这么一则,如何能不吓人?叶老头,叶曾氏夫妻大步往那边走去,叶广河也赶紧燃起一根火把拿着,一起走过去。房间里,叶王氏与叶文,叶虎正奋力按着叶雨,后者披头散发,极力挣扎。她脸色惨白,双眼微红,嘴里正一口一口地往外吐着白沫。看到他们到来,叶王氏放开叶雨,冲过来扑跪在地上,哭喊道:“爹,娘,雨儿也是一条人命啊,求求你们,为她请大夫看看吧。”
叶曾氏嫌弃地往后退去,嘴里嘀咕道:“死了就死了,赶紧把她搬出去,别死在家里霉气。”
她还说这个贱丫头白天怎么突然变了个人一样呢,原来是撞邪了。看她这样子,怕是活不成了。“不,娘,雨儿还没死呢,爹,求求你看在三朗的份上,为雨儿请大夫吧?”
“广河,你去请孙大夫过来。”
叶老头紧紧地盯着里面的情况,沉默一瞬才开口。叶曾氏气哼哼道:“老头子,她这个样子,请大夫也是白费钱。”
叶广河已经转身往外面走去,很快,就带着衣着还凌乱的孙老头匆匆走来。一起来的,还有村长与几个壮年。他们其中有人是孙大夫的邻居,听到叶广河的拍门声,起来问了情况,便叫上村长一起来了。“孙大夫,你赶紧为雨儿看看。”
看到孙老头,叶王氏仿佛看到了救星,连忙让开门口。孙老头是一名须发皆白的老头,半夜被拉来,他也没有说什么,直接进去里面查看情况。也就在孙老头为叶雨检查的时候,旁边的叶虎忽然一个哆嗦,也浑身抽畜,口吐白沫。“小虎!你怎么了?孙大夫,这……”叶王氏骇得脸色大变,紧张地看着孙老头。孙大夫也是脸色难看,仔细看了一下才站起,转身往外面走去。“你家那孙女儿,只怕是落水后激发了隐藏在体内的毒。”
“与她接触过的人,极可能会被传染。”
孙老头紧紧地看着叶老头:“恕老夫无能为力,你们送她去县里看看吧。”
“什么?”
叶曾氏怪叫一声,快速往后退去,脸色难看至极:“孙大夫,她们这病,会不会,死?”
就连叶老头与叶广河也都骇得往后退去,里面情况诡异,又有孙老头那话,都吓着了。孙大夫的嘴角抽了抽,才哑声道:“老夫不知道。”
“孙大夫,求求你,我家孩子不是传染的毒,你看我们都没事。”
叶王氏哭着追出来,哀求道:“孙大夫,求求你看在三郎的份上,救救我的孩子吧。”
孙老头摇头叹息:“老夫真的无能为力,这毒怪异,我也不确定什么时候会传染,你们自己好自为知吧。”
“爹,娘,求求你,去县里请大夫好不好?”
叶王氏又转向叶老头,苦苦哀求。此时的叶老头已经被孙大夫那话吓着了,可能会传染的毒,这要是真的传染开来,岂不是说他们所有人都得遭殃?“王氏,你带孩子们,暂时搬到山脚边的老宅去住吧。”
叶王氏整个人如遭雷击,满脸泪痕地看着他。“爹,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叶老头的声音很冷漠:“山脚边的老宅虽然年久失修,但收拾收拾也还能住人,天也快亮了,你们收拾收拾,直接搬过去。”
“不,爹,我们是一家人,怎么能搬出去住?”
叶王氏大受打击,哭着摇头。叶彦这时哑声开口:“爷爷的意思,是要把我们三房断出去?”
不等叶老头说话,他又道:“爹曾说过,上有老人,断然没有分家的道理。”
“村长伯伯,是这样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