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语惊四座
赵国,李牧将军府,我,兄长,还有六国之臣。
“列位,秦,据崤函,霸西界,睥睨天下,欲东出,亡诸国!牧以为,六国唯有合纵抗秦,方是正道!”李牧将军率先说。
“可是六国合纵,不仅仅只是打一场仗!除了大量的兵马钱粮需要筹备,这万一输了,后果……”有人担忧的说
“所以,就要坐等秦国灭了诸国,将六国之人皆变为秦兵;将六国之粮,皆拿去供养秦兵;毁列国之宗庙神社,据列国之千里江山,而成秦一国吗?”
这声音,令听的人都有震耳欲聋之感,所有人,都把目光聚集到了说话的人身上,当我们看清楚这个人是谁时,皆惊叹——赵嘉,竟是他——一个刚刚加冠的少年!
在座的人无不惊叹与这个初出茅庐的少年之意气,彼时说话的那个人已经满脸通红,却还是倔强的说:“公子嘉误会了,在下也是有所担忧嘛!公子少年意气,令人敬佩,不过公子毕竟没有真正接触过太多政事,难免会纸上谈兵,这可是要误了大事的啊!”说着,他还意味深长地看了主位上的李牧一眼,得意得捋了捋胡须,舒了一口气。
此时在场的赵人无不黑着脸,除了公子嘉,他竟还为自己的鲁莽道了歉。
谁都知道,刚才那人说的“纸上谈兵”背后的主人公赵括乃是赵国人,纸上谈兵的后果就是赵国长平之战惨败,从此一蹶不振!那人以赵括来类比赵嘉,说他年轻气盛,不懂政务还意气用事,早晚毁了赵国!要知道,赵嘉可是赵国宗室和以李牧为核心的一大批大臣眼中赵国的希望,甚至他们还一直想着让赵嘉取赵迁而代之,当赵王,他这么评价赵人眼中赵国的未来,这嘴可属实是毒了点!我想李牧、赵葱一干武将,可以一直忍着不发,也已经是把礼做足了!看来,赵人也是真心想要促成合纵之议的。
“哎呀,这是干什么,公子嘉一片肺腑之言,你干嘛这么说话!”魏霑对那人说道,又转头对赵人说:“对不住啊各位,魏宏无理,我魏霑代他向各位赔罪了!”“公子,将军,是宏无理了。”魏宏低着头,脸已经通红!
“我大楚一直是兵强马壮,粮草充足,武库齐备,带甲百万,何惧他秦人,敢觊觎我楚境啊!我们还有项燕将军,哼,就是那王翦老儿亲自来,又能如何啊!”兄长一脸不屑的说。
“公子。”韩非笑着走了过来,还不忘向兄长作揖,他微微一笑,开始了游说,这倒是与书中那个不善言辞,还患有口吃的韩非子格格不入,在我看来,这分明就是一个翩翩公子啊!
兄长听了他一席话,便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立马表明了必将言告令尹,力促合纵的决心。不过我看到的却是齐人和燕人或羞愧或紧张的表情。所以,兄长这么做,韩非说这么多——都是在告诉他们……
我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向所有人行礼后说到:“列位大人,澜倒是以为,在合纵之议之前,我们确实还应该做一点别的准备!”燕太子听了,赶忙问是什么准备,我说:“是庙堂上的准备!”
此话一出,人们议论纷纷,姬丹不解,“赵有李牧,楚有项燕,这还不够?”“哈哈,太子误会了,澜的意思是,如今六国的庙堂之上,尚有众多赂秦之音。”“赂秦?何意啊?”李牧不解的问道。“回将军,赂秦,就是指六国之庙堂上,一些割地求和、无限讨好秦人,以求罢兵歇战的媚秦之论!”
此话一出,齐人就坐不住了,站起来反问我是不是意有所指,我只微微一笑,做了个揖接着说:“大人莫恼,澜指的,是六国庙堂上都有的声音,而非意有所指啊!列位既到了这里谈合纵之议,就绝不是那种置国家生死存亡于不顾的鼠目寸光之人啊!澜知道,齐秦互通商贸多年,也知道齐人从中皆广得财货之利;澜也知道,齐人,绝不是要向秦称臣,以求偏安一隅!可是倾巢之下,安有完卵?若是五国俱被秦所灭,届时就如公子嘉说的一样——六国之兵皆为秦兵,六国钱粮皆往函谷,敢问阁下,那时,齐国,可有以一国抵六国之力啊?”
一通话,弄的齐人面红耳赤,田冲站起来说:“听公子一席话,冲茅塞顿开!将军,公子,待冲返回临淄,定尽力说服齐王,促成合纵之议!”李牧听了倒是很欣慰,可就是我和韩非方才抢了赵人的风头,这也让他这个主人有些尴尬。
燕人看着齐人都表了态,更紧张了,他们不是不想合纵,怕是因为燕赵之间仇深似海,那燕王喜又昏聩,周围还聚集了一批迂腐之人,整个燕国庙堂,早就死气沉沉了,也就剩姬丹和太傅鞠武几人还天天奔走于列国间!所以说,“迂政亡燕”啊!
这次议事,还算圆满,可就是合纵的细节根本没有商议,只能说合纵之议,还只建了一个基础!
从将军府出来,兄长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我,说:“阿澜啊,这次你表现的真的很好,为兄真的没想到你还有如此才能,只是刚才为兄说的话……”“兄长,我明白你刚才为什么这么说!”兄长惊讶的看着我,又说:“从此,你算是入了六国之人的眼了,只是……这日后的风险,也更大了!你以后要时时刻刻小心才是了!”“兄长,我明白!”……
我们刚要上车,公子嘉和太子丹就跑了过来。公子嘉拉着我的手说:“公子!公子方才一席话,说的妙啊,嘉自愧不如!”“是啊,公子不光肯定了公子嘉的话,还堵的齐人,不知道说什么好,也只有答应合纵之议了!”姬丹笑着,一脸的单纯,相比之下,赵嘉就更稳重了,他还邀请了我和姬丹过两日一起去踏青!
他们走后兄长对我说:“你呀,他们这是被你折服了,啊!哈哈哈哈……看来以后,我出使都要带着你了,啊!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