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第3章11
反观陈渊，带出去什么样，回来还是什么样！是不是杀手从来都不会关注这些？纪由真张开双手，头仰在沙发上，闭眼冥思。陈渊站在沙发后默默注视了他一会儿，忽然弯腰亲在他嘴唇上，纪由抬手搂住他脖子，加深了这个吻。
此刻纪由真心情糟糕透了，只想着暂时忘记这些麻烦，于是两人吻着吻着就到了床上……
第二天一大早，他是被宋千的电话声吵醒的，他接过电话慵懒的回了声“喂……”
“你知道吗？陈良弼同意了，他要亲自审问卢伯安，就在明天。天啊！这两个人碰一起不得剑拔弩张……”
纪由真揉揉肩膀，“这不是很正常，陈良弼一心想找叛徒，这种事他怎么会错过？要我说，这两都不是善茬，看谁斗得过谁吧！”
“什么？”宋千惊呼一声，“卢伯安杀人都板上钉钉了，你说他还有可能翻身？”这太可怕了，他现在越来越跟不上纪由真的思路了。
“你就继续往后看吧，后面铁定有惊喜！”纪由真说完就挂断了电话，瞅了瞅还搂在他腰上的手，莫名有些头疼，他竟然真的把陈渊给睡了！这不是诱拐未成年嘛，莽撞啊！
纪由真心里有些愧疚，陈渊可不管这些，他已经认定了对方，以后纪由真在哪儿他在哪儿。
陈良弼审问卢伯安的消息还没预热多久，就又传来一个重磅炸弹。据医院的人传来消息，李厉已经醒了，这可是实打实的证人啊，只要李厉开口，卢伯安再铁都跑不掉。许多媒体都想进去争取第一手资料，奈何警察团团守在门外，连苍蝇进去都得报个到。
纪由真也挺想去见见的，他现在心里有几个问题急于向对方求证。他找宋千找了个假批条，打算去试试能不能进去。病房门口那两警察连续看了他好几眼，眼看着马上就放他进去了，其中一个突然拦住他说要打电话询问上级。
这特么一问不就露馅了，可现在走又走不得，骑虎难下。就在他左右为难以为要露馅的时候，一个蒙着口罩的医生从走廊尽头走了过来，照例接受两警察的盘问和检查。就在那两人手摸上他衣兜的瞬间，这人抬手起的手突然一个手刀敲晕了搜身的人，操起上衣兜顺来的手术刀就要对准另一人的脖子划去。
“别杀人！”纪由真认出来人连忙急喊道。
陈渊用余光瞟了他一眼，那还差一厘米就要贴上脖子的刀立刻被翻了一面，转手勾住警察后脖颈往下一带，抬腿在对方腹部一顶，同时手肘落在那人后背，人瞬间就晕了过去。
“你在外面守着，我马上出来！”纪由真拍拍他肩膀说完快速开门走了进去，这可不能耽搁，不然随时可能被发现。
病房内，李厉睁着满是血丝的眼睛，形容枯槁。纪由真站到他病床前，开门见山道:“我知道你们都签了保密协议不能透露，我要问的很简单，你只要眨眼就行了，眨一次就代表我说的是对的，两次就说明我猜错了。”
可床上的李厉几乎没什么反应，他继续旁敲侧击道:“你放心，我没打算伤害任何人，况且现在卢伯安已经被抓了，这些破事难道不该结束了吗……”
李厉瞳孔颤动，里面似有泪光翻涌，听闻昔日的兄弟一个接一个死去，他如何不难过。片刻后，他沉重的闭了闭眼，手指关节也微微抖动着，答应了纪由真的要求。
看人都妥协了，纪由真也不废话，一来就是个重磅“炸弹”，“你们中间根本就没有卧底对吧！”
李厉盯了他良久，然后眨了一次眼。纪由真掐着手指，这说明他想的是对的，卢伯安确实没骗他。
接着他继续说道:“真正的卢伯安才是叛徒，只不过已经死了，或者被塔秘密处决了。”李厉眼底一惊，神情有些激动，却还是眨了一次眼。
纪由真心跳加速浑身绷得紧直，快得自己都能听到，现在只剩最后一个问题了，如果之前这些都没错，那么这最后一个问题即使纪由真再不愿相信，却也不得不承认了。
他吞了吞口水，说得有些艰难:“现在这个卢伯安，是……赵——惊——棠，对吗？”
病床上的人反应更激烈了些，眼睛始终睁的很大，纪由真全神贯注盯着对方眼睛的动作，片刻不敢错过。
良久，李厉眨了一下眼，泪水从他浑浊的眼里流下，这段尘封多年的秘密终于还是被解开了。自签订塔里的秘密协议开始，他们所有人都承受了太多……
纪由真问完就立刻离开了这里，把空间留给了病床上暗自神伤的老向导。现在他已经拼凑出故事的脉络，唯一的疑惑就是赵纨岚究竟是谁杀的？
他其实早就该想到，先前卢伯安约他吃饭的时候就提示过他，陈渊是陈良弼的儿子，他当时还以为是说他们养父子的关系，原来是他错了。陈渊是陈良弼的亲生儿子，怪不得他进对方精神图景时，总觉得陈渊当时的反应很违和，也是，谁死了亲爹不先去看人而是想去看照片啊？
不过，陈良弼也是够狠，把自己儿子当工具人。陈渊说他曾发高烧忘了小时候的事，应该也是从赵纨岚死的那一天开始，因为受了刺激。所以那时被绑架的其实是副司令陈良弼的妻儿，那后面人为什么会被带到赵纨岚家？
等等，等等……纪由真啃着手指甲，脑袋里闪过一丝信息。赵纨岚死的那天好像约过陈良弼，他记得在陈渊精神图景里的那通电话里听到过，说要跟他说清楚。那么……纪由真已经不敢再想下去了！
这种事情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是不能接受的，还有身边的陈渊，他既然不是赵惊棠，那还算自己的任务对象吗？
回到家里，纪由真开了灯淡淡看了后面的人一眼，“你都听到了？”陈渊点头，面上却没有任何表情。
他叹了口气，给自己倒了杯开水，坐到了沙发上，“我可以把所有都告诉你，你要听吗？”他尊重陈渊的选择，当然如果对方选择和过去了断，他也没意见甚至不听更好。
因为这实在是他见过的狗血的不能再狗血、纠结的不能再纠结、误会的不能再误会的垃圾剧情了，但是陈渊沉默了。
“好吧，不说话就代表默认。”纪由真喝了口水润润喉，话到嘴边却变了味，“我长话短说，简单来讲就是，一个蠢组织搞个假卧底活动，结果搞疯了自己人的故事。”
陈渊偏头看他，似乎有些不理解。
“哎，这个故事太冗杂，费口水……你明天看电视就知道了。”纪由真懒得讲，反正到了明天，答案就自然揭晓了。
然而还没到第二天，当天夜里，看守所就出了暴动。
一个小时前，警局看守所，一辆黑色防弹车悄然开至门口，没一会儿就下来一道灰色的身影，迎着过道里刺眼的灯光，这人停在一扇禁闭室前让人打开了门，旁边看守的警察立马识趣的端了把椅子放到他面前，他摆摆手示意人全退出去。
躺在榻上的卢伯安抬眸看了一眼，没什么表情，早在对方踏足警局的时候，他就已经感觉到了。明天才是审讯的日子，对方这是心急了，耐不住了。
看到卢伯安丝毫没有反省和悔意，陈良弼有些忍不住了，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怒气夹带着重量使得椅子发出吱嘎一声，这是前兆，在这幽静的空间里即将爆发一场争斗。
“原来你才是这个叛徒，一直以来都是我疏忽了，竟然让你在我眼皮底下活了这么久！”陈良弼咬牙切齿，眼神犹如饥饿的猛兽，随时都要冲上前将人生吞活寡。
卢伯安嗤笑了一声，瞳孔变得晦暗幽深起来，他原本是想让这人活过明天的，没想到对方偏要来急着送死！
“你来之前干了什么？”他冷冷的问道，两人像是交换了角色，卢伯安成了这幽小空间的主导者。陈良弼噤了声，神情不耐，丝毫没有要回答的意思。
卢伯安也没在意，慢悠悠的坐了起来，颇有兴致的盯着自己食指上的蝴蝶，虽然只有他自己能看见。几秒后，蝴蝶消失，他朝那人挑了挑眉改而站了起来，嘴唇微张，吐出几个字来，“你想送陈渊去哪？”
寥寥数语，陈良弼确是一惊，仿佛被人踩到了痛处侧头收紧了手，他是怎么知道的？他从没听说有哪个向导的本事这么大，在这里关着还能知道这些消息。
似是看穿对方所想，卢伯安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在我面前，你还有秘密吗？”
陈良弼被说的有些虚，咽了几口唾沫强稳下心神，语气怨毒而刻薄:“是纨岚错信了你，当初死的怎么不是你？”他这些年都没有睡好过，每次闭眼，脑海里都是赵纨岚倒在血里的画面，以及对方那死不瞑目的样子。他知道那五个人有事瞒着他，可无论他如何挖尽心思寻找，最终线索都莫名其妙的的断掉，他不甘心，也绝不能容忍被人欺骗……
“所以，你要先送陈渊下去帮你报到，让你儿子替你赎罪？”卢伯安一步一步向对方靠近，带着强烈的压迫和控诉。在刚回来的精神体里，他已经看到那艘客运轮船底部闪烁着的东西，如果放任不管，明天踏上那所游轮的所有人都会遭殃。
“你！胡搅蛮缠，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陈良弼被人说破心里气的不轻，此时又惊惧又愤怒，干脆站起来指着对方鼻梁怒骂。同时，他也反应过来卢伯安似乎和他了解的不太一样，反倒被人拿捏个彻底，他现在也没了别的心思，一甩手就准备离开。
可卢伯安却不给他走的机会，一脚踢过正中间放着的椅子打在对方膝盖后。陈良弼脚下一痛，正好栽倒在椅子上。卢伯安掏出腰后藏着的一把细小的匕首，瞬间扎穿对方的一只手将其订在椅子扶手上，又扯过床单脚抵着椅背，从后勒住他脖子。